第一百一十三章 迷香和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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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郗顏愣了一下,說道:“請起。”

    一個宮女道:“郗才人,您的衣物和用品都放在西側房間的櫃中,請您查看。若有短缺,吩咐奴婢即可。”

    “行,你們退下吧。”

    “是。”

    宮女太監們走後,郗顏走出了房間。她來到隔壁筱夏的房裏,隻見她正在清點衣物,宮女太監們則跪在外麵。

    筱夏道:“姐姐,你來了。”

    郗顏道:“筱夏,我們可以出這個院子嗎?”

    “老嬤嬤說過,除了皇上召見,給皇後太後請安以外,我們不能出這個院子。”

    郗顏笑了笑:“真是憋悶了。”

    一個時辰之後,到了正午,院裏傳來一陣音樂聲。郗顏還在筱夏的房裏和她聊天,問旁邊的宮女道:“這是什麽聲音?”

    “回郗才人,這是午飯的奏樂,等才人們吃完午飯,奏樂就會停下來。”

    筱夏問道:“在哪兒吃飯?”

    “在院子中間的餐廳裏。奴婢帶兩位才人去吧。”

    “好。”郗顏拉住筱夏:“我們走。”

    郗顏筱夏跟著宮女來到餐廳,餐廳裏麵寬敞精致,每一個才人都有指定的餐桌和凳子。餐廳的小隔間裏有美妙的音樂傳來,原來有三五個女子在裏麵奏樂。有彈琵琶的,有彈琴的,也有撫古箏的。

    郗顏和筱夏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過了一會柔芷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隻見柔芷換上了宮裏的衣服,發髻也重新梳過了。郗顏和筱夏這才發現,整個餐廳裏麵隻有她們兩人還穿著進宮時的華冠麗服。有幾個才人看著她們兩個,議論紛紛:

    “這是新來的才人吧?”

    “可不是嘛,長得還挺俊。”

    “這不是還沒到選秀的時候嘛?”

    “皇上的心思誰知道呢……”

    郗顏抬起頭看了一眼她們,隻見那幾個才人和自己一般年紀,但是臉上沒有什麽血色,眼神也沒有生氣,看樣子是在這院裏待久了。她記得老嬤嬤說過,進宮的才人如果沒有得到皇上的寵幸,就永遠隻是才人。她想,若一招被皇上選中,卻從此被皇上遺忘,那就是入冷宮罷了。

    管事的嬤嬤清點了人數,發現少了一個。那個沒來的才人派來一個宮女,對嬤嬤行禮道:“鄭才人病情加重,不能下床了。”

    嬤嬤點點頭,心想,都病了幾個月了,估計不中用了。郗顏雖然不認識這個鄭才人,卻也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時飯菜端了上來,隻見每一個才人都有五六種菜肴,菜肴和米飯盛在白瓷盤裏麵,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名貴菜品了,比仙樂樓的夥食可要好多了。

    盡管飯菜可口,但是大家並沒有什麽胃口,大部分才人隨便吃了一點,便開始漱口了。郗顏吃了幾口米飯,喝了點湯。

    等到所有才人都吃完了,管事的嬤嬤道:“請才人們回房。”這時音樂也停了。郗顏和筱夏一起走出餐廳,郗顏關切地說:“妹妹,你吃得慣嗎?”

    “還好。沒什麽胃口。”

    這時一旁的柔芷道:“看來郗才人是吃不慣這裏的粗茶淡飯了。”

    另一個才人看了看郗顏,發現她容貌驚人,氣質高傲,不滿地說道:“這位才人是怕我們不知道你是新來的麽,穿得這樣招搖?”

    筱夏不悅地看著那個才人:“不過是進宮的衣服沒換,哪裏招搖了?”

    柔芷諷刺道:“是了,郗才人向來不拘小節,不算招搖。”

    郗顏無語地走開了。

    回到房間,郗顏打開自己的衣櫃,看了看裏麵的衣物。三件篷襖,五件棉服,還有若幹件襯裙和舞衣。都是上好的料子,精致的刺繡,雖比不上仙樂樓的衣服色彩絢麗,但更加舒適和高貴。

    郗顏脫去進宮的華冠麗服,換上衣櫃裏的衣服。她把盤起的頭發放下來,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年前,自己也曾站在鏡子前,看著第一次穿上仙樂樓標誌性的斜肩窄袖裙的自己。那時,自己從一個書童變成了一個清倌。而現在,自己從一個花魁變成了宮裏的才人。

    午後的陽光灑進房間,似乎和仙樂樓陽台上的陽光大不一樣了。

    此時,同樣的陽光也灑進了城北客棧的房間裏,褚亦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趙純熙體內蒙汗藥的藥效過去了,她和褚成站在褚亦的房間外麵。

    趙純熙道:“褚公子,褚亦也快要醒了,接下來怎麽辦呢?”

    褚成道:“告訴他郗顏已經進宮了,讓他死了這條心。”

    “不不,以褚亦的脾氣,他還是會闖進宮去,找到郗小姐的。”趙純熙道,“我看,還是用緩兵之計吧。我這裏有迷香,可以讓褚亦繼續昏睡。”

    褚成眉頭一皺:“這不太好吧,我們已經用過蒙汗藥了。以後褚亦知道了,會不會怪我們?”

    “我們這都是為了他好啊,難道由著他,讓他去皇宮送死?”趙純熙厲聲道。褚成無話可說,看著趙純熙在褚亦的房間裏點上了大劑量的迷香。房內氣息氤氳,趙純熙走出來,關上門道:“就這樣,沒事了。”

    ………………

    到了晚上,從禦書房走出來的皇上坐上輦轎,來到了寢宮:仁宮。在仁宮門口,陳原山跪在地上迎接。皇上下了輦轎,對陳原山道:“起來吧。”

    陳原山道:“恭喜皇上,今天上午三位民女已經入住才人府。”

    皇上笑道:“很好。”

    陳原山又道:“按照禮製,明日晚上新來的才人即可侍寢。”

    皇上滿意地點點頭:“嗯,那就明日晚上再翻牌吧。”

    “是。臣恭喜皇上。”

    “還有什麽事沒有?”

    “回皇上,之前鬧事的司空九卿已經關押在大牢裏了,等待皇上處置。”

    皇上眯起眼睛:“是那個被我趕出宮的司空九卿?”

    “正是。此人曾想劫持護送三位才人的車馬,前日還在仙樂樓傳出謠言。”

    皇上臉色一變:“啊,我想起來了,簡直罪該萬死。陳原山!”

    “臣在。”

    “司空九卿覬覦皇妃,敗壞皇家名聲,判處斬首之刑,三日內執行。”

    “是。”陳原山朗聲道。

    “還有,在仙樂樓那兒多加防範,再有說三道四的,和司空九卿一樣處置。若是讓朕聽到了什麽不幹淨的,就讓仙樂樓所有的人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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