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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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幽深昏暗的走廊裏,一個渾身是血的貌美女子抱著一個驚恐的小女孩拚命的往前跑,在她們飛奔而過的身後,留下一條很長很長的血跡。
“快抓住她們,她們在那!”
聽到一群人蜂擁而上的聲音,女子加快腳步,忍者劇痛終於跑到玻璃窗前。玻璃窗外就是一片海洋,她們的生存之地,隻要到了海裏,她們就安全了。女子用身體用力撞擊玻璃,無奈重重的摔在地上。眼看著要抓她們的人越來越近,女子咬緊牙,努力將自己裂開的魚尾合並,然後奮力跳起,用全身的力量將碩大的玻璃窗打碎,頓時海水傾瀉而入,原本還在追喊的一群人也瞬間被飄散。
女子遊到海裏後,忍著痛用最後一絲力氣將女孩拋遠。
“青寧——青寧——不要怕,離開這裏,跑的遠遠的,不要回來——”
“媽媽——媽媽——”
被拋出去的女孩因為恐懼,張開雙手不停的呼喊著血肉模糊的媽媽,試圖努力抓住慢慢往下沉的母親,但不管怎麽努力,她們卻距離越來越遠。就在這時,一聲轟隆爆炸聲,埋沒了所有畫麵。
“啊——不要!”
玉鳳身子一顫,猛地睜開雙眼。看了一眼四周窄小的屋子,長籲一口氣。
哎,又做夢了!玉鳳擦擦額頭冒出的汗漬,有些驚魂未定。
最近幾天她總是遇到這個相同的夢,夢中一個女的沒有雙腿,渾身血肉模糊,從海裏用盡全力將一個叫青寧的小女孩拋遠。小女孩拚命往前遊,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隨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玉鳳瞬間就會被驚醒。
隨手看了一下手機,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哎......又要去上課了。”玉鳳長伸一個懶腰,掀開被子走下床:“這麽來之不易的機會,怎麽能落下一節課呢?”玉鳳自言自語的說著。
她沒有上過大學,初中還沒畢業就被父母逼迫著出來打工賺錢,勤學上進的玉鳳一直都是慢慢自學的,後來好不容易存夠了錢,這才圓了上大學的夢,雖然報考的是成人學校,離自己的真實夢想差之毫厘,但對她而言,這也是一個機會。
慢慢悠悠來到學校附近已經將近五點,在準備去學校對麵吃碗麵時,隔著老遠,就看到對街咖啡館裏的秦晨。玉鳳幾乎每天上課前都會在這吃碗麵,每回來這裏,經常能看見咖啡館內,坐在玻璃窗口的秦晨,有時會看到他在看書,有時會看見他在用電腦打字,還有的時候會看見他在那發呆。玉鳳若是時間早,有時會過去和他打聲招呼,雖然這一年來,玉鳳隻跑過去跟他聊過三回。
能在這裏上學全靠秦晨的幫忙,若不是他托關係把她介紹到這裏,估計到現在她依舊隻有初中文憑,想到這裏玉鳳嘴角不禁露出一絲幸福的微笑。
“想什麽呢?這麽開心。”
玉鳳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思緒,仔細一看,原來是秦晨坐在了她的對麵。
“秦經理,你怎麽過來了?......也是來吃麵麽?”
“看你好像每天都來這裏吃麵,我想一定很好吃吧,正好這個點也餓了,就過來吃一碗了!”秦晨說完,看了一眼四周,看到牆麵的菜單時問玉鳳:“你平常吃什麽?”
“啊?”玉鳳緊張的有點磕磕巴巴,使勁咽了口口水,努力平靜的說:“板麵、炸醬麵、炒麵......有的時候也吃粉兒......”
“是不是能吃的都被你吃過了?”秦晨笑著看著對麵有點緊張的玉鳳。
“嗯......差不多吧!”
“那你最喜歡吃什麽?”
“我都喜歡吃啊!看你吧,我請你吃麵好了!”玉鳳盤算著兜裏揣著的錢,一共隻帶了十多塊,若是他點貴一點的,那她就點最便宜的清湯牛肉麵。
“那我隨便點了?”說完,秦晨對一旁的麵館老板說:“來兩碗炸醬麵,再來一盤紅燒肉,一個土豆絲好了。”
對麵的玉鳳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說了請吃麵的嗎!怎麽還擅自做主加菜呢?
“那個......其實我們......”玉鳳吞吞吐吐,想告訴他自己沒帶多少錢,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說,眼看著麵館老板對著廚房報完了所有餐點,又深深的咽了口口水。
“怎麽了?請你吃飯不好意思了?”秦晨笑著說。
一聽他要請吃飯,不用擔心一會因拿不出錢而窘迫了,玉鳳心裏頓時和緩了不少,但依舊強拉著麵子說:“說好請你吃麵的。”
“那下次好了!”秦晨笑笑。
“其實,早就該請你吃飯的,一直都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呢,讓我能有機會去大學念書。”
“哈哈,這個啊,你是該好好請我一頓。我還以為你要畢業以後再請我呢。”不知道為什麽秦晨笑的那麽開心,到讓她又不好意思起來了,自從入學,到現在都一年多了,玉鳳每天都忙的跟瘋子一樣,從沒有請他吃過飯,表達自己的謝意。
“下次我一定請你。”
“嗯,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可是要吃大餐的!”秦晨笑眯眯的說。
玉鳳也笑著對她點點頭。
“你今天怎麽來這麽晚啊!”早已坐在教室的唐璐見玉鳳慌慌張張跑進來,有絲責怪的問她。
“剛才遇見同事,聊了一會兒。”玉鳳趕緊坐下來,解釋到。
“同事?男的女的啊!”
唐璐麵露猜疑,看的玉鳳趕緊解釋:“就一個同事,他碰巧經過這裏啊!”
話剛說完,一個男的走到她們旁邊,緊緊的盯著唐璐看:“這位美女怎麽好像沒見過你啊,是插班進來的嗎?”
唐璐看了一眼身旁的一個男士,隻見他衣著樸素,身材壯碩,戴著一副眼鏡,一臉很斯文的樣子,哪都挺順眼的,唯一不足的是——就是眼睛太小了點。
見男士打招呼,唐璐溫婉一笑,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回答。男士見美女笑,就趕緊坐在了她旁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歡快的聊了起來,看的一旁的玉鳳又是吃驚又是羨慕。
自從中學離校後,她和唐璐就在一家小餐館相識,那時的唐璐沒有完全長開,還比較普通,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特別有女人味。從小餐館做了一段時間後,唐璐就去了別的地方,沒想到一別就是好多年,雖然不再經常見麵,但兩個人一直都保持聯絡。再到後來18歲那年,玉鳳的父母強逼著她嫁給鄰村生活比較富裕的傻子,玉鳳死活不依,隻好偷偷跑出來,在現在的a市找到唐璐,沒想到從那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這座城市。玉鳳依舊在餐館找了份工作,一邊學習新知識一邊打工。而身材火辣樣貌精美的唐璐則一直在跑龍套,或給某個雜誌服裝店當個平麵模特。原本玉鳳現在住著的小屋是和唐璐一起租的地下室,後來沒多久唐璐就搬出去住了,隻剩下玉鳳一直在小屋住了3年。
玉鳳認認真真的聽著課,一到休息時間,總有一群人圍在她們身邊,弄的玉鳳尷尬的坐立不安。
“哎呀,在這聽課好頭痛啊!以後再也不想來了。”剛走出學校大門,唐璐就皺著眉埋怨。
“這才兩天,你就堅持不下去啦!”
“我哪像你啊,”唐璐看了一眼素麵朝天的玉鳳,嬌嫃的說:“你是八級英語書都能肯進去的人。像我啊,也就對怎麽保養保養皮膚,怎麽迷住男人最在行。學你學的那些東西啊,還不如讓我學學tango呢~~”
“這麽不喜歡學,幹嘛嚷嚷著非要和我一塊來。”玉鳳有點鬧不懂她。
“我啊!”唐璐笑著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有些得意的說:“以前的時候就一直聽說你上的這所學校基本上都是精英,各行各業的老總也都會來這裏進補,所以我就來看看嘍!說不定會遇到我的白馬王子呢?”
說完,唐璐笑的更嫵媚了,看她這表情,玉鳳似乎明白了什麽,心想:不會吧,就兩節課的功夫,這就勾搭上了?學校確實是人才濟濟,但是不是真像唐璐說的有很多各行各業的老總都在這進修,那她就不知道了。
“你又勾搭上了?”玉鳳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
“什麽叫勾搭,會不會說話!是有人想追我。”見玉鳳吃驚的嘴巴都變成了o形,就繼續說道:“有個人說以前見過我拍的雜誌封麵,那時就挺有印象的,就是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今天有幸遇到,一定要認識一下。”
“哎呀,天還那麽早呢,不想回家呢,你陪我一起去吃宵夜吧!”說完,唐璐拽著玉鳳就想走,玉鳳趕緊拒絕:
“都快十點了,我得趕緊回家了,明天一早我還要上早班呢。”
“好吧好吧!你也真是的,都多少年了,一直在餐飲店當服務員,也不換個別的工作。”
“我在工廠打過工呀!”玉鳳狡辯道,弄的唐璐不停的對她翻白眼,罵她沒出息。
說實話,玉鳳一直挺羨慕唐璐的,她總是過的那麽隨心所欲,自由自在,不像她,一直辛苦的打工賺錢和學習,都沒有休息的時間,那麽多年了,沒有存款,還要養活家人。
“哎——”想到這裏,玉鳳不覺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