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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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有此理!我陳政在秦國、趙國和魏國還沒吃過閉門羹呐!範睢、趙勝、魏無忌,哪個不是聽說我來了安排好吃好喝好招待,怎麽偏偏到了你這個小韓國竟敢攆我走?!我跟你說,你要是敢玩兒薩薩,我就給你擺上一排紅旗全係列,讓你那些缺德的玩意兒立馬變成玩具模型!

    韓老弟,你再進王宮給你家老爺子說一聲,就說我呂不韋和蘇先生見不到他,我們就賴在韓國不走了。

    陳政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因為啥呢?就是因為人怕出名豬怕壯!如今我在戰國聲名鵲起,正是如日中天的不羈放縱愛自由,在一個小小的韓國栽了跟頭,韓王連一碗蘭州拉麵都不給預備,連個蒜瓣兒都沒有,甚至還避而不見,把我當瘟神一樣對待,呂不韋丟得起這個人,我陳政不能窄了這個麵兒!

    可是韓國王宮戒備森嚴,我也不能領著李牧和荊錘衝進去吧!要是那門人間大炮在就好了,我都不用什麽一級二級準備,穿著那身紅色人造革精仿奧特曼的外套就飛進狼堡了!

    韓非也是頗沒麵子,幾次三番進宮,韓王的思想工作就是做不下來。

    看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陳政看看蘇代,蘇代也是一臉茫然,怪隻怪人家韓王的情報係統很發達,在邯鄲的線人很給力,咱還沒到,人家就把咱肚子裏的腸子切成段兒量精確了。

    得!反正已經在新鄭住了好幾天了,也不在乎多住幾天,天涯何處沒有酒、暫把新鄭當故鄉吧!陳政領著蘇代、李牧和荊錘除了吃飯睡覺,便在新鄭城裏閑逛起來。

    看看新鄭有啥土特產沒?買點兒回去帶給家裏人。我靠,不對呀,我在這戰國沒有家人呐!我的親人還在兩千多年以後呢!陳政忽然想起自己的父母來,也不知道他們二老現在可好?!在戰國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在街上走著走著,咦?隻見前麵不遠處一個偌大的牌子,上麵寫著賭坊二字。呀嗬!韓國地盤兒不大,這間賭坊的規模倒是不小。我沒去過澳門,就去韓國的拉斯維加斯瞅瞅。走著!

    一行人溜達著走了進去,隻見裏麵的麵積不小、人也不少,真可謂人頭攢動,熙攘之聲不絕於耳。

    荊錘看來是個玩兒家子,在各個賭桌前挨個轉了幾圈兒,眼神都快成冒藍火兒的加特林啦!主人,要不咱整幾把?

    陳政一看裏麵的情形,也沒有啥撲克牌以及花花綠綠的籌碼,每張賭桌的形式都一樣,無非就是三個骰子,壓大壓小。

    錘子,看來你是老玩兒家了?

    主人說笑了!我原先兒吧,也就在俺們那嘎達拿點兒小錢試試運氣,略知一二,略知一二。

    這開賭場的,官府不管嗎?

    嗨!一個願賭、一個服輸,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官府隻要抽了稅,別的才不管呐!

    哎呀!這戰國要是遍地賭場的話,那該有多少人沉迷於此,輕的傾家蕩產,重的賣兒賣女,竟然沒人管?!陳政想到這裏,對二十一世紀的生活又是一番感慨、感動、感激、感謝。

    陳政此時身上揣著些個金餅子,反正是呂不韋的錢,何不在此解解悶兒,比劃兩下子呢?!剛要跟著荊錘找張桌子坐下,蘇代在一旁聲色俱厲起來,一副長者訓斥晚輩的口氣。

    幹啥玩意兒呢?!放著好日子不想過了是不?!你們呂家的錢兒多沒處花了是不?!想當敗家子兒是不?!想去當要飯的是不?!

    哎呦我去!老蘇,至於不,你看你一連好幾個問題,跟連環炮、無影腳似的,怪嚇人的!我倆就是拿兩個小錢兒試試手氣,別大驚小怪的中不?

    不中!我現在站在七國最中心地段的新鄭還是個不中!還拿兩個小錢兒試試手氣,傾家蕩產都是從這兒開始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的,知道啥叫家底拜光、哭爹喊娘不,告訴你,贏了還想贏更多、輸了還想撈回來,這就是作死的節奏。

    蘇代不由分說,拽著陳政就出了門去。身後的荊錘戀戀不舍的一步三回頭,好像賭坊裏有個皮筋兒拽著他一般。其實那哪是皮筋兒,那是心中的魔鬼在被另一個魔鬼召喚著。

    吃完晚飯,各自回房休息。陳政躺在床上別提多無聊了!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手機,躺在這陌生的時空裏,老天爺,拿雷劈死我吧!這要是一個戰國人穿越到現代,死了也是爽死的!然而,現代人穿越到戰國,卻有很多種死法,其中,死的最多的是無聊爆炸而死!

    陳政正在床上躺著輾轉反側、孤枕難眠,嘴裏喃喃的唱著:告訴你,我曾失去太多,告訴你,我也害怕寂寞,我知道我無法去擺脫這次穿越寂寞的傷痛,我對自己說,別總是不知所措!想回去的黑夜,我已淚濕了雙眼,反反複複孤枕難眠,告訴我,誰一樣不成眠,告訴我,奇跡何時出現?!

    剛唱到這兒,忽然聽見有人在外麵輕輕敲擊房門,哎呀!這是誰一樣不成眠,這是個啥奇跡?!難道是鳥餓池邊樹,僧敲宅男門?!

    隱隱約聽見荊錘的聲音,主人,睡了沒?我,錘子,咱去賭坊玩兒幾把唄?

    這他奶奶的韓國豪華旅社裏但凡有台電視的話,我就躺在被窩裏調台不出門兒了。可是這戰國的夜晚也忒無聊了!走就走!

    陳政穿好衣服,輕輕開門關門,躡手躡腳的走過蘇代的房間,跟著荊錘消失在月光下。

    荊錘白天回來時肯定把路線熟記於心了,大晚上也跟開著導航似的,不一會兒就聽見了語音提示:前方,已到達目的地附近,導航結束,謝謝!

    誰知剛走到賭坊門口,見幾個彪形大漢正在毆打一人,嘴裏還罵罵咧咧:沒錢了還想玩兒,上次欠的錢還沒還呐!告訴你,三日內還不上錢,把你老婆和孩子賣了抵賬!滾!快滾!

    大漢們見陳政和荊錘走了過來,馬上換了一張麵孔:哎呦!兩位小爺,這是想玩兒幾把?一看二位就是有錢的主兒,快快有情!今天晚上,保管您二位乘興而來、滿載而歸!

    荊錘見陳政還在愣神兒,一拽陳政的胳膊,主人,走吧,既來之、必贏之!

    老手不愧是老手,行家伸伸手、贏錢特順手。荊錘接連賭中了十幾把,桌上的錢堆成了小山,身後觀戰的陳政也興奮起來。

    哪知,自從賭坊的夥計之間交匯了一下眼神後,荊錘也不知道自己是屢戰屢敗,還是屢敗屢戰了,不但桌上的錢被別人掃了落葉,身上的錢也所剩無幾了。

    主人,借我點兒唄,從我工資裏扣,中不?

    得!就借你一個金餅子啊,多一個也沒有。

    荊錘把金餅子往賭桌上一放,立刻引來一片嘩然之聲,賭坊夥計們眼神交流的頻率驟然提高,每個夥計的眼睛都好似一台發報機,滴滴滴、滴滴滴,收到,明白,有一個鬼子軍官在前麵不遠處山頭?好!哦?身邊還豎起了通訊天線?好!哦?還有一條狼狗?好!哦?已經進入了我軍小山炮的射程?好!肯定是個大官兒,幹他!哦?這麽快就幹完啦!哦?還是個中將!太好啦!把他身上那個小圖釘兒割下來喂狗!

    此時的荊錘已經被賭坊裏的山炮包圍了!

    這廝身上竟然有金餅子!妖怪,哪裏跑!

    整個世界都在跟這個倒黴的保鏢作對!他說下雨,就是安好的晴天;他說一定生男孩兒,就是一對兒可愛的雙胞胎公主;他說今天晚上沒有查酒駕的,結果就被砸開車窗、電視曝光!反正是好的不靈、壞的特別靈。

    荊錘輸得紅了眼,站在他身後的陳政也有點兒站不穩了。

    不知何時,陳政的身後站了兩個人,一拍陳政的肩膀:你就是邯鄲來的呂不韋?

    陳政嚇了一跳!二位是?

    我們奉韓王之命,來請呂先生到王宮一敘。

    韓王有請?糊弄鬼子鑽地道呐?!這麽多天了不見麵,大晚上的找到這兒來了?!陳政心裏不由得一緊,這倆人的手裏莫非有炸?!

    你們認錯人了吧!我不是呂不韋。

    少廢話!跟我們走一趟。

    陳政剛要伸手去拍荊錘,卻被那兩個人捂嘴扭胳膊的往門外走去。

    賭坊裏的大漢和夥計還不幹呐!好不容易來了個財神爺,剛才的金餅子就是從這個人身上掏出來的,你們兩個說弄走就弄走啊?!要弄走也得等我們把他身上的金餅子榨幹了再走!

    那兩個人架著陳政往外走,七八個大漢堵在門口攔住了去路。陳政一看,我靠,又是站一排、七八個,我的命運咋這麽七上八下呢!嘿嘿!沒想到今天遭遇綁票兒,還有七八個泰森護駕,我看你們倆咋把我弄出去。

    誰知陳政的耳朵邊兒傳來一陣笑聲,陳政左看看、右看看,人和綁匪都是媽生的,不同的是人是人的媽生的,綁匪是綁匪的媽生的,你們他奶奶的笑啥呢?!

    誒!對麵的泰森們,你們扭頭往門外看看。

    咦?啥情況?我靠!

    七八個泰森扭頭一看,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前站著二十多個蒙著麵、拿著劍的霍利菲爾德,其中一個猛地伸出一根食指,一邊用彎曲的食指招呼著泰森們,一邊大喊一聲:你們來呀!

    我頂你個大理國皇太子的!這不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陽指加獅吼功嘛!

    賭坊的大漢們再一次展示了與生俱來的演員天賦,告訴你們,我們既能演反派,還能演小品,如果劇情需要,穿上裙子、戴上發卡就是個張飛改美人兒,你就是再改成大樹我們也能演!既然諸位英雄這次行動這麽有誠意,慢走!不送!改天來玩兒!

    得!這些個賭坊的大漢一個也靠不住,人家看似保護自己,其實就是衝著自己的金餅子,看來,跟錢沾邊兒的人基本上都靠不住!

    這是多麽痛的領悟!

    當我看到保護過我的男人,竟然像孩子一樣無助,這何嚐不是一種領悟,讓我把你們看清楚,被愛是奢侈的幸福,可你們從來不在乎。啊!多麽痛的領悟,你們是我的全部,隻是我回首走出來的每一步,都走的好孤獨!

    陳政被塞進馬車,還要做最後的努力:兄弟們,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呂不韋呀!

    嘿嘿!聽說你這廝嘴皮子有點兒道行,還真是嘴硬。知道我們弟兄在新鄭跟你多長時間了嗎?今天晚上終於讓我們等著你了,你也有離開白龍馬掛單兒的時候,你咋不讓你那個李牧兄弟救你了,你倒是大聲喊呐!若不是虞卿那個老東西派李牧保護你,你早就投胎到兩千年以後了!

    這位好漢,你是不是當過算命先生?!咱們無冤無仇的,弟兄們若是缺錢花,我身上還有幾個金餅子,盡管拿去,不夠的話好商量!

    懶得跟你囉嗦,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兄弟們,把這廝的嘴給堵上,帶走!

    陳政的嘴裏被塞上一塊破布條子,手腳都被捆了個結實,眼睛也被蒙了起來。我靠,來真的?!

    陳政眼前一片漆黑,此時已是前途未卜!

    小子們!知道你們綁得是誰嗎?!是不惜重金在視頻網站注冊會員的名譽宅男,還想跟我玩兒綁架遊戲?!連姆尼森主演的《颶風營救》全係列,小爺可是看過無數遍。知道我印象最深的劇情是什麽嗎?就是連大叔被綁架後,蒙著眼睛在綁匪的汽車裏玩兒讀秒遊戲了!

    陳政被蒙著眼睛在馬車裏開始了一場生死時速:從賭坊出發,東行310秒,左拐150秒,再右拐470秒,又直行1860秒,馬車停了!看來,自己還在新鄭城裏,離賭坊並不算太遠嘛!

    推推搡搡、跌跌撞撞,陳政再睜開眼時,卻是到了一間屋子裏。

    在賭坊架著自己離開的兩個人一臉獰笑,知道我們哥兒倆是誰嗎?

    不知道?你們愛誰誰吧!

    呀嗬!死到臨頭還嘴硬。不怕告訴你,我們就是趙郝和樓緩大人派去截殺你的人!

    哦?原來是你們兩個,當時你們蒙著麵,今天還真沒認出來。你們倆怎麽不去當運動員呢?那日跑得那麽快,可惜了!這次趙郝和樓緩誰派來的人多?誰更有誠意?

    還沒等這兩個人答話,一個蒙麵人從屋外閃身走了進來:你呂不韋真是好福氣,這次給你來個二合一、超級型,保你死得滿意!

    聽這人說話怎麽有點兒耳熟呢?你是?

    嘿嘿!你呂不韋不是能耐大得很嘛!看你聽聲音能聽出來我不?!

    我頂你個屁股簾子的!不管你是誰,死去!

    那人也不動怒,慢慢摘下臉上的黑布,陳政一看,我靠,這不是趙郝嘛!

    趙郝眼露凶光瞪著陳政,好你個姓呂的,放著自己的生意不做,非要蹚秦趙兩國的渾水,今天讓你知道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弟兄們,上去劈死他,將這廝碎屍萬段!

    此時已是夜深,在旅店酣睡的李牧突然聽到了一陣“啾啾”之聲。李牧睜開朦朧的睡眼,借著微弱的燭光看到,床頭掛著的湛盧劍正在劇烈震蕩。李牧猛地坐了起來,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