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從自己的儲物手鐲中拿出來一個鐵皮管，還有一個深棕色的玻璃瓶，放到桌子上。

    “這是莫沙徹的最新產品，裏麵都是含有鐳元素的，鈾元素的輻射量太低，不是很受歡迎，我也覺得這事挺奇怪的，也不知道效果怎麽樣，來的時候碰到了就順手買了兩樣帶過來。”

    嘉一下意識的退後了一些，還是感覺不太放心，忍不住又在身前釋放了一道防輻射護盾，才感覺安心了一些。

    “這些是啥玩意？你用過沒？”他一著急，連口音都出來了。

    奎妮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不必這樣吧？我問過老師，她說鐳的輻射雖然強，但是穿透力很弱的，即使隻有一層衣服，也能擋住大部分的射線。你是最先研究輻射的人之一，對這個應該不陌生才是。這些東西我也沒用過，我是法師，這些對我沒什麽用處。”

    嘉一也慢慢鎮定下來，明白奎妮說的是事實，放射性元素的輻射有三種，阿爾法、貝塔和伽馬，其中阿爾法和貝塔是氦原子核和電子流，穿透性很差，甚至能被健康的皮膚擋住，唯有伽馬射線的危害才最強。

    所以綠巨人啥的才會被伽馬射線照射變異，治療癌症也是用的伽馬刀。

    鐳元素體外的衰變產生最多的還是前兩種射線，對人體的影響要小許多，如果不長時間高劑量的接觸，危害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

    但看奎妮帶來的兩樣產品，可不像是外用的東西。

    “這是刷牙用的，裏麵含有鐳，據說能夠殺滅細菌，保持牙齒健康。這個瓶子裏麵的是添加了鐳的補藥，說是能夠令人煥發生機。”

    “刷牙用的，還有內服的補藥。”嘉一一陣惡寒，想不到還見識到含輻牙膏了。

    這些玩意接觸到的要不是內髒，要不是口腔，都是人體薄弱的部分，缺乏皮膚保護，這是嫌人死的不夠快啊。這確實是能夠保護牙齒，就是有點廢人，畢竟人死了，牙用得少，想必壞的也就比較慢。

    至於含鐳補藥，難道是想要通過輻射來給自己充電嗎？以為自己是哥斯拉啊。

    要煥發生機，想辦法從精靈島就算得不到生命之泉，求一點月亮泉水不好嗎？這可要比什麽鐳補藥要靠譜多了。

    “這是怎麽想的？鐳元素該怎麽煥發生機？”

    “或許是因為，鐳能夠發出熒光？”奎妮說著自己都差點笑了，“關於放射性元素最近太火了，質子的發現和原子核的奧秘慢慢被揭開，越來越多的法師開始關注原子核，慢慢的也影響到普通人。或許是受這個影響，他們才會覺得輻射是一種好東西吧。現在隻要說是添加了鐳的產品都要好賣許多。”

    相比較魔法材料，鐳雖然難得，但作為普通材料價格也算不上太貴，加上許多法師為了試驗，提取了許多鐳出來，讓市麵上想要買到鐳並不困難。

    鐳產品的熱銷，和嘉一其實也有一些關係。嘉一和揚西他們的工作室引領了一片風潮，特別是魔法車床的出現，極大的提升了生產效率，所有參與進來的人都狠狠的賺了一筆，極大的刺激了市場的繁榮。

    當資本被釋放之後，無論是既得利益者，還是眼饞的人，都不會滿足於現狀。慢慢的各種各樣的新式產品開始出現，其中有人賺錢，也有人虧本，但市場卻越來越繁榮。特別是莫沙徹，隻幾年的時間，簡直就像是換了一處地方，人口更是幾乎翻倍，城區也向外擴張了許多。

    大量的魔法工業帶來了大量的工人，這些工人有些是在外地已經活不下去所以被各地商人當做勞工帶來，還有許多幾乎就是被當做奴隸買來的。莫沙徹雖然禁止奴隸貿易，原始的資本家卻用各種手段進行規避，隻是換了一個名義。

    即使有議會在上麵壓著，底層工人的生活依舊十分困苦，許多人長時間的工作甚至隻能勉強糊口。但同時也有大量的中產出現，有購買力的人越來越多。

    在這個節點，鐳出現了，就像是互聯網市場的風口，在原始資本的扶持下受到熱捧，瞬間開始風靡，一時間含輻射產品成為熱點。

    這時候的輻射可不是什麽讓人避之不及連基站都要破壞的東西，反而被認為是一種萬能的材料，幾乎什麽裏麵都能加入一些，然後大幅度提升售價。

    就像是石墨烯和納米，甭管有沒有用，這些聽起來高科技的詞一股腦的往裏麵堆就完事了。莫沙徹的商家壞就壞在太實誠，還真的往裏麵加輻射原料，甚至還嫌棄鈾的輻射不夠明顯，隻願意往裏麵加鐳。

    嘉一帶上一副鱷魚皮的手套，拿起奎妮說的用來刷牙的管子，擰開蓋子擠出來一點點，這外麵的容器竟然還是鉛皮製作的，擠出來的內容物是細膩的膏體，還真是牙膏。以前莫沙徹流行的是牙粉，牙膏還是第一次見。

    鉛皮很好的將輻射擋在牙膏內部，危險性倒是比嘉一想象的要小許多。但牙膏一擠出來，輻射瞬間就變大，讓嘉一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因為上輩子的宣傳，讓他對輻射有些敏感，像奎妮就對牙膏和驟然上升的輻射沒什麽反應，也和嘉一認知固化的時候固化了原子結構有關，他對於輻射的感知更為敏銳。

    “議會不管嗎？輻射這麽危險，讓普通人接觸不好吧？好在鉛皮管對輻射有很強的屏蔽效果。”

    “輻射真的有這麽危險嗎？他們用鉛皮管不是為了防止輻射影響別人，而是為了避免沒有買的的人白蹭輻射，所以才用鉛皮管。”見嘉一這麽一副對輻射小心翼翼的模樣，奎妮也有些意外，“我看老師她們也沒這麽小心謹慎，是不是你多心了？”

    嘉一一陣無語，用鉛皮的原因竟然是為了避免白嫖？或許也有一些鉛皮更容易加工的原因。隻是這牙膏又是鉛又是輻射，用的人還好嗎？

    天然的放射性因為多是電子和氦原子流，危害性確實更容易被忽視，特別是在體外的時候。輻射對人體的影響是長期的，短時間並不顯著。輻射牙膏之類的產品雖然添加了鐳元素，但也不可能加的太多，鐳作為新發現的物質，雖然不是魔法元素，卻是使用魔法陣提取出來的，成本並不算低。

    這些都影響了放射性物質的危害性被發現，特別是對於法師來說，因為常年受魔法元素的浸染侵蝕，對於輻射的抵抗性要更強。

    “不，放射性物質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危險，這種東西不應該被普通人接觸。”見奎妮還有些將信將疑，“要不我們做個實驗吧，實驗總是更令人信服。”

    奎妮立刻點頭同意，嘉一作為熱力學、能量學和原子學權威，第一個發現輻射的人之一，雖然不比麥格尼位為傳奇，話語權還是很重的。

    兩人立刻通過遠行者護衛隊發布了任務，收購一批小動物回來。

    雖然現在遠行者護衛隊正是繁忙的時候，但對於嘉一得委托，他們立刻花費了大力氣去執行，嘉一的委托略顯奇葩，卻並不困難，更別說報酬也十分令人滿意。

    在外人眼裏，法師不奇葩也就不叫法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