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亥在國手郭雲深的對麵坐下，意外地發現麵前杯子裏麵的並非是預想的清茶，而是濃香的咖啡。

    “意外嗎？我這種頑固的老東西，也會喜歡喝咖啡。”郭雲深傾斜了一下自己的杯子角度，讓朱亥也能看見，裏麵是又黑又亮的濃咖啡。

    “的確很意外。唔，又燙又苦又甜。”這咖啡的色澤和味道之重，超乎了朱亥的預料，隻是一小口就讓他放下了杯子，但是又很快地把被子給端了起來。

    “你的官能看起來經過了充分的開發啊！這種惡魔咖啡的特點正是燙，苦，甜，對於我這有著糖尿病的老人而言，是有點太甜了，但是能讓人精神百倍。”郭雲深似乎正在為自己一天隻能享用這麽一杯而感到遺憾。

    “嗯，果然不錯。不過，還是進入正題好了。”朱亥放下了杯子，然後就看到郭雲深拿出一頁紙給他。

    “照著念就好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裏麵的內容出乎意料的簡潔和直接，除了讓朱亥一口咬定是恐怖襲擊而非暗殺的種種說辭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對於前世祖國永遠是冠冕堂皇，占據道德立場的製高點，然後再多條闡述的外交發言印象頗深的朱亥看到這非常american，非常川普的發言稿忍不住笑了出聲，“還真是粗暴呢！”

    這份粗暴，正是世界最強地區的地氣，不需要對什麽低頭，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意誌，絕強自信和公信的體現！實在是讓他欣喜，和隱隱感到擔憂。

    “好了，我們來說說其他的事情吧！”郭雲深一直在打量著朱亥，也不知道對他究竟是個什麽看法。

    “其他的啊，關於這枚徽章......”

    “徽章的事情就免了。”郭雲深擺擺手示意讓朱亥不用把東西掏出來，似乎對於這枚徽章他並不在意。“十大道館裏就屬我發出去的徽章最多了，一個徽章罷了，什麽也說明不了的小玩意罷了。”

    “您和何老先生的態度截然相反呢，何老先生可是好好給我上了一課。”

    “上課？有用嗎？成長，終究是一個人自己的事情，更何況這座道館的理念並非是我的理念，我的理念已經有人繼承了，既不需要他們去理解，也不需要他們去認可。”郭雲深從自己兜裏摸出華北道館的榮耀徽章，隨後就往那裏一拍。

    “心靜，是您的道路，而不是這個徽章裏所凝結的精神嗎？”麵對朱亥的提問，郭雲深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朱亥啊，你以為什麽才是心靜呢？”

    朱亥思索了一下，沒有把賀雲龍的話再複述一遍，隻是搖了搖頭，“雖然聽賀兄說過一點，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

    “這是自然，畢竟你的心已經動亂到了極點，因此展現出來十分微妙的靜，和我所謂的心靜是截然相反的東西。”郭雲深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隨後伸出手去點了點朱亥的腦門。

    “你頭腦裏在想的，在思考的東西，有很多很多呢！你的身體在向你大腦裏傳遞的東西，也實在是有很多。那些，饑餓，口渴，焦慮，善念，惡念，這些種種被你以超凡的意誌力所統帥，凝結成丹，這隻能說是很了不起。但是啊，年輕人，這種平衡不可能長久地去維持，在我的眼中，你不足的東西正在滿溢。”這位在武道和心境修為上，都看成是人類絕巔的老人，以他的慧眼將朱亥看得透徹到體無完膚。

    “我多少也有點感覺，情感上的缺失，共感的淡漠，身心的協調上都出現了問題。起因，應該是劈斬司令的覺醒吧，在三首惡龍覺醒完成後，它的影響慢慢消退，而被壓住的劈斬司令的影響開始起效。”朱亥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金丹凝結之後，本應該能讓人完美掌握情緒的，但是很顯然在朱亥的身上完全沒有這個效果。

    “嗯，你的官能非同一般，這一點我從海王那裏聽說了。真是聞名不如見麵，你那過強官能正是阻礙你進步的源泉，簡直就像是綠毛蟲的長了一個裂空座的腦袋，反而成了負擔。我聽雲龍說你也去到了你‘原點’一樣的地方，但是這問題不好解決吧。”

    “是啊，太強了！”朱亥按住右腕義肢，他本想斷去左手從根源上解決問題的，但是沒成想被饕餮給戲弄了。

    “你也試過盡情去釋放了那個官能了吧？”

    “是啊，您真是厲害，什麽都瞞不過。”

    “觀雲師也就這點用了，神神叨叨的。”郭雲深相麵觀雲之術並不比他的武藝遜色，這麽多年來管理者華北道館看雲起雲落，黃老之術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不過，正因為如此，當千海王前來拜托他的時候，給他才會一口應下。

    這種雲相運勢，越過死亡線的麵容，仿佛能背負一切罪孽的靈光，根本不是所謂的道術有成高僧大德可以達到的。饑餓，口渴，焦慮，善念，惡念，好不抑製洶湧的，那豪欲仿佛能無限膨脹，簡直就像是神一樣。

    “我要怎麽做？”

    “繼續下去就好。”

    朱亥楞了一下，隨後一拍腦門，“如果我今後被抓進了局子的話，我一定會把您供出來的。”

    “無妨。”郭雲深伸出右手，那手簡直隻有骨架，然後上麵就剩下了一層薄薄的皮膚似的，肌肉和脂肪簡直像是不存在一樣。“我不需要力量，無論是身為武師還是訓練師都是如此。我問問你，訓練師的目的，技術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訓練師本來就是為了弱小的精靈而存在的，是為了使它們變得強大起來，可以去對抗那些強大的敵人，可以去保護那些比自己更弱小的生物而存在的。技術，也是為了弱者而存在的，弱者無法使用的技術，去尋找那些天賦異稟的強大小精靈，這樣的行為到底有什麽意義呢，年輕人？”

    “我從沒有想過這些，我想的隻有強大而已。”

    “這樣啊，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了，你特級考核的對手，和你可是截然相反呢，他就是繼承了那枚徽章裏精神的人。”郭雲深喝光了杯子裏的咖啡，慢慢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錢文亮啊，送我回去吧！”

    ps：填坑進度+1.（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