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斯笑的十分開心。

    昏暗的燈火下，眼前的黑市商人，神秘兮兮的告訴他，“我們的東西都是不交稅的，所以價格特別的優惠。”

    瓊斯看著鋪滿一地刀、劍、長錘、長矛、輕盾、重盾、皮甲、鎖甲、板甲，可謂是十分滿意。

    能不滿意嗎？

    這些東西不知道是這些人什麽時候從西境、北境、河間地戰死的士兵身上扒下來的，種類十分齊全，數量也足夠好幾支小隊使用。

    “待會我的朋友，會來找你談筆大生意。”瓊斯誠懇的說道，同時心中補充了一句，“談談關於怎麽絞死你的問題。”

    “好說，好說，”黑市商人樂嗬嗬的回道。

    ......

    “之前也是這樣嗎？”瓊斯看著亦步亦趨，跟在自己身旁的貴婦人問道。

    拉文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這種事……我可是好久沒有過問了。”

    “可是我記得，一般都由領主的夫人負責管理領地的財務問題吧？”瓊斯皺著眉問道，就在剛剛，他感覺自己損失了一筆很大的財富。

    “是我，”凱瑞琳泫然欲泣的解釋道，“母親讓我學習財務，但是……但是父親被抓後……”

    “沒有什麽父親，你是史文家的人。”貴婦人突然厲聲喝道，氣氛變得冷寂起來，把清瘦的小女孩嚇得雙腿直打顫。

    瓊斯瞥了貴婦人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發這麽大的火。

    不過看著眼圈再次變紅的嬌弱小女孩，還是往她身邊走了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寬慰道，

    “沒什麽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小女孩紅著眼睛，抬起頭，看了他好久。

    直到下一次兩人走近的時候，小女孩才用隻能兩人聽到的聲音，感激的說道。

    “謝謝你，大人。”

    ......

    五部馬車在離君臨不遠處的國王大道上緩緩移動。

    車上裝滿獸皮和布匹，生鐵條，以及一籠信鴉，紙墨書籍，一捆酸草葉，大批油罐，和寶貴的藥品和香料。

    幾隊的犁馬負責拉車，後麵跟了一群騎著驢子的小鬼。

    而艾莉婭就是騎驢子的小鬼之一。

    她沒想過自己的烏賊頭，竟然變成了“癩痢頭”，她也徹底變成了男孩子阿利。

    當然，最讓她傷心的是，她的‘威信’受到嚴重的挑戰。

    當那個船長得意而大笑說道，“你們被我賣了，哈哈哈”，她還以為自己暴露了身份，被船長泄露給了君臨守衛軍金袍子。

    於是她驚恐的拔出‘縫衣針’，防備著可能的敵人。

    這時候，一雙大手猛地按著了她的小胳膊，有著黑長發，糾結的胡須和爛掉的牙齒的老人滿嘴酒臭，嘿嘿笑道，“小家夥，終於找到你了，你還記得我嗎？”

    艾莉婭看了看他身上破爛的黑鬥篷，想起了那些拜訪她父親的守夜人兄弟。

    “認出我了？乖小子。”黑鬥篷老人說著掏出了一把匕首。

    “放開我們大姐頭，”小胖子大聲叫著往前衝去。

    黑鬥篷老人一腳將小胖子踹倒，恐嚇著說道，“你們這群小偷，是想審判砍掉偷竊那隻的手後加入守夜人，還是直接加入守夜人？”

    果然，這群人小孩被凶惡的黑衣人嚇的止住了腳步，求助的看向他們的大姐頭。

    “我們沒有偷竊，”艾莉婭極力的反抗著，但是老人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頭發，刺啦的一刀割下，她的烏賊頭就變成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癩痢頭。

    “至少現在不偷了，”被割去頭發，成了假小子的艾莉婭仍然嘴硬的補充了一句。

    “對小偷的懲罰，可沒有期限。”

    黑鬥篷老人重重的拍了拍她頭一次，將她打的懵在原地。

    “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嘴，我會把你帶回君臨，至於其他人也必須跟我走，當守夜人至少比當小偷好，”黑鬥篷老人惡狠狠的說道，同時心中腹議道，“也許吧。”

    ……

    高達幾百米的絕境長城在月光下粼粼發光，龐大而神秘。

    長城寬足以讓十二名全副武裝的騎士並肩共騎。

    巨大的弩炮和怪獸般的投石機守衛著城牆，人行走在城牆上則會變得渺小如同螻蟻。

    對於維斯特洛人來說，這裏也是世界的盡頭。

    往北的世界便是一片由飽受冷風摧殘的丘陵，嶙峋危岩和綴著殘雪的野地構成的無盡荒蕪。

    守夜人沿長城建了十九座雄偉要塞，如今隻剩三座仍有部隊駐守。

    而黑城堡就是中間的那一座。

    不過說是城堡，卻根本沒有城牆，不過是絕境長城下的木造城樓和石砌高塔，看起來簡直就像散布雪地的積木玩具。

    ……

    刺骨的冷風從破爛的窗戶透了進來。

    沒有城牆的黑城堡，寒意總是如影隨形。

    長長的房間兩端，鐵火盆裏的煤炭熊熊燃燒，但瓊恩·雪諾還是翻來覆去，止不住的顫抖。

    他發現自己再次失眠了。

    在臨冬城，他是個雜種私生子，所以他加入了神聖的守夜人，以此擺脫羞辱。

    但是現實卻給他報以接連重擊。

    守夜人軍團根本就是個專門接收全國各地人渣廢物的垃圾場，他所謂的弟兄很多都是一臉死相的農奴、欠債鬼、盜獵者、強奸犯、小偷……

    甚至他們還給自己起‘瓊恩大人’的外號，繼續嘲諷自己的私生子身份。

    後來他主動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嚐試與這些黑衣人成為兄弟，在生活開始出現轉機的時候，噩耗又緊隨而至。

    父親竟然成了叛徒。

    更打擊人的是，連做什麽都慢吞吞的瓊斯·安柏都加入南下的大軍，而他卻永遠不能離開守夜人軍團。

    甚至連回信都被說是浪費資源而駁回。

    最終，他隻能繼續吹著寒風，默默忍受著一切。

    昨天，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這個該死的地方連傳說中的古靈精怪，都在他眼前真真切切的出現。

    ……

    七層地獄啊，我為什麽要來這個地方。

    現在他一閉上眼就是屍體慘白的圓臉，以及在地上蠕動的斷臂，不斷開開闔闔的手指。

    那是屍鬼。

    屍鬼將黑色的手指塞進他嘴裏，鬼手硬是朝他喉嚨深處鑽，冷得像冰，令他窒息……

    幸好他的冰原狼白靈將屍鬼撞開，接著他猛的從司令官熊老手中搶過油燈，砸在屍鬼的身上，熊熊的烈火燃起，比任何一次都來的鮮豔。

    第二天，即使是守夜人裏，也沒有幾個相信屍鬼的存在。

    這種消息傳到各個諸侯那，會是什麽反應已經可以預測。

    整個絕境長城就如同一個私生子一般，被維斯特洛大陸所遺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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