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胡青牛與王難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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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沁和殷三都不是無故多嘴的人,然而,第二日,一屋子的病號還是知曉了張無忌的本事,紛紛求他治病。

    事實上張無忌確實是個天才,人說久病成醫,他跟在胡青牛身邊治病三年,竟已經得到了胡青牛七八成的本事,著實是了不得。

    少年人臉皮薄又心軟,哪裏經得起一群人奉承討好,又有虛榮心作祟,不過一會兒就答應為他們治病。

    來蝴蝶穀的人除了葉沁二人還有紀曉芙母女之外,尚有十一個活人,每個人的症狀都不同,相同的是都極為痛苦,使得手段讓人看著都心寒,饒是葉沁早就心中有數,親眼目睹依舊覺得寒毛乍豎。

    不過,能讓金花婆婆費大力氣算計著送來的人,豈會那麽容易治好的,張無忌再天才也沒有見過這等症狀。

    葉沁和殷三就每日看著張無忌以“假若一明教弟子”如何如何,來請教胡青牛,而胡青牛也別別扭扭的順水推舟教了他。

    眼瞧著這些人明明被治的大有起色了,卻又病情加重了。葉沁隻覺得這些人真是沒事找事,有空去賑災啊,有力氣去修堤啊,有本事去打元兵啊!

    原本還覺得這戲碼有幾分看頭的葉沁越發不耐,這種情緒在十日後的一個晚上達到了頂點。

    “你就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難姑?”

    葉沁一手提住了要竄進去下藥的蒙麵人,點了穴拉下麵巾,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依舊貌美的胡夫人,嘖,為了賭氣就拿別人的命不當命,真應了那句老話,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小院裏的人,尤其是養傷的這些人,紛紛出來看發生了何事,連紀曉芙母女和張無忌也好奇的圍觀。

    “我就是!你待如何?”王難姑頭一揚,居然也有幾分擔當,不過也可能是被逮住了懶得辯駁。

    “你為何要給他們喝的藥裏下藥?他們可有招惹你?”

    葉沁抖了抖她的袖子,掉了一地的紙包,眾人紛紛怒目相視,恨不得直接上來砍兩刀。

    “就是,你這毒婦為何要給咱們下藥,難不成你和那金花的主人是一夥的?你漢子不給我們治病也就罷了,好不容易這位張小俠要治好我們了,你為何要害我們!”

    禿頭簡捷最先醒悟過來,當場質問起來,其他人也紛紛起哄要個說法,也有人揚言要殺了她。

    張無忌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就說怎麽這病情好了又壞,壞了又好……”轉而想到剛剛叫破了這人的身份是胡先生的妻子,不由又住了嘴。

    “你這壞人,為什麽要害我媽媽!”楊不悔是個單純直率的性子,聽人說這人害的紀曉芙的病不能治愈,便直接出聲指責。

    王難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隻閉著眼不看他們,任殺任宰的模樣。

    “哎呀,我得去瞧瞧胡先生怎麽樣了,莫要被……害了。”張無忌連忙往胡青牛的屋子跑去。

    張無忌在前邊跑,葉沁拎了王難姑慢吞吞跟在後頭,簡捷等也想找胡青牛討個說法,便也都跟了過來。

    殷三見那些人虎視眈眈,便問道,“公子,這等力氣活還是我來吧?”

    葉沁停都沒停,抬眼瞧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簡捷等人,“想威脅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是,就算是點了穴的毒仙要你們的命也有的是手段。”

    原本死不吭聲的王難姑這會兒卻詫異的盯著葉沁看,竟有幾分讚賞,“你倒是有眼光!”

    簡捷等這才想起來,醫仙胡青牛的妻子毒仙王難姑,名氣可不比胡青牛小,她害人的手段比胡青牛救人的手段可是旗鼓相當,哪裏還敢去想把人攥在手裏威脅胡青牛治病。

    不過說了兩句閑話,便聽屋子裏傳來張無忌的聲音,“胡先生,胡先生,你在哪裏?”

    十幾人忙加快腳步走進去,果然,床上沒有人,張無忌正到處尋找。

    忽聞床底似有動靜,張無忌趴下一看,“哎呀,胡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原來胡青牛被綁了起來,嘴裏也塞了東西,整個人像個大蠶蛹,此刻正盯著葉沁手裏的王難姑,嘴裏嗚嗚個不停。張無忌忙給胡青牛鬆綁,去了嘴裏的胡桃。

    未料,恢複行動的胡青牛的第一反應竟是給了張無忌一巴掌,直把張無忌打得倒在地上,又要衝過來打葉沁。

    葉沁可不是張無忌那樣好欺負,又對他沒什麽好感,抬腳就把人踹出去,自從當年被便宜爹踹了一腳,她就學會了窩心腳的精髓。

    卻聽她冷哼道,“醫仙好大的本事,連我天鷹教的表少爺也敢打,怎麽,求你治病是沒付你診金還是怎的,連病都沒給治好,怎麽就成了欠你的?”

    姑娘她今天火氣比較大,什麽牛心左姓的醫仙毒仙,先揍了再說,腦殘是病,得治!

    眾人皆驚愕的看向葉沁,不是說是什麽天機門的麽,怎麽一轉眼又成了天鷹教的了。

    胡青牛也很詫異,不過他們夫婦雖醫術毒術了得,武功卻是平平,如今打不過人家,也隻好低頭。

    一聽葉沁說是天鷹教的,又為他出頭,張無忌眼睛閃亮亮的看著葉沁和殷三,猜測著這是他母親和他說過的天鷹教那位厲害人物,從頭到尾數了一遍,還是不得要領。

    “閣下是天鷹教哪位好漢,方才,方才胡某隻是太過擔心拙荊,冒犯了張少爺,還請,還請原諒則個,能否將拙荊還給胡某?”

    能讓胡青牛說出這番低三下四的話的人,也就隻有王難姑了,說來也怪,這夫妻倆成天鬥氣,都不知多少年了,偏偏卻互相感情極好。

    葉沁的氣順下來,也懶怠一直提著王難姑,索性將人丟了過去。

    胡青牛以身為墊,將王難姑接住,仔細一看卻大驚失色,“你們把她怎麽了?”又趕緊解了穴道把脈,急急在抽屜裏取了瓶丸藥喂給王難姑。

    “誰要你救了!”吃了解毒藥的王難姑卻不領情,轉過頭不去理他。

    胡青牛卻不以為忤,還拉著人噓寒問暖情真意切的。

    “行了行了,快別夕陽紅了,要吵回頭關屋子裏慢慢吵,我問你,金花婆婆要來了,你們倆是走還是不走?”葉沁不耐道,什麽情情愛愛的,盡瞎折騰!

    “你是天鷹教何人?你怎麽知道的,是誰派你來的?”胡青牛對捉了王難姑的葉沁始終沒有好臉色,“胡某沒有治好貴教表少爺,是胡某本事不夠,便是威脅我,我也是沒有法子的!”

    張無忌臉色黯然,他知道自己的命不長了,他也不怨少林峨眉還有胡先生,但每次說起來還是覺得遺憾。

    “在下天鷹教殷……三,要不是為了表少爺才不會跑這一趟,管你是死是活,就問你走不走吧?”葉沁實在不想對上金花婆婆,若能早些跑了倒也不錯。

    殷三嘴角直抽: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不行,你們走了我們怎麽辦?金花的主人那般厲害,你們是跑不了的,倒不如治好了咱們,咱們還能給你們做個幫手!”

    一聽胡青牛要走,簡捷等人不樂意了,金花婆婆就是讓他們拖住胡青牛,要是胡青牛跑了,他們隻怕也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