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這些大理寺官員所談論的話，聲音很細小。這個世界也不存在內功，聽聲辯位更不用談，季真和沈飛燕自然也就聽不到他們的話了。

    此時的季真和沈飛燕兩人正在聽張玉真講述這件案子背後的關係。也就是之前沈榮所說的上麵人關注情況。

    “這件案子為什麽被關注呢？因為死者叫陳鈺，是一名長相非常俊俏的男人，乃是上麵權貴女人的麵首，有時候甚至能夠進入皇宮。”

    季真和沈飛燕對視一眼，怪不得案件被關注了。想必這位麵首還是很受那位女人喜歡的。所以這才發話下來，要將案子解決，找到真凶。

    “而嫌疑人也不是好惹的，沁園樓的頭牌花魁趙抒倩，賣藝不賣身。關鍵不是這，而是因為她被榮慶王看上了，力保她不是凶手。”

    一聽這嫌疑人和死者的背後身份，季真和沈飛燕就秒懂了。哪一邊都是大理寺惹不起的，關鍵的問題還是案子本身沒有走通。

    沈飛燕問道：“榮慶王憑什麽保證趙抒倩不是凶手的？總不能用他的身份壓人吧？”

    張玉真搖搖頭，本來他是不了解案情的，但現在案子鬧大了，都差點要引動刑部和都察院了，和大理寺一起來個三堂會審了。

    所以，對於案情，他現在也了解了一些。

    “因為仵作查明了陳鈺的死亡時間，但他死亡的那一段時間，趙抒倩卻在榮慶王的王府，為榮慶王彈琴弄舞。不隻有榮慶王看到，還有榮慶王的家丁衛兵都看到了的。”

    季真笑了起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啊！

    在推理小說之中，運用的最多的就是殺人手法的詭計了，這一類型的詭計當真是匪夷所思。而另外用的最多的就是不在場證明。

    死者死亡的時候，嫌疑人不在現場，而是同他人在一起。那麽，這位嫌疑人當然就不可能是凶手了。

    不過，聽到這裏，季真卻是沒有問話。果不其然，沈飛燕當即再次問道：“既然趙抒倩那個時候在榮慶王府，那麽你們為什麽認定趙抒倩就是凶手？趙抒倩和陳鈺是什麽關係？”

    “趙抒倩曾經是陳鈺的妻子。”

    額。。。

    這個答案讓季真和沈飛燕一同無語了。

    張玉真再次給他們兩人普及身份問題，“陳鈺和趙抒情兩人是三年前來到京城的。當時，她們兩人是私奔而來的，還沒有成親，也還沒有夫妻之實。”

    “但是，陳鈺這人，空有好看的皮囊，但卻沒有絲毫的真正才學，很快就在京城染上了賭癮，然後欠債越來愈多，沒辦法之下就把自家私奔的妻子賣給沁園樓了。”

    張玉真將身份問題說出來了之後，停下來喝了一口茶，“至於我們為什麽懷疑殺他的就是趙抒倩，有兩個原因。一則是因為陳鈺這個人和他人的交際非常的窄，接觸的女人除了上麵那位再沒有其他了。而接觸的男人經過我們的排查，幾乎都是奔著陳鈺撈好處去的，幾乎不可能殺他。”

    “而趙抒倩，據我們調查，她偶爾還十分隱秘的和陳鈺有著聯係。陳鈺的賭癮之前一直都沒有戒掉，好幾次沒有錢的時候都是找陳鈺拿的。”

    沈飛燕瞪大了眼睛，“陳鈺將她賣給了沁園樓，她還給錢陳鈺？”

    張玉真也是同意沈飛燕的看法，“所以，我們認為一定是陳鈺拿住了趙抒倩的把柄，使得趙抒倩不得不給錢他。我們估計正是陳鈺一直找她拿錢，而她不堪重負之下，一刀捅進了陳鈺的肚子裏。”

    沈飛燕點了點頭，這殺人動機確實沒毛病，殺人手法也一目了然。但是，趙抒倩卻是有不在場證明啊！

    “你們確定陳鈺的死亡時間是準確的？”

    張玉真點了點頭，“因為上麵的壓力，所以我們請了幾個仵作一同確定。而且，陳鈺的身上就一處刀傷，死亡方式十分明顯，不可能出錯的。”

    隨著宋慈的《洗冤集錄》傳播開來，仵作的水平也一直在提高。雖然肯定比不上現代的刑事科學技術，但正如張玉真所說，陳鈺的死亡方式非常簡單，死亡時間的判斷也確實不困難。

    更不用說是多名仵作聯合確定了。

    “既然趙抒倩有不在場證明，那她就不是凶手，應該排查其他人！”沈飛燕對於趙抒倩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什麽好說的，“韓立，你覺得呢？”

    季真一直沒說話，僅僅隻是聽著，差點都讓張玉真忘記他了。這時候聽沈飛燕這麽一問，也是看向了他，說道：“韓公子，您有什麽高見？”

    季真微微一笑，但是卻沒有說不在場證明的事情，反而問了張玉真一句。

    “張大人，您剛才說懷疑趙抒倩是凶手有兩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什麽？”

    “哦，對。”張玉真一拍額頭，“差點忘了，這另外一個原因呢，則是因為楊捕頭的話。他有一種直覺，就是覺得這個趙抒倩有問題，就是覺得她是凶手。”

    “直覺？”沈飛燕嘀咕了一句。

    “這個楊捕頭是楊進？”季真繼續問道，他參與了京城衙門的不少案子，所以衙門的捕快他大都認識。

    “對，對，就是楊進。是一名老捕快，辦案經驗豐富，不管是看人還是看事，都非常有眼力。”

    季真點點頭，同意張玉真的評價。楊進這個人確實如他所說，有著不錯的觀察能力，同事心思細膩，注意細節。

    “他為什麽覺得趙抒倩就是凶手？”

    正好這個時候，一名男子走了過來，看著有三四十多歲，一身捕快的服飾，左手提著刀。

    正是楊進。

    “你怎麽也來了？”沈飛燕問道。

    “這個案子壓力大，我們和大理寺協同辦案。”楊進說道，不過他的眼睛卻是一直盯著季真，眼眸之中閃爍著精光，臉上的表情很是認真。

    顯露出一副勝負比較欲的姿態。

    “排查的時候，我去見過趙抒倩，覺得她那個人並不簡單。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似就是妓院中的花魁。但是，她在沁園樓之中待了三年卻依然沒有破身。”

    “而且，她麵對我們捕快的排查，一點都不慌張，反而回答問題井井有條，就好似早就在心中想好了的。”

    “最後，她的眼神，絕對不是一般深閨院中女子的眼神。我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她的不平凡，那不是富商子女的眼神。”

    “她是富商之家的女子？”季真問道。

    楊進點點頭。

    季真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楊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