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韶州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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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不用半夜上早朝。

    但是適當早起還是對人有好處滴,一大早陪著季純打了通太極拳,這老家夥出招收勢比蕭錚打得有韻律多了,練了七八天就開始指出蕭錚練錯的地方,被公輸若翊恥笑了好幾天。

    鄭玄禮現在徹底成了李泰的忠實跟班,自己老娘的病好了以後又當了官,人的麵貌為之一新,按品階這家夥是個六品,被兩個孩子呼來喝去的還樂此不疲,看樣子又找回給楊廣當侍衛的感覺了。

    蕭錚自己練著字看著季純鄭玄禮和公輸若翊互搏,季純不時地指點著兩人,這老家夥的武功是真高,有時兩人聯手都占不到他半點便宜。打鬥過程中蕭錚還發現季純把太極拳的招式也融合了進去,這家夥的確是武學天才。

    等蕭錚練完了字,薑紅玉很懂事的把毛巾拿了過來,擦手的功夫看到小女孩一直看蕭錚的字。

    “你認識字嘛?”

    “不認識,但是我感覺很好看”小姑娘看著說道。

    蕭錚把筆往紅玉手中一塞說道:“來,寫幾下我看看”。隻見紅玉摒住呼吸,拿起蕭錚的筆在旁邊寫了幾個字,等放下筆時額頭上已經見汗。

    “這是我畫出來的,都是閻師父教我的”。

    看著紙上的字雖然有些稚氣,但是格勢已成,看得蕭錚一個勁兒的點兒頭。難怪一向清高的閻立本舍得拉下臉來教這個小姑娘,這孩子在這方麵是真有天賦。

    吃過早飯,葉天霖找到蕭錚施了一禮說道:“大人,奉您之命,江南各府縣所推薦之良醫共計九十五人已到大堂等後,請您訓話”。

    到了大堂,這些人紛紛給蕭錚見禮,很多人都不明白為什麽把他們叫過來,大家都在看著蕭錚。

    “各位,我就不用介紹了,在下的醫術想必各位也有耳聞,前些天本官胡作非為安流民除蛟害的事大家也聽過,我也就不說了”。

    見蕭錚說得有趣,大堂中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不知大人召我等過來何事?”有的先生大著膽子問道。

    “各位聽說過‘水蠱’吧”蕭錚笑著問道。

    葉天霖忽然激動地打斷蕭錚的話問道:“大人,您,您可是準備要教我等醫治‘水蠱’之法?!”

    “對!”

    話音剛落,大堂內呼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人。

    “我等替江南百姓謝大人!”這裏的先生很多人都知‘水蠱’打過交道,身為醫者受認知限製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怎麽治,如今有醫術天下聞名的蕭大人來和這些人講醫治之法如何不讓這些人激動。

    拍了拍手,一群衙役搬來桌椅板凳,等這些人做好後,蕭錚又讓人抬了塊黑板出來,大堂變成了講堂。

    “各位,這‘水蠱’又叫‘血吸蟲病’,中由我們一種肉眼看不到的小蟲子引起得,至於我怎麽看到得,各位不要多問,先聽著就行。它的蟲卵分布湖水、河塘、水渠裏遊泳、戲水水中的釘螺中……”。

    蕭錚也沒再客氣把血吸蟲發病的病因、臨床表現、檢查診斷和救治預防全盤托了出來。

    一百多人的大堂中鴉雀無聲,每知人都知道機會難得,所有人都在認真記著蕭錚所說的東西。

    趁著休息的空當,有些膽子大的醫官還順帶著問蕭錚一些其他的問題,包括蕭錚給人動手術的問題也有很多人問,蕭錚也沒掖著藏著,隻要是知道的決不會隱瞞,畢竟千年積攢下來的醫學理論還不是這些唐朝的醫官所能比的,而一些醫生在同一事情上的獨到見解也讓蕭錚開拓了思路,恍惚間蕭錚似乎又回到了那相當時在神荷灣與師父論道的情景。

    很快,七日的時間就過去了,等蕭錚講完課,笑著對這些各州縣過來的先生說道:“各位,想必對血吸蟲病的防治已經是全麵了解,回去大家對症施法,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先擱置,按我說的做先把病治了,如大家以後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隨時來找蕭某,在下必有重賞”。

    “我等叩謝大人”這一百多人心悅誠服地拜了下去。

    “大人,小人有話講”葉天霖很是激動,見蕭錚同意,葉天霖拿著厚厚一遝紙對眾人說道:“各位,在下已經將這些天蕭錚與各位探討醫術的對話錄了下來,等在下回去後自行出錢將刊印成冊,屆時我會給每位同行送去一份,勞煩各位給在下留下個地址”。

    “葉先生高義!”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掌聲。

    “幹得不錯!”蕭錚讚許地說道,沒想到這家夥幹事這麽細心。

    “各位,今天我們隻是邁開治血吸蟲病人第一步,任重而道遠,望各位戮力同心造福江南百姓”蕭錚衝著人群拱了拱手說道。

    “我等定不辜負大人期望”。

    這些先生正準備相互道別時,忽然見正對府門的大街上一匹快馬不顧人群飛奔過來。

    騎在馬上的頭頂插著根紅翎,口中大喊著:“鴻翎急報!”

    聽到喊聲,人群一下子就分出了一條路,隻見鴻翎急使到了蕭錚跟前把背著的木函往前一遞喊道:“啟稟大人,嶺南道韶州於前日突發虜瘡疫情,長沙太守張文俊發來六百裏急報,望大人火速定奪”。

    就這一嗓子,所有的這些醫官就全炸開了,大家都是先生,誰都知道虜瘡是什麽,有的先生甚至都被嚇的啊出聲。

    “天花”又名痘瘡,這東西放在現在有個詞叫‘天花’,而天花是最古老也是死亡率最高的傳染病之一,傳染性強,病情重,這和當代社會的“非典”是同一級別的存在。

    蕭錚在讀藥學家道家葛洪的《肘後備急方》中已記得書中說:“比歲有病時行,仍發瘡頭麵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劇者多死”。

    收下急報後對這些先生說道:“各位,事態緊急,我要馬上帶人去韶州,但我需要你們中間有一部分人跟我去,因為你們是醫都。我們此次麵對的虜瘡比吸血蟲凶險萬分,如各位不願去要下不強求”。

    “我等願意追隨大人平治此疫!”百十幾號人沒有一個退縮,這也讓蕭錚十分感動。

    “各位,在下用不了這麽多人,我們此去要星夜兼程,人我來選”。

    蕭錚看著這些人選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先生,葉天霖也站了出來死活要跟著蕭錚去。

    “沒有選上的各位請盡快回到各自家中,選中的也馬上稍做準備,我們即刻出!”。

    正在收拾東西的空當,季純笑著走了進來問道:“老夫就想問問蕭公,這三個孩子和你去嗎?”

    “這一路奔波下來我擔心他們受不了”。

    “那個女娃子倒好辦,萬一你把這兩個孩子放在這兒,這要是有什麽其他情況…..,再說,你也和老夫說過,這防虜瘡的法子我們身上不都有了”。

    蕭錚想了想對季純說道:“還是你老人家想得周全,那就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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