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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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令還未來得及細看,那人便直接撲了過來,一張錦帕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的手一鬆,放開了已近窒息的仙羽,“噗通”栽倒在床上。
    “咳……咳……”
    仙羽臉色漲得通紅,不住的咳嗽,待呼吸回緩,她抬頭詫異地看著眼前這人,道:“你是誰?!”
    她又看向地上躺著的蕭令,神色大變,“你把殿下怎麽了?!”
    陸晚道:“他沒事,隻是昏睡過去罷了。姑娘快走吧!”說著便要扶她起來。
    卻被她一把推開,質問道:“你到底是誰?藏在房內想幹什麽!”
    陸晚沒想到自己好心救她,她卻把自己當賊一般的防備,心中焦急,手一揚將剩餘的安魂香全部撲在了仙羽臉上。
    仙羽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你……”便癱軟倒地。
    陸晚歎息一口氣,再去看床上躺著的蕭令。
    這是一張俊雅至極的臉,五官如冰雕玉琢,神色清冷如寒月,姿態風流如和風,雖然溫和淡然,卻總讓人覺得不可靠近。
    此時他昏睡了過去,雙目緊閉,呼吸平緩,褪去了往日的的冷意和威嚴,頓時教人移不開眼睛。
    陸晚躡手躡腳地靠近他,抬起他的衣袖,裏麵並沒有那幅畫。
    咿?剛剛親眼看到他放袖子裏的!莫非眼花了?
    她揉揉眼,難道藏在衣袍裏?
    她愣了愣,深呼吸了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般,將手摸向他的衣領交口處。
    找到了!果然在這裏!手指觸及到紙張的質感,陸晚心情微微激動起來!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手腕。
    床上那人突然睜開了眼。
    “啊……你?!”陸晚嚇得低呼出聲,忙將手往回抽。
    蕭令出手極快,一把抓住她左臂,用力一帶便翻身過來,迅速將她按倒在錦榻上,旋即抬腿重重頂住她的腰窩,跨坐在她身上,將她牢牢控製。
    他嘴角微勾,用一雙清冷的眸子看著她,道:“陸姑娘很喜歡摸本王麽?”
    這個姿勢極其親密,陸晚被按在他身下,又羞又急,憤然道:“你……你放開我……”
    “不如成全了你,如何?”他又是一笑,突然伏下身子,雙手按在她肩頭,臉孔不過方寸之間,一雙眼睛寒冷褪去,灼灼直視著她。
    “你放開我!”陸晚別過頭去,掙紮著想要逃脫,身子卻被他緊緊壓住。
    他緩緩地伏首,身上青翠冷冽的香氣將她緊緊包圍。
    眼看那臉越來越近,陸晚瞪大眼睛,看向地上睡死過去的仙羽,再看看麵前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同樣一包安魂香,他為什麽沒有昏睡過去?
    似是猜到了她的驚疑,他的唇在離她兩寸之間停住,輕笑道:“早就告訴過你,本王也是製香高手。”
    似乎怕她不夠明白,他繼續道:“你雖換了一身男子的衣服,可你身上這花間露的香,本王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朝她發間深深吸了一口氣,微歎一聲,“裴貴妃給你這香,卻沒告訴過你,此香的特點之一便是融於體溫,附於發間。一旦接觸此香,半個月內,身上香味無法去除。”
    陸晚看見他眼中戲謔的神情,這才想起那日昭陽宮之事。
    那天從昭陽宮出來,蕭令長身玉立,站在馬車前,正對著白雪紅牆的巍峨宮殿出神。
    陸晚進了車內,在車門口離他幾尺遠坐下。
    他問道:“在昭陽宮怎麽了?”
    陸晚搖搖頭,道:“沒什麽,隻是牽掛父親,心中難安罷了……”
    她怎麽會說,裴貴妃送了她兩包香料?
    蕭令淡淡盯她半晌,才道:“花間露,此香太過妖媚,不適合你。”
    陸晚不由得滿臉狐疑,抬手聞了聞自己衣袖,有一絲極淡的香味散發出來。
    但並不明顯,他與自己並無近距離接觸,如何得知?
    他微微一笑,道:“沒人告訴你,本王也是製香高手麽?”
    琴手無香不撫琴,蕭令既以琴藝聞名帝京,那麽必然也是精通香料的。
    想至此,陸晚料想他在自己一進門來便看出自己身份了。
    心下憤然,手中緊緊握著那白玉綾掙紮不已。
    蕭令一把捉住她雙臂,低低道:“別動。”
    陸晚忙蹬直雙腳足背發力去反抗。
    蕭令臉色微變,眼底閃過一絲尷尬,突然一把將她推開。
    陸晚猝不及防摔在床上,隻聽他薄怒道:“你幹什麽!”
    陸晚迅速地一把爬起來,背貼著牆,警惕地盯著他。
    “拿來!”他冷冷地命令。
    陸晚雙手將白玉綾護在身後:“不!”
    她目光堅定,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眸子裏帶著一絲憤恨和堅決。
    蕭令冷道:“你真是不知死活。”
    旋即冷然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將她拎至身前。
    陸晚手腕被他扼住,蕭令身為皇子,從小就勤習六藝,武功底子好,手上輕輕一用力,陸晚便感覺手腕一陣疼痛。她緊緊地咬著唇,五指骨節發白,仍然像鐵鉗一般死命攥著那幅畫。
    兩個人都不出聲,陸晚唇瓣咬破,用盡了全身力氣來對抗。
    蕭令便放手去扳她的手掌。
    食指、中指、無名指,狠狠地一個個地扳開,陸晚隻能眼睜睜地看他從手中把白玉綾奪走。
    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口中傳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她渾身顫抖,抬眼直視著他,雙眸微紅,一字一句道:“卑、鄙、小、人!”
    蕭令展開白玉綾又檢查了一遍,然後將那畫卷收入袖中,又整理了一下衣袍,這才微微笑道:“你現在才發現?是不是太晚了?”
    陸晚一口血直往胸口衝,委屈和憤怒化為一股勇氣,她質問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什麽為什麽?”蕭令斜睨一眼地上昏睡的仙羽,想必剛剛和仙羽的對話被她聽在耳中。
    陸晚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了聲色:“這一切,都是你計劃之中的!行刺、搶畫、甚至我父親的冤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蕭令聞言臉上笑意凝結成寒意,他冷冷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