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要和晉王走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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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揚望著她,胸口像是要炸了一般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半晌,陸揚放低了聲調,道:“我對不起你娘。當年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的教導你,把你撫養成人,看你高高興興的嫁出去……是爹爹不好,沒能好好照顧你。”
    陸晚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就滑落了下來,吧嗒吧嗒掉在衣裙上。
    她抽泣道:“爹爹,阿晚以後再也不和晉王殿下有任何交集,您別生氣了好不好?”
    歎了口氣,陸揚才道:“阿晚,你記住了,不要和晉王走太近。明白嗎?”
    陸晚擦擦淚水,低聲道:“女兒明白了。”
    陸揚起身,抬腿出了門。
    陸揚前腳剛走,綠蠟便掀開簾子進來。
    “陸姑娘,您別哭了,陸大人也是關心您,這不是怕您在晉王那受欺負嘛。”綠蠟拿了帕子一邊給陸晚擦淚,一邊悄咪咪地開導她。
    “雖然他對您要求是嚴格了點,但是也是為您好呀。您就別傷心了。”
    陸晚委屈道:“可我也沒和晉王走太近呀。”
    綠蠟一拍腦袋:“嗯……奴婢覺得,陸大人對晉王殿下是不是,好像是,有什麽成見哦?”
    陸晚想了想,蕭令有些事情做得的確不夠君子,可是這些又不是她做的,為什麽凶她呀!越想越覺得委屈,她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
    “陸大人肯定是對晉王殿下有什麽誤會!所以怕您吃虧,可說句良心話,晉王雖然有時候是凶了點、架子大了點、手段陰了點,可他沒有害您呀!”
    綠蠟越分析越覺得自己有道理:“奴婢覺著,肯定是陸大人有什麽誤會,您知道他們經常在朝堂上有爭執,有時候不對付也不是什麽怪事。所以這事兒不怪小姐您。”
    陸晚吸吸鼻子,讓綠蠟扶著自己慢慢站起來,又想起了什麽問道:“你覺得我和晉王殿下走得近嗎?”
    “……嗯,沒有……吧?可是我覺得……”綠蠟歪頭想了想,“您和晉王走得倒是不近,就是好像晉王對您比較特別。”
    “比較特別??”陸晚愣了愣。
    “是啊,遠的不說,近的說今天,您看又是給您包紮又是送藥的。而且啊,您當時昏迷不醒時,一直纏著他呢!”
    陸晚震驚了:“我?纏著他??”
    綠蠟點點頭:“是啊,您抱著他不肯撒手,還撒嬌要他抱。殿下當時臉都紅了!您是沒瞧見啊,我和穆冉都驚呆了,跟著晉王府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殿下紅臉……”
    綠蠟吧啦吧啦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著,陸晚聽得埋了頭,忽然覺得,爹爹罵自己是對的。
    綠蠟還在繼續說:“您也別太擔心,殿下沒生氣,反而還溫柔的哄您了呢!老實說,他對您還真不錯。”
    陸晚卻悶悶地想,自己是真的該和晉王保持一點距離了。
    蕭令的營帳內。
    蕭令坐在書案前,墨發微散,絲袍輕束,全神貫注在思索著什麽。
    攤開了宣紙,修長的手指捏著毛筆,卻始終沒能落筆。
    根據派出去的人回報,那天中途刺殺陸晚的蒙麵人,是步青山的人。
    他的記憶力很好,調查過陸揚、步青雲、步青山的資料。甚至連縣域誌上記載的關於他們的點點滴滴都記清楚了。
    他知道步青雲是陸揚安排在鴻鵠書院的人,為的就是架空裴延盛的權力。可步青山難道也是陸揚的人?
    這念頭一想起,便讓人震驚。
    字帖之計,是蕭令和陸揚合謀而定的,為的就是拿下禮部的實權。從始至終,他確保沒有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
    就連步青山送給陸晚的那封密信,也是他安排之中的事情。
    但是刺殺卻不是。
    可是陸揚也沒道理派人刺殺自己的女兒啊。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步青山和陸揚的關係,不簡單。
    一個是混跡江湖的武林幫主,一個是宦海沉浮的朝廷命官,一條象征著謀逆案的白玉綾,到底是怎麽把他們扯在一起的?
    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讓蕭令心頭湧現出無數的疑問。
    陸揚,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寫不下一個字,他煩惱地揉了揉太陽穴。
    腦子裏莫名閃過那張含羞帶俏的臉。
    “要抱抱……”
    “你真好看。”
    “祝你大婚之喜呢!”
    心頭莫名地一緊,撫了撫胸口,他微微皺了皺眉。
    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感覺的?
    要命!
    他暗自有些惱意:陸揚啊陸揚,你可真夠厲害的!
    瞧瞧自己這心神不定的樣子,早點把大婚定了也不是壞事。
    他重新拾起毛筆,微微歎了一口氣,收斂心神,蘸了墨水開始落筆。
    第二日,金吾衛和修羅衛傾巢而出,在山中進行了狩獵比賽,引得各位貴女們也爭相跟隨,一時間弓弦齊響鑼鼓喧天,好不熱鬧。
    蕭令和太子在山中小道上緩緩而行,太子拂了拂飄落在衣袖上花瓣,動作溫雅端莊。
    他道:“這兩天你似乎都不怎麽高興?”
    蕭令道:“有嗎?”
    “聽說父皇要給你賜婚了。”
    蕭令皺眉,望了一眼前方策馬奔馳的女子們,長安城民風開化,貴女們騎馬射箭都比較熱衷。
    然而陸晚站在花樹之下,正低頭和身旁的丫鬟說著什麽,說到高興處,仰頭望著一樹繁花,揚眉淺笑。
    別人都想著在狩獵中大展風采,而她就隻在意樹上的花朵?
    真是……
    不由自主地,他的嘴角微微彎了彎。
    蕭令眉眼本就生的極好,臉上也經常掛著淡淡微笑,可那笑容永遠是清冷淡漠的,不像現在這樣,光風霽月,帶著幾分少年人特有的幹淨明朗。
    太子愣了愣,他訝然道:“……四弟?”
    蕭令回過頭來,蹙眉道:“皇兄,我是不是不該娶裴郡主?”
    頓了頓,他有些疑惑道:“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想。”
    太子抬眼,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這個弟弟。
    母後亡故之時,太子已經十七歲了,很多事情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看法。而蕭令不同,當時隻有十三歲,正是對人世間情感懵懵懂懂的年歲。
    這個時候從雲端掉落冰窟,可想而知忍受了多麽大的傷害。漸漸地他越來越冷淡,而這樣的笑意,從他臉上出現,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