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怎麽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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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啊!”陸晚又氣又急,可是怎麽解釋得清?隻得抓住他的袖子,紅著眼睛道,“我是被冤枉的!”
    然而這人順手就扣住了她的脖子,手指冰涼得沒有一點溫度。
    他鎖住她咽喉,眼中沒有一點感情,如同鎖著仙羽一樣,沒有任何特殊。
    陸晚見過他很多次殺氣淩然的樣子,然而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眼眸裏如同結著千年的寒冰,同時又有滿滿的厭惡。
    一陣疼痛從心髒裏蔓延開來,揪得五髒六腑都跟著痛,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信我?”
    蕭令冷笑一聲,鎖著她咽喉的手指沒有半點放鬆。
    聽見這笑聲,陸晚陡然驚醒:“是你!是你設計的對嗎?”
    她偷聽他審問仙羽、她半夜跑出去會見仙羽,他怎麽會不知道?她以為是自己攻了他的心,可他那些情話,何嚐不是攻她的心?
    誰認真,誰就是傻子啊!
    蕭令麵帶譏諷,冷笑道:“你真是會裝啊,我差點就上了你的當。”
    “不是的!”陸晚搖頭,她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可話到嘴邊才發現,怎麽說呢?說她是真心的嗎?
    怎麽解釋自己跑到先皇後的寢宮?
    狠狠一把鬆開她,蕭令朝身後命令道:“帶下去,交給刑部嚴加審問!”
    氣息幾乎凝滯,喉嚨裏有什麽東西梗著,陸晚怔怔地看著他:“你不是說真心喜歡我嗎?”
    不是說要跟她過一輩子嗎?
    不是說要和她生孩子嗎?
    怎麽從頭到尾,都是為了設計她的呢?
    “喜歡你?”
    蕭令輕笑,眼底一片冷漠。
    “我怎麽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一點都不違和,仿佛他這樣的人,天生就該冷心冷情。
    仙羽的話又在耳邊響起:“你對女人一向如此。最開始你覺得她新鮮有趣,就百般注意她,給她與眾不同的溫柔;而一旦覺察出她身上有不利於自己的東西,你立即就能斬斷情絲,將所有感情收回,幹淨利落,仿佛從來不曾認識過一般!”
    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割裂了一般,疼得她蹲在了地上。她強忍著痛楚,仰起蒼白的臉看他。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相信我?”陸晚是愛哭的,可是此時她卻極力忍住了眼淚。
    “溫香樓。”看著蹲在地上的她,蕭令表情冷漠地亮出一枚墨玉,“我當時就在屏風後麵。”
    所以,他把三人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拿到密信,你拿到晉王妃的名分,目的達成,我便會帶著阿晚歸隱。”
    想起父親的話,陸晚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我真的沒有密信。”她伸手,慌亂地抓住他的手指。
    蕭令輕笑,將手指抽出:“這話你留著對刑部說吧。”
    陸揚這樣的人,怎麽會有那麽單純的女兒?
    當真是把一隻小白兔送到他身邊嗎?
    虧他還在為了她的安全著想,為了讓她不受傷害,甚至想著把她送走。而她楚楚可憐地說什麽在乎他,說什麽不想走,目的就是為了成為陸揚的暗線,等著時機一到,就要與他分道揚鑣。
    而他,差一點就相信了。
    嘴角浮現一絲譏諷的笑意,他冷冷瞥她:“和我玩逢場作戲的遊戲,你還是太嫩了點!”
    心口隱隱作痛,一口腥甜的味道湧上來,蕭令死死地抿著唇,臉色有一瞬間的蒼白,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狼狽,他拂袖就出了門。
    “到了刑部好好招認,夫妻一場,本王會向聖上討個恩典,饒你個全屍。”
    情緒全線失控,陸晚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朝著他的背影哭道:“我真的沒有騙你!”
    腳步一頓,那人在殿門口停住,卻沒有回頭。
    陸晚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遠去。
    是的,如他所說,她並沒有想過要和他一輩子。
    那是因為她不敢想啊。
    一邊是父親的警醒,一邊是他的冷漠,她到底要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妄想跟這樣一個人談天長地久?
    可是感情這種東西,又怎麽能是她可以控製的?
    她跟他鬧,跟他玩小把戲,難道不是因為喜歡嗎?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會是這麽的心痛。
    晉王蕭令是什麽人啊,怎麽是她這樣的傻子可以喜歡的?
    有侍衛上來,架著她就往外走。陸晚沒有掙紮,甚至連喊冤都沒有。
    夜風微涼,吹得人的眼淚涼,心更涼。
    晉王府的湖邊,有個人就這麽吹著涼風,捏著酒壺坐在欄杆上。
    蕭令沒有說什麽,一個字也沒有說。
    公孫儀和穆冉站在不遠處,一臉的複雜。
    晉王蕭令不愛飲酒,這是全府上下人人都知道的。受顧家的影響至深,他自小就對自己約束頗深,酒色二字,從未放縱。
    可眼下這麽一口一口地仰頭灌著,看著讓人著實心疼啊。
    兄長離世,父親病危,而那陸晚在這種時候傷了主子的心,豈不是傷口上撒鹽嗎?
    可是主子不喝酒,就這麽悶著,他們得更心疼啊。
    所以當王瑾從牆頭跳下來的時候,就看見這麽一幕:晉王蕭令坐湖邊酗酒,身後站著兩個呆侍衛,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誰也不去勸。
    “令哥哥!”王瑾遠遠地就朝他喊,接著就是一個包袱扔了過來,“帶給你吃的!接著!”
    看著跑過來的人,蕭令揚了揚手指酒壺,笑得光風霽月:“阿瑾。”
    “喝酒這種事,你得叫上我哇!”王瑾在石凳上坐下,接過他手中空了的酒壺,遞了一壺新酒過去,“你看,我給你帶了上好的梨花白!”
    眯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蕭令才道:“苦。”
    “那喝金玉露?這個不苦!”王瑾左手一伸,變戲法一般又遞過一壺。
    “不。”蕭令搖頭,似乎很是嫌棄:“酸。”
    王瑾把酒往自己嘴裏倒了一大口:“你不喝,我都喝了啊!”
    蕭令皺眉,滿臉寫著不高興。
    喝酒的動作停下,王瑾砸吧了一下嘴道:“喂,你到底想不想喝?!”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蕭令道:“我想喝綠豆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