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突發事件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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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高蹺,是華夏的傳統民俗活動之一。踩高蹺俗稱縛柴腳,亦稱“高蹺”、“踏高蹺”,表演者的技藝性強,形式活潑多樣,深受群眾喜愛。這種民俗活動,在李良醉酒重生前的後世,幾乎在民間的日常生活中失去了蹤影。隻有偶爾在一些官方組織的民俗活動中,才能看見些許身影!
李良跟著姐姐李萌和晨晨、張俊傑他們一群人,在給周邊的鄰居們拜完年以後,突然發現了禾康縣解放街的街頭,出現了一群打扮的五顏六色、臉蛋上塗抹的異常鮮紅的人,裝扮成不同的戲曲人物形象,踩著高蹺在禾康縣的解放街上招搖過市!
在這群踩高蹺的人之後,又跟著一群穿著采茶戲服的民間演員,在咿咿呀呀的唱著采茶戲!贛南采茶戲是贛省贛南地區土生的傳統戲曲劇種之一,在當地民間燈彩和采茶歌舞的基礎上形成為戲,其產生和流傳具有悠久的曆史。
這個年代,人們的精神生活是很貧乏的。隻有一般行政機關、企事業單位職工的家庭才購置的起電視機,普通的人家,家裏有一台能聽廣播的收音機就不錯了!甚至好多的人家裏,連收音機都沒有,家裏的電器,可能就是一個手電筒!看不到電視、聽不到廣播的人們,在過年的時候,看到了平時不常見的這些民俗活動,那還不樂開了花!
李良他們好奇圍觀的時候,逐漸的,整個解放街都被聞聲出動的人們擠得水泄不通!大家紛紛呼朋喚友,呼喚著家人從家裏出來,圍觀著踩高蹺和唱采茶戲的表演者們!
一時間,整個禾康縣城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圍觀的人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反過來又像是在給表演者們鼓勁,鼓勵他們更加賣力的演出!
這樣的架勢,當然會驚動禾康縣城關鎮派出所的民警了。
這兩年來,國內的治安形勢越來越不好,公安內部已經下過幾次通知,要求各地的公安幹警要將維護社會治安秩序放在當前公安工作的首位來抓!但就算是這樣,街麵上的各種各樣的事情也依然是層出不窮!
這不,當人們都聚集在街道上圍觀民俗活動表演時,出事了!
就在李良看著入神的時候,突然,李良隱隱約約聽到對麵的巷子裏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尖叫聲:“來人呀,有人耍流氓了!”
起初李良並沒有在意,雖然他早就叮囑了軒明今年要注意,他也知道這兩年的社會治安不是太好,但他真的沒想到八三年的大年初一,就會出現這麽一個事情!
當尖利的女聲繼續在持續的時候,站在李良附近的人們都聽到了。
這年頭,耍流氓的人不少,但有正義感的人也不少!當下,就有幾個聽到喊聲的群眾循著聲音的起源,一路摸索過去!
李良聽見了喊聲,自然晨晨、俊傑和張猛、李萌夫妻倆也聽到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也跟著那群正義感十足的群眾穿過了擁擠的人群,走到街道對麵的巷子裏!
就在這時,從巷子裏跑出了一個穿著大喇叭褲的年輕小夥子,慌慌張張的從巷子深處跑了出來!
“快抓住他,就是他耍流氓!”一個女人嘶聲竭力的在巷子深處喊道!
於是過來查看的群眾們,頓時將這個跑出來的慌慌張張的小夥子給圍住了!
李良他們來的晚,等走到跟前的時候,大家夥已經將這個穿著喇叭褲的小夥子給按在了地上。
這時候,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穿著一身草綠色棉衣的女人走巷子深處走了出來。這個女人看起來有點年紀了,李良悄默著打量著她,估摸著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可能是新年的緣故,臉上擦了些粉,看起來有點風韻!
“叫你吃老娘的豆腐!”這個女人二話不說,衝到被眾人按在地上的小夥子跟前,上去就是兩巴掌!
這兩巴掌抽的狠呀,直抽的小夥子嗷嗷叫,他臉上也快就浮現出了兩個紅掌印!
“這位大姐,你看怎麽辦?”有人問道!
這時候圍觀過來的人群就有人起哄了:“我看幹脆送到派出所去吧!”
“送派出所太重了吧,要不咱們就這樣揍他一頓得了,讓他以後長長記性!”有人起了憐憫之心!
被按在地上的小夥子聽了,哼哼唧唧的說道:“別送派出所,別送派出所。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現在知道錯了,剛才吃老娘我豆腐的時候怎麽不知道錯了?”女人又是給了他兩個巴掌,“這個天煞的,剛才一下子就把手伸到我的衣服裏麵,摸了老娘的***一把!”
這話一出,頓時將晨晨、俊傑等圍觀的孩子燥的雙臉通紅!
李萌趕緊領著晨晨、俊傑從圍觀的人群裏麵出來,準備回家去!
張猛一看李萌要撤了,連忙也跟著撤了出來。他現在就是李萌跟前的二十四孝好丈夫,結婚以來,李萌說一他從不說二,李萌說抓雞他絕不攆兔的這種!
隻有李良站在那裏沒有動,他發現,被按在地上的小夥子,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樣子!他在腦海裏想了半天,終於想了起來。這家夥看起來,怎麽那麽像幾年後自己在西馬鄉認識的一個好朋友呢?
在前世,李良從崗山師院畢業以後,分配到了西馬鄉中心小學。
記得自己報名的第一天,他提著一箱行李,在汽車站坐上了開往西馬鄉的客車,客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後,才慢悠悠的開進了西馬鄉的圩場!
可是從客車上下車後,李良才發現自己傻了眼,原來,他向西馬鄉圩場上的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西馬鄉中心小學並不在圩場上,而是在圩場北邊的一處山包上!
那處山包,看起來不是很高的樣子,但拖著一大箱子行李,特別是行李裏麵還有許多書籍的情況下,就顯得格外沉重了!
記得當時,當李良提著箱子走在去往小學的山路上時,一個過路的青年,當得知李良是剛分配到西馬鄉中心小學的老師以後,很熱情的主動幫李良提起了他的箱子,一路幫李良提到了小學門口才離去!
當時李良站在學校的門口,目送著這位青年離開,這位青年那時候穿著一身鄉下比較少看到的潮酷的不行的喇叭褲,國字臉,整個人讓別人看上去很舒服,隻是走路的樣子有點怪,走得很慢!偶爾速度快一點的時候,似乎有點一瘸一拐的樣子!
後來李良在西馬鄉中心小學呆的時間長了,一個人住,逐漸的學會了在學校分配給自己的宿舍裏做飯!有時候早上李良去西馬鄉圩場的集市上買菜的時候,也能看到這個青年。
那時候,這個青年已經在圩場上做起了殺豬賣肉的生意,當時隨著改革開放的持續,國家逐步放開了生豬買賣的限製,允許個人從事這樁生意!
李良去他攤子上買肉的次數多了,就漸漸跟這個青年熟悉了起來!偶爾在青年低頭砍肉的時候,也能聊上幾句天!
慢慢的李良了解到,這個青年是西馬鄉圩場附近村裏土生土長的農村人,有一次過年進城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被人打了一頓,回來後腿就變得走路速度快點就有些一瘸一拐的樣子!
這位青年為人不錯,他賣肉,和別的攤子主人不一樣,從不缺斤少兩,所以愛到他攤子上買肉的人很多。遇到那種常年吃不上幾回肉,偶爾買回肉也隻能切個半斤八兩的老人家,他還會多饒上一點排骨、筒骨之類白送給他們!
作者菌在本書裏早就說過,這個年代的人們不愛吃排骨、瘦肉,最愛的是大肥肉片子!但遇上連肉都吃不上幾回的老人家,攤主送的一點點排骨、筒骨,就足以讓他們感恩戴德了!
李良就是在去買菜的時候,看到的次數多了,覺得這個青年人不錯,兩人就慢慢熟絡起來。後來李良知道了這個青年名叫張進歡,解放前他爺爺就是殺豬的屠夫,改革開放後他繼承了祖業,也成了一名屠夫。他家自認三國演義中的莽漢張飛為祖先,奉行的仗義每多屠狗輩。所以張進歡雖然從八十年代開始就在圩場上賣肉,但當其他的屠夫紛紛發家致富,他家的日子依舊過的平平淡淡,娶了個媳婦,生了兩個娃,日子過的不好也不壞!
有一次李良周末沒事的時候,請張進歡去自己在學校的宿舍吃飯,兩人喝了幾杯酒下肚,紛紛敞開了話題。
李良當時就笑他:“張進歡,你說你同樣是殺豬賣肉,怎麽別人家裏早早起了新屋?”
張進歡雖然當時喝的暈暈乎乎的,但依然嗓門敞亮的說道:“那是因為我們張家有家訓!”
隻是,有著這麽良好家訓的張進歡,卻好人沒有好命;先是自己的腿被人打出了問題;後來有一次,就在李良從西馬鄉中心小學調到了鄉政府工作沒多久,他就聽說張進歡在一次逢圩的時候,拿著手裏的刮骨刀,捅傷了一位當街調戲婦女的小混混,後來被判了幾年了,留下一個老婆帶著兩個孩子,日子過的很是艱難!
當時鄉裏的群眾還自發組織了請願代表,去禾康縣人民法院向法官求情,希望給張進歡輕判!
今天這個大年初一,李良以外的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與張進歡提前重逢了,當年的那位敢於當街刀捅了調戲婦女的小混混的張進歡,卻是幾年後他最痛恨的那種人,難道說就是因為這次調戲婦女被抓後,他的腿就落下了走路快一點就一瘸一拐的毛病嗎?所以才會在幾年後那麽的痛恨調戲婦女的行為?
李良既然認出了張進歡,這個事情就不能不管了,難道真的就這樣看著這位上輩子的朋友這樣被打傷腿嗎?
“良子,你想什麽呢?咱們回去吧!”張猛回過頭來拉了拉還在圍觀的李良!
“姐夫,等一等!”自從張猛和姐姐李萌結婚後,李良就改口喊起了張猛為姐夫!
李良說完,就走到被群眾們按住的張進歡身前,笑著說道:“這位姐姐,我看你也沒受啥損失,給了他幾巴掌,這事情就這樣算了吧!我相信他以後應該再也不敢了!”
被眾人按住的張進歡見有人替他說話,忙附和道:“對對,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就繞過我這次吧!”
“你算哪根蔥,這樣饒過他,這也太輕鬆了吧?”受害女子有點不依不饒的說道。
這時候李良還沒有說話,人群中就有人噴次一笑:“你說他算哪根蔥?街口的那家超市就是他家開的,你們應該都去吧!還有,《春天的故事》,大家都聽過吧,這就是他寫的歌!”
說話的人是曾希,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也混到了人群中!
“啊,原來是他呀?”
“他就是李良?”
“哇,他原來這麽帥!”
李良的大名在禾康縣可謂是聞名遐邇了,自從去年崗山廣播電台做過一期節目,在節目中介紹火遍全國大江南北的《春天的故事》得詞曲作者李良還是一名禾康一中的學生之後,聽過廣播的禾康縣的人們就紛紛打聽起了李良的情況了。當大家得知李良不光會寫歌,學習成績也是一等一的棒以後,就對禾康縣的這位少年更加關注了!
很多後世的人習慣性的會認為八十年代的人們不會追星,其實那個年代的人們同樣會追星,而李良,就好像是他們身邊的明星,越發受到人民的推崇!
當受害女子得知李良的身份後,不好意思的說道:“李良同學,不好意思,我錯了,就按你說的辦吧,我沒有意見了!”
“沒事了,那大家就放開他吧!”
大家聽了李良說的這句話,也就都鬆開了按住張進歡的手。張進歡順勢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李良感謝道:“謝謝你,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李良笑道:“沒關係,相逢就是有緣,咱們邊走邊說吧!”
張進歡看來也是想借這個機會脫身,忙答應了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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