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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的初戀在從11年的十二月份到12年的年初八就結束了,短短幾個月。

    李碧月在甘肅用qq跟我提了分手,我突然很失落很失落。而那時候我還沒用手機,我坐在網吧的電腦前失魂落魄,跟朋友走出網吧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離我越來越遠。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在把你的心都挖空了,就留了一個外殼,你不敢使勁動彈,隻怕稍微動作一大,心便塌了。我知道,一個人的苦難永遠都隻是你一個人的苦難,誰也替不了你,永遠都不存在感同身受這一說。

    回家後,突然得了怪病,渾身上下開始長瘡,全身都是綠豆大小的洞,包括有些很尷尬的地方。後來檢查後才知道那玩意叫疥瘡,塗了整整半個月的藥,才略微有好轉。一直請假到開學半個多月,拿著家裏安慰的新手機,300多買的新直板手機,裝著一個月有80兆流量的電話卡滿意的回到了學校,加上同學的qq,每天最開心的事就是跟同學聊天以及看電子書,偶爾也會從網上下下來張震的鬼故事。直到有一天,聽完後全宿舍人不敢睡覺,我把手機放桌子上都不敢過去關。現在想想學生時代就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候了,無憂無慮,可以拿著家裏給的生活費,沒有任何負擔,沒有那麽多煩心事。隻可惜,我們隻想一心長大,直到長大後又想回到小時候,人往往就是這麽的糾結,無休無止的糾結。

    那時候,我逐漸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隻是心裏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現在想起來應該是不甘心吧。有那麽一天,周末放假的時候,大概是在12年三月底的那一天,被同學叫著一起幫忙打架,一行四個人,外加一把開山刀,兩尺多長的鋼刀,那會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我們趕到別人的學校,找到目標後,剛準備動手,突然開來一輛奇瑞qq,直直的衝我們撞過來,那會我已經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們拔腿就跑,後邊一直被人追。隻可惜人生地不熟,我撒丫子跑了十分鍾,實在是跑不動了,我把東西往路邊的牆下一扔,幹脆不跑了。這時車上下來幾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其中一個人手上提著一把菜刀,二話不說衝我腦袋砍過來,踏馬的,下死手啊,想要老子命這是,我下意識一扭腦袋,刀從我的右肩膀徑直砍下去,我顧不上疼痛,往後退了兩步,被絆倒在地,他又一刀,我連忙抬起左胳膊一擋,隻感覺一陣冰涼,緊跟著是疼痛的感覺席卷全身。然後小腿又是兩刀,我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我被拽上車,拉到人家家裏,這時候,那個男人又提著菜刀過來,走到我跟前。

    他大聲問道:是不是你給老鷹遞的刀?

    我說:不是。

    他反手捏著刀柄,用刀把照著我腦袋砸下來。一陣腦暈目眩,我晃了晃腦袋,看著他,他也盯著我。

    他又問道:是不是你?

    我一字一頓:不。是。

    他抬手又是一下子。我沒動,瞪著他,他好像很生氣,衝著我頭頂又是一下子,我已經麻木的感覺不到疼。我忘了被打了多少下,隻是知道那天晚上我沒有辦法枕著枕頭睡覺,衣服也被砍得稀爛。最後我們四個人被抓回來三個,我,我江哥,還有老鷹。而那個叫我們幫忙打架的,跑了。沒錯,是跑了。那時候,我心裏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有的全是憤怒和心寒。我不怪任何人,包括砍了我四刀的中年男人,我落到這一步了,我認,我活該,這沒什麽好說的,因為如果他沒來,他兒子在我手上也不會好過的。我隻怪我自己,看錯了人,也信錯了人,更是迷信了所謂的哥們義氣。我把這種江湖義氣看的太重,把它當做我生命裏最重要的的東西,然後又被它推到風口浪尖,承受了一切。最後,江哥的父親帶人過來把我們都接走了,晚上我睡在他家,他問我疼不,我說,沒事,問題不大。睡覺的時候,我腦袋上全是被打的包,沒法躺著睡,就靠在床頭,我煙抽了一支又一支,一夜沒有閉眼,或許是那個勁過了,渾身上下的傷口都開始疼。我咬著牙,愣是沒喊出來一個字來,因為這些傷口比起心裏的傷實在是微不足道。

    第二天,我趕到縣城,給朋友打電話:喂,幹嘛呢?

    “沒事啊,學校呢,怎麽了!”

    “額,我被人砍了,來陪我去醫院板紮一下。”

    “切,愚人節哪有你這麽騙人的,說完掛了電話。”

    我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愚人節,苦笑了一下,連著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信我,一種發自內心的失落感。於是打了個車到朋友家裏。

    許誌康,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到了他家裏。

    他問: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在黑池嗎?

    我沒有說話,脫下衣服,露出傷口,他瞬間詫異了。

    “臥槽,這什麽情況?咋弄成這了?”

    說完,他拿出自己的幹淨衣服給我換上,帶我直接去了醫院。到醫院後,護士開始給我處理傷口,由於小腿傷口比較深又沒有及時處理,開始化膿感染。我疼的全身是汗,腿一直在抖,他就抱著我的腿一臉心疼的看著我。就這樣,從那時候開始,我便對自己的圈子有了一個很清楚的定義,絕不再相信任何人在酒桌上的任何話。我不會反駁你什麽,我也不說你說出來的是真是假,隻是,我有了陰影。我不想再一次為了別人而拚命的時候,他卻丟下我自己跑了。其實挨頓打沒什麽,謙哥就跟我說,好小夥子誰還不挨兩頓打,沒什麽,不丟人。不過,被我所謂的“兄弟”拉著給他擋了刀,這聽著就踏馬是個笑話。

    後來,回到學校。不知道李碧月從哪聽到我被打的消息,晚上自習的時候坐到我身邊,低著頭,也不說話,就是默默的掉眼淚。

    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麽好,因為自從我們分手後,在班裏就像是陌生人一樣,從不交流。而且更要命的時是,我看不了女孩子哭,一看見女孩子在我跟前掉眼淚,我就心亂如麻,整個人就會暴走,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我倆就這麽坐著,誰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她先開口了: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打架了?看著你傷成這樣,我真的心疼。

    我心裏突然一陣高興,原來她還是心疼我的。我不由得笑了出來,她看見後哭的更凶了。我連忙就哄她,開始說好話,說的我嘴都酸了,恨不得翻開作文書找一篇檢討例文來背一下繼續說。

    突然,她回頭看著我。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得我心裏發麻。

    我心虛的問道:幹嘛?咋這麽看著我?

    她抹抹眼淚:咱們和好吧,行不行。

    我考慮都沒帶考慮的連忙就說:行啊行啊,我做夢都想。

    她說:但是你得跟你那幾個人撇清關係,並且以後不準打架。

    我說:我已經對他做的事失去信心了。以後肯定不來往了。

    她很認真的看著我說:放心,隻要有我在,即使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就站在你身後,陪你一起背叛全世界。

    那是我在最懵懂的年齡裏,遇到的最單純的人,經曆著最純真的感情,聽著最真心也是最美好的情話。那種感覺,我知道以後都不會再有了,因為,隻有那個年齡那麽純的一顆心才能毫無顧慮並且堅定的說出那些話。隻可惜,這些都在一個錯的時間發生了。這便是青春,你我的青春,也是不朽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