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存還是節操?(求收藏 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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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城內,原朔州刺史府衙。
刺史府衙經曆兩番大戰已經殘破不堪,作為牧治朔州的政治中心,自然也是兵家爭奪的重點,不管是先前攻占朔州的夏遼士兵,還是後來收複失地的大秦將士。
前衙慘烈大戰的痕跡還依稀可見,燒成半焦的大門,血痕猶在的灰牆廊坊,蕭條敗壞的花草,毀壞的院牆廳門......
知州府衙占地兩進院,後衙已經收拾出來,白夜就住在這裏。
原朔州城的大小官員包括刺史別駕佐官都已在當初朔州城破之時以死殉國了,隻剩下幾個末品小官被西夏遼人扔進了府衙大獄,直到白夜收複朔州城之後才被放出來,幫助撫慰民心,佐治大小政務。
後衙經過簡單的修繕已經恢複往昔幾分南方庭園的風采。
已經以身殉國的朔州刺史趙元原是江南西道洪州人。
洪州最出名的就是園林—洪園。
洪園水景交融,素雅富麗,山石相應,花草繁茂,四季花開不斷。古樸淡雅,亭榭廊檻,宛轉其間,美不勝收多少文人騷客再次留下墨寶詩篇。
趙元一直在南方做官,遷任北方苦寒之地州牧一方一任至少三年,初來乍到難以適應,為緩解思鄉之情才將後衙改成與洪園有幾分相似沒想到剛建成沒多久,朔州城就破了,他自己也再也回不到洪州。
後衙一處亭榭內坐著兩個人,一個身穿甲胄披著著大氅威風凜凜大馬金刀的坐著。
另一個卻包的嚴嚴實實皮毛褥子大氅裏三層外三層裹的臃腫肥胖頭上戴著蕃帽兩邊護耳耷拉著身體佝縮著像一隻吃胖了的小熊羆。
亭榭三麵環水,岸邊栽滿了楊柳文竹隻不過葉子都已落盡,光禿禿的,蕭瑟黯然。
朗寧和熊大莽站在岸邊離亭榭不遠,身邊跟著勁裝袍甲的熊岀水和熊出塵。
熊大莽看著裹成“熊”樣的衛王大嗓門沒把住,忍不住偷笑出聲來,畢竟夏宗孝這幅尊榮是有點滑稽與他高貴的身份實在不符。
“哈哈哈...笑死俺了,狼子你瞧瞧這就是堂堂的大秦親王?這麽整的跟熊羆一樣,裹這麽多也不怕悶熟了...”熊大莽一隻手搭著朗寧的肩膀笑的腰都彎了。
這次出奇的熊出水和熊出塵兩姐妹沒有和她們的老爹唱反調,也附和著熊大莽。
“就是!嘻嘻...爹!您看他方才坐下都費勁,要不是咱們將軍攙著他,他隻怕連腰都彎不了,模樣倒是長得比傳聞的還要好看的,可這身子也太廢物了,汴京的紈絝廢物們都這幅樣子嗎?這可比小報上寫的有趣多了......”
站在他對麵隨侍夏宗孝的曾乙和小骰子對他們怒目而視。
小骰子護主心切小公鴨嗓子氣得尖聲怒斥:“放肆!你們這些鄉野丘八好大的膽子!膽敢詆毀咱家王爺!不要腦袋了!”
“你說什麽!”熊大莽脾氣粗野聞言就大怒,“咱們爺們說話有你說話的份嗎?你個不男不女沒把的閹人!”
熊大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粗暴,在他的腦子裏就隻有三件事,吃喝,打仗,玩女人。
因為這暴脾氣在薊鎮上到衛軍將官,下到普通士卒打過的架不知幾凡,挨得打斷的軍棍都可以夠普通人家燒火半年了。
“姐!原來這就是太監啊!你不是一直好奇太監和普通人有什麽不一樣,不如咱們現在就把他褲子扒了瞧瞧?”熊出塵左手環抱胸前右手摩擦著光潔的下吧,一雙丹鳳眼上下打量著小骰子,一副放蕩老爺們的做派。
“好喔!我早就想看了!現在就把他扒了!”熊出水和熊出塵兩姐妹勾肩搭背,一搖三晃的像要調戲良家婦女的醉漢,慢慢像小骰子逼近。
熊大莽樂得有熱鬧可瞧還在一旁煽風點火勾搭著朗寧的肩膀大聲調笑。
而朗寧卻始終沒有顧到身邊的事,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坐在亭榭中的兩個人,從他這邊看去衛王背對著他,自家將軍白夜正對著衛王。
白夜的神態眼神看的一清二楚,朗寧瞪大了自己本就不大的雙目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無意識的微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坐在那裏的那個人還是那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十餘年的將軍嗎?
還是那個萬軍陣前泰然自若,山崩地裂麵不改色的將軍嗎?
還是那個敢在魏督大帳內翻帥案依舊氣度不該膽大包天的白夜嗎?
這個人絕不是她!
她什麽時候在別人麵前這般拘謹不自然,竟然有點手足無措坐立難安的樣子,雙眸的凜冽殺氣蕩然無存,隻剩下小心翼翼?關懷擔憂?自責內疚?
見鬼了!
這哪是他認識的殺的夏遼聞風喪膽威震邊關的白家猛虎嗎?
隔著數丈遠從白夜的舉止神態,還有那輕聲細語扭扭捏捏小媳婦的樣子!這哪是猛虎?這分明就是傻貓!
“將軍不會看上這小白臉了吧?還是她們早就認識?她之前凡是涉及到衛王的事情神情就不對!現如今見麵了就更反常了!”
朗寧眼中隻有眼前這對“狗男女”,他是喜歡的白夜的,之前還不知道白夜是女兒身他沒有辦法表達自己的這份感情,害怕白夜瞧不起他。
如今知曉了白夜是女兒身,他心裏歡欣鼓舞準備戰事一結束就慢慢向白夜吐露自己的心聲。
可這頭突然冒出來的“熊羆”卻搶在他之前在白夜麵前“爭寵獻媚”......
亭榭之中氣氛也甚是詭異。
兩人不時短暫的眼神接觸,就令夏宗孝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一身。
白夜看他的眼神他實在太熟悉了!
這種眼神他曾經“微服私訪”在銷金樓一個穿金戴銀的暴發戶兔兒爺臉上見到多。
也是這般,“小心翼翼含情脈脈欲語還休”......
“這白夜不會也是個死兔子吧?長得倒是相貌堂堂的,不像原先想的那邊凶神惡煞渾身都是毛的。可怎麽會有這種嗜好呢?哎這可如何是好?他要是對我動手動腳,爺是從還是不從?
他就是我要找的白虎?不會這麽倒黴吧?
從則晚節難保後菊開花...不從?要是他真的是我要找的白虎那不就直接小命不保了嗎?”
夏宗孝眉頭緊蹙,麵色變換糾結猙獰。腦中想到是拋棄底線原則苟延殘喘的活著。
還是堅守後防線絕不為了玄德牛鼻子幾句話不知真偽的“妖言”就放棄自己堅持了兩輩子的節操!
白夜見眼前這個救過她性命讓她心懷愧疚自責分別了十六年的人兒突然眉頭緊縮,麵色猙獰以為他又身體不適犯了病。
畢竟他本就抱恙在身,還在城外遇刺受驚而他自幼嬌生慣養體弱多病從汴京到朔州一路千裏之遙一定吃了不少苦。
當年的他虎頭虎腦壯的像頭小老虎,如今卻變成這幅病歪歪的樣子,實在讓白夜心懷自責愧疚難當。
目露關切急忙溫聲問道:“夏...你...王爺可有不適?”
轉過頭來對著岸邊的朗寧大吼道:“狼子,快傳軍醫!”焦切不安溢於言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