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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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屯隸屬於河東鎮,距離鎮上有十七八裏地。
河東鎮每三天有一個集,每逢集市,下邊村子裏的人都會去趕集,做買賣,白有才就是其中之一,每逢集會,他都會和婆姨起個大早,駕著驢車去趕集。
白有才的手藝是祖傳的,從他爺爺到他爹,再到他,都是一脈單傳,卻正好都是男孩,但偏偏到了他這裏,頭胎竟然生了個閨女,惱的不行,一度覺著沒啥奔頭,後來忍著罰款又要了二胎,終於生了個男孩!
有了後,白有才終於覺得日子有了奔頭,每天起早貪黑的做家具,桌子椅子箱子床,樣樣精通!
他做的認真,手藝也好,又從來不用壞木料充數,做出的家具每一件質量都過硬,每次來趕集賣家具,基本都能賣光。
這一次也不例外,一大早趕來,晌午的時候終於賣掉了最後兩把椅子,算了算,扣掉成本,差不多掙了二百多塊錢。
除了家裏的五畝地,賣家具是他們家唯一的收入了,辛辛苦苦幹一年也能存下一萬多塊錢,在柳家屯絕對是富裕人家。
白有才開開心心的趕著驢車出了河東鎮,他婆姨坐在車廂裏,兩人盤算著今年的收成。
現在已經晌午了,兩口子不舍得在鎮上下館子,趕著驢車回家,從河東鎮出來,小毛驢拉著車沿著一條瀝青道往西走。
這條大路上,到處都是呼嘯而過的車輛,大貨車居多。
白有才家的毛驢車貼著路邊緩緩行駛,他忽然看到了驢尾巴上係著的那根布條,回頭對婆姨打趣道:“你看這個山娃子,還裝神弄鬼的嚇唬我,還說有事,哪有事啊?”
行了,人家大山算命算的就是準,咱們一定得放在心上……哎喲不行了,先停停車。”白有才婆姨坐在車廂裏,手扶著車幫說。
咋了?”
憋不住了,俺得解大手去。”
你個臭婆娘就不能再忍會?到前麵拐過去你再上路邊地裏去拉啊?!”白有才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前麵幾百米處有一條往北去的鄉間土路,從那條土路再往北走個七八裏地,再往西走三裏多地的狹窄山路就是北桃河。
可是他婆姨實在憋不住了,白有才隻好停車,秀兒她娘慌慌張張的從路溝走下去,鑽進路溝另一側的玉米地裏,方便去了。
白有才坐在驢車上,無聊的卷了一支煙,用火柴點上,剛抽了一口,就感覺迎麵有一股風吹來。
今天一整天都悶熱無比,一點風都沒有,卻忽然來了陣涼風,他忍不住自言自語的說:“哎呀,可算是有點風了。”
話聲剛落,就見一直穩穩牢牢係在驢尾巴上的那根布條,忽然毫無征兆的掉了下來,被那股風一吹,緩緩向路邊溝裏滾去。
白有才愣了一愣,忙碌了一上午,累的不行,此刻,他坐在車上,根本不舍得挪屁股,但忽然想起李山說的話,他不敢大意,連忙下車去追那布條。
白有才剛從車上下來抓住那根布條,就聽見身後響起刺耳的鳴笛聲,還有尖銳的刹車聲!
白有才回頭一看,差點嚇尿!
隻見,一輛拉煤的大貨車呼嘯著向他的小驢車撞過來!
白有才的一雙腿當即就軟了,他使出全身力氣往旁邊挪了一步!
那輛大貨車瞬間把他的驢車撞飛!又從他身前半米處衝了過去,撞散了他的驢車,碾死了他心愛的小毛驢,一頭栽進了前麵的路溝裏!
白有才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褲襠裏濕了一片!
他右手死命的抓著那根布條,全身不停的打著哆嗦,眼神也嚇直了,中邪似的看著不成樣子的驢車,還有被殘忍碾死的毛驢,完全被嚇傻了!
聽到聲音,白秀她娘匆忙從玉米地裏露出頭來,一邊提著褲子跑過來,一邊哭喊道:“他爹!他爹!”
白秀她娘從路溝下麵驚慌失措的爬上來,才發現自家男人沒事,卻像傻子一般坐在路邊,褲子尿濕了,手裏拿著李山交給他的那根布條!
她連忙哭著拍著男人的臉,大聲喊著:“他爹,他爹!你沒事吧?”
白有才這才回過神來,嘴唇哆嗦著,手顫抖著,緩緩把布條舉在兩人眼前,帶著哭腔道:“俺哩個娘嘞!俺差點就被車撞死了,嚇死俺了!這……這真的是救命符啊!”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白秀她娘連忙把自家男人抱在懷裏。
此刻,兩人心中的慶幸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白有才可是家裏的頂梁柱,他要是死了,這個家也就倒了!
多虧了人家大山的一張救命符,不但救了他一命,也救了這個家啊!
那大貨車的司機竟然僥幸活了下來,撞了白有才的驢車又撞斷了兩棵樹,想必抵消了大部分的衝擊力,貨車斜斜的躺在路溝裏,人卻活了下來,就是受了點皮外傷,卻也嚇的半死。
交警很快趕了過來,問詢調查,勘測現場,沒死人一切都好辦,貨車司機是全責,主動提出來要賠償白有才,經過交警協調後,賠給了白有才四千塊錢。
隨後,交警叫了輛出租車,把白有才兩口子送了回去。
車上,白有才抱著用報紙包著的四千塊錢,激動的對婆姨說:“他娘,晚上好好整一桌子菜,我把大山叫來,咱得好好的感謝人家!”
……
……
李山從北桃河回村的時候,去屯子北頭看了韓二爺。
韓二爺是屯子裏德高望重的長輩,今年六十多了,據說參加過革命,就連村長柳長貴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二叔。
屯子裏的年輕後生都聽他講過打仗的故事,李山也不例外。
童年的時候,每到夏天晚上,李山練功練累的時候,也會和屯子裏的那些娃子們一樣,在二爺家門口的大柳樹下,整整齊齊的坐著,聽二爺繪聲繪色的講打鬼子的故事。
屯子裏的年輕娃子,都是二爺親眼看著長大的,二爺脾氣好,對屯子裏的孩子都愛護有加,尤其對李山,十分疼愛,就像對待他親孫子一樣。
因為二爺他自己就是個命苦的孤兒,聽說十二歲時爹娘就沒了,十三四歲就去當了兵,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後來負了傷,這才光榮退伍,回到老家娶媳婦,生了孩子。
但老天爺還是不放過韓二爺,讓他品嚐了幼年喪父,中年喪妻的痛苦之後,又讓他遭受了老年喪子的沉痛打擊。
在他孫女韓小希六歲的時候,兒子兒媳突遭橫禍,雙雙身亡,留下一個孤苦伶仃的幼女,和韓二爺相依為命。
但是命運的折磨沒有擊倒堅強的韓二爺,他辛辛苦苦把孫女養大成人,並供她上學,韓小希也十分爭氣,不但乖巧聽話,聰明伶俐,而且學習成績非常好。
韓小希雖然不是金花銀花,卻出落的格外水靈,容貌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不差。
李山和柳香晴,白秀有過肌膚之親,還偶爾壯著膽子和柳香雲,柳玉琴開開玩笑,唯獨對韓小希,沒有任何覬覦褻瀆之心,對她一直都像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李山送魚過去的時候,韓小希開心的不得了,陪著大山哥去玉琴姐家買了點豆腐回去,給爺爺和大山哥燉了兩條魚。
在韓二爺家吃過午飯後,李山回到自己小院中。
他坐在藤蔓架下,手持《素心醫經》,認真翻閱。
這本素心醫經,是老家夥留給他的遺物之一,其實他從小就誦讀這本醫經。
濃密的藤蔓架遮擋住了所有的陽光,旁邊的石桌上放著李山用井水鎮過的葡萄和一壺茶水,很是逍遙自在。
凡天地之數,起於一,一屬陽,氣也。”
一生二,二屬陰,血也。”
一合二而成,氣無形而寓於血之中,二合一而生,血有形而藏於氣之內。經雲‘氣能統血’,即此意也……”
李山輕輕誦讀著這本素心醫經,他的心完全陷入到波瀾不驚的境地中。
這本殘缺的《素心醫經》,不但記載著各種奇妙深奧的醫理醫術,甚至還記載了一些煉製丹藥之法。
李山從十歲時就開始讀這本醫經,內容早就全部記下來了,但是他消化理解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
所以,隻要有空餘時間,李山就會溫習一遍這本醫經,每次溫習都能讓他有所收獲。
輕輕誦讀了片刻,李山起身回屋把書收好,回到葡萄架下的躺椅上,閉目養神,休息了半個鍾頭,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好像又有所收獲。
隨後,他起身來到小院西麵的兩間藥房中,取了一些草藥,他要借著這次忽然感悟到的東西,趁熱打鐵,煉一次丹。
李山所要煉製的丹藥名叫“驅毒培元丹”。
他常年吞服通靈七寶丹,即便能把體內藥物的毒性降到最低,也多少有些殘餘,時間一長,對身體依然有害,所以,要用藥物把藏匿在體內的雜質排出來。
以前老家夥在的時候,李山每次服下通靈七寶丹之後的天內,他都會將一顆“驅毒培元丹”溶化在熱水中。
然後讓李山在熱水中泡一個時辰左右,便可將他體內沉浸的毒素徹底排出,同時還能達到固本培元的效果。
而且這種丹藥不但可以幫他排出毒素,也可以為旁人解毒驅毒,李山現在所服用的都是老家夥煉製的。
他自己還沒有完全掌握煉製這種丹藥的方法,他以前曾經嚐試過兩次,但都以失敗而告終。
今天,李山想再次嚐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