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
    凱爾眼神閃爍，心中閃過許多個念頭。
    托爾托德的這兩句話，蘊含的信息量極大，它將星球比作囚室，把星魂看做是裏麵的囚犯老大。
    細思極恐。
    “也罷！”
    凱爾衝托爾托德點點頭，同意了對方的提議。
    “深淵意誌就深淵意誌吧！以你半神精魂的身份，深淵意誌一定很希望你會犯錯違背誓言…………趕緊發誓，然後解決黑鴉，這家夥不死我心裏不安。”
    “好的，我們開始吧！”
    托爾托德回答。
    聞言，凱爾舉起右手，按照標準的禱詞，開始和托爾托德一起呼喚深淵意誌的關注。
    “破碎之星的永恒主宰，深紅之吞噬者，億萬惡魔的始祖……偉大的深淵意誌。”
    “吾，托爾托德……”
    “我，凱爾……”
    “與此處呼喚您的注視……”
    ……
    隨著兩人的禱詞從口中說出。
    一股莫名的意誌，緩緩自星空降臨此地。
    它無視了凱爾想盡辦法也無可奈何的強大結界，帶著貪婪的目光，注視著二人。或者說……
    注視著托爾托德。
    凱爾僅僅隻是個附帶目標。
    被深淵意誌盯上後，哪怕隻是‘餘光’的注視，凱爾仍舊感到全身顫栗，身軀發麻，雞皮疙瘩幾乎讓他變成一個‘麻子臉’。
    猶如被天敵注視一般。
    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凝視著你。
    但與深淵意誌相比，凱爾的生命層次差的太遠，絕對無法承受深淵的凝視。
    隻能閉上雙眼。
    放空心神。
    和托爾托德一起念出事先商量好的誓約條文。
    ……
    “吾，托爾托德……”
    “我，凱爾……”
    “在此請您見證，並對背誓者進行懲罰，如若有人違背誓言，必當永墜深淵，魂飛魄散，真靈淪為蠕蟲！”
    話音落下，一時極為寂靜。
    二人都在等待著深淵意誌的回應。
    驀然，兩個赤紅色的光屑憑空凝聚，緩緩地、分別飄向凱爾和托爾托德。
    “這是什麽？”
    看著向自己飄來的光屑，凱爾本能地想要逃離。
    托‘完美之軀’的福，他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並向托爾托德發出詢問。
    “深淵凝視！”
    托爾托德主動將手伸向光屑，讓其融入詩寇體內，接著繼續回答凱爾：“這是最高等級的深淵烙印，憑借它，深淵意誌可以注視你的言行，判斷你是否背誓。”
    “最高等級的深淵烙印？”
    凱爾看著光屑，緩緩後退躲避著：“那豈不是說……”
    “沒錯！”托爾托德肯定了凱爾的猜想：“托我的福，深淵意誌極為關注你，憑借它，你可以毫無瓶頸的晉升為極境的深淵祭祀………隻要你願意，而且獻上足夠的祭品。”
    深淵祭祀……又一個給人當狗的職業。
    凱爾心裏很是抵觸。
    深淵祭祀的實力上限和他們效忠的對象直接相關。
    領主的祭祀上限是超階，深淵帝君則是史詩級，隻有直接效忠深淵意誌的祭祀才能成為極境，而這樣的祭祀，在泰古拉斯出現過的數量甚至比半神級存在還少。
    總共還不到三十個。
    但……
    狗就是狗！
    哪怕是極境的狗，照樣也還是狗。
    因此……
    凱爾施法困住紅色光屑：“我能拒絕嗎？”
    “可以！”
    聽到托爾托德這樣回答，還沒等凱爾一口氣鬆完，對方又繼續說道：
    “你可以當吾沒出現過，因為吾會讓你繼續陪著黑鴉睡覺，然後自己從結界裏鑽出去。相信吾，凱爾，黑鴉絕對比你醒的更早。”
    凱爾苦笑著揉揉臉。
    “嗬嗬。”
    然後，在心中問道：“無極，你有辦法沒有？”
    不負凱爾所望，無極還是一如既往的靠譜。
    “該印記會汙濁靈魂，持有人無法自主淨化，若持有人堅持入體，無極可將該印記的汙染束縛於一定區域內。”
    “當持有人希望擺脫印記時，可將汙染的魂體切離主體靈魂，即可擺脫深淵凝視，但會損失掉50點靈魂力場（精神力）屬性。”
    聞言，凱爾點點頭，伸手抓住赤紅光屑。
    任其融入體內。
    “50點的話……可以接受！”
    隨著凱爾的動作，深淵意誌終止了對這裏的關注。令凱爾壓抑、恐懼的感覺也緩緩消散於無。
    誓約完成！
    “嗯！”
    托爾托德滿意的點點頭，走向僵直的迪克。
    “先幫你解決了這個構裝體的問題，等會兒對付黑鴉時，它多少也能牽扯一下黑鴉的注意力。”
    ……
    托爾托德動手飛快。
    分辨符文和線路、拆卸零件、找出智能核心，三步一氣嗬成，完全不像是三千年前就死了的家夥。
    符文機械的確很早就有，但構裝體可是最近五百年才出現的事物。
    而智能核心更是隻有不到一百年的曆史。
    看托爾托德對符文機械和人工智能頗為擅長的樣子，凱爾心中歎息：“半神都這麽努力的與時俱進，熱愛學習，奮力鑽研，自己這種苦逼凡人還是要加倍努力才行啊！”
    很快，托爾托德就將迪克今天的記憶信息徹底刪除。
    不過凱爾對此並不以為意。
    憑借元素視覺帶來的超群洞察力，他可以察覺到元素能量的細微變化，找到、並刪除信息對他並不難。
    幫凱爾獲得迪克的最高權限才是真正有難度的事情。
    凱爾的專注力不夠，法術控製力還達不到托爾托德、黑鴉等極境以上存在這麽細微的程度，破壞（刪除數據）很容易，但建設（重新編程）就太為難他了。
    托爾托德將智能核心置於詩寇額頭，緊閉雙目。
    瑩瑩微光從核心上發出，化作符文飛入詩寇體內，接著又很快飛出，迅速地形成一個符文光橋。
    很明顯，兩者是在交換信息。
    十分鍾後，在凱爾期盼的目光中，托爾托德睜開了雙眼。
    “如何？”
    凱爾急忙問道。
    托爾托德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你應當慶幸，這個構裝體的智能足夠高，不那麽呆板。再加上，由於智能核心的材料問題（見四十一章），思維和人類也有類似之處。”
    “而且，吾本體還在時，經常用夢附之術附身凡人，以他們的視角和想法觀察世界，故而論對人類的思維和意識的了解，吾在這世上可稱大師。”
    聞言，凱爾眼神頓時一亮。
    “所以說……”
    “沒錯！”托爾托德點頭：“幸不辱命，凱爾，它現在屬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