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龍神原貌

    或許是心理錯覺，張浩總是覺得教庭的月光要比其它地方的更明亮，更純潔。難道因為這裏是光明神聖地的關係？但光明神和月神並不是直隸神關係啊，不過如果按照科學的解釋，月亮是反射太陽光線才會‘發光’，而這裏是聖地，光明屬性很強，所以月亮也就比較亮？

    這樣的解釋確實勉強能說得通，但在這個魔幻的世界裏，使用物理知識，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在小小的庭院中，擺上了一個方桌，桌麵上是一些素菜和水果。教庭雖然不禁肉食，但他們更習慣吃素。丹尼絲繼續從廚房裏端出菜肴，直到桌麵上快放不下為止。這樣滿桌的素食佳肴，讓張浩想起了小時候，和爺爺一起去大悲寺學習和切磋武藝的那段日子。

    總體來說，此時的氣氛很輕鬆愉快，如果沒有紮克斯那時不時凶光流露的表情，就更加美好了。聖女奧爾瑟雅心思玲瓏，當然猜得到是怎麽一回事，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捂嘴輕笑，丹尼絲卻不太高興，時不時埋怨一下自己的父親破壞氣氛。

    紮克斯吃了些東西，沒多久就離開了，身為教庭高層，他有多得數不清的事情要處理，能抽空來看望女兒，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剩下的四人，隨便吃著東西，拉著家常，很快就到深夜。教庭的門禁要比其它國家早些，這規矩就算丹尼絲也得遵守。當下幾人分開，張浩和懷華被分到了同一間房裏，然後，兩人一看，都有些尷尬，因為隻有一張床。

    負責接待的牧師以為懷華是張浩的貼身侍女，便作了這主張。張浩看了看，說了聲：“我睡在地上吧。”

    說完便從拉上拿了條薄單鋪在地上，打起坐來。懷華呆了一會，看著已經入靜的張浩有些無語，然後搖頭輕笑了一下，坐在床上，然後緩緩躺了下去。

    第二天起來，剛用過早餐沒多久，就有負責傳話的牧師就來請張浩和懷華去見教皇。

    按照以往的規矩，教皇見客一般都要在光明聖殿的主座之上，但這次會麵純粹是私人性質，教皇便選在了自己的住處接待張浩。

    教皇的房子隻比丹尼絲的略大上一些，家具和裝飾同樣地樸素簡約。老人家已經倒好了果酒，見到張浩進來，起身迎接，同時慈祥地笑道：“孩子，讓你多等了一天，真是不好意思，你千裏迢迢來到教庭，我這裏卻沒有什麽好招待你的，抱歉了。”

    哪裏哪裏。”張浩客氣著，在教皇對麵坐下：“老人家最近身體可好。”

    身體問題不大，就是心情上有些難受。”教皇一身白袍，沒有戴象征地位的‘永恒皇冠’，這樣看起來，和鄰居老人爺沒有什麽區別：“你能過來，我這心病就去了不少。”

    張浩問道：“龍族逼迫得很緊嗎？”

    教皇沒有回答張浩，而是看了看懷華，有些奇怪地問道：“我的血統告訴我，這位女士，似乎也是一條巨龍，是不是我老糊塗了？”

    懷華輕輕點頭：“我確實是銀龍一族的成員，不過教皇陛下請放心，我已經和本族再沒有任何關聯了，現在我的主人，隻是阿曆克斯而已”

    教皇端起果酒，正準備喝上一口，聞言右手一抖，杯中的液體差點灑了出來。他急急追問道：“你已經是龍騎士了？”

    張浩有些為難地看了看懷華，見她沒有什麽反應，隻有點頭說道：“確實是，難道這和丹尼絲的事情也有什麽關聯不成？”

    這件事你可藏得真深啊，龍騎士，你知道是什麽概念嗎？特別是你的座騎龍已經能化成人形。”教皇有些不滿地說道：“隻要你有了這稱號，在任何一個國家，你都可以成為一方統帥，如果你願意，找到一塊無主之地，自稱為王，都沒有問題。沒想到，你卻甘願在托裏斯中立國做一個無權無勢的小貴族。無論怎麽說，你也應該讓我知道這消息啊。”

    自立為王隻是一種誇張的說法，用來形容龍騎士的威望之高。

    教皇並不是在生氣，他隻是有些不滿張浩把他當成了‘外人’：“可以這麽說，你給了丹尼絲第二次生命，甚至還願意為了她，冒著可能與龍族為敵的危險前來我們教庭。我本來希望你能成為丹尼絲的龍騎士，沒想到你居然先有了自己的座騎龍。”

    丹尼絲的龍騎士？”張浩有些愕然：“丹尼絲能變成龍？”

    教皇笑了起來：“你還沒有見過丹尼絲的龍形態吧。很可愛，與其它的龍族有很大不同。所以我懷疑，丹尼絲的龍形態應該和龍族的秘史有某些關係，否則它們應該不會糾結於這麽一個小女孩，居然動用了威脅外交。”

    有很大不同？”懷華美目眨了幾下，說道：“教皇陛下，我能不能見識一下丹尼絲公主的龍形態？？或許我能從中看出些東西來。”

    教皇想了想，搖了搖桌上的魔法訊鈴，門外進來個老年牧師，老人將意願傳達了下去，沒多久，老牧師便帶著丹尼絲進來了。

    原來阿曆克斯在爺爺這裏。”丹尼絲一進來就衝進教皇的懷裏，和他擁抱了一下，然後甜甜笑道：“怪不得我在外頭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爺爺，你和阿曆克斯在說什麽，可不準欺負他。”

    他不欺負我這老頭子就算不錯了。”教皇嗬嗬笑了起來：“我們剛才談到了你的龍形態，然後你的阿曆克斯很感興趣，所以我想讓他看看。”

    這時候，一向開朗的丹尼絲居然扭捏起來：“有什麽好看的，醜得要命。”

    張浩維得見她如此作態，有些好奇，笑道：“可是我很有興趣。”

    那好吧。”丹尼絲咬著嘴唇，艱難地想了一會：“阿曆克斯，一會你不準笑我……”

    片刻後，庭院外。一陣金光閃耀中，一條首尾大概三米長的小金龍出現在張浩和懷華在麵前。在龍族中，這算是很小的迷你龍了，大概是六歲左右龍嬰兒的體積，但是，真正讓人覺得詫異的地方並不在此，而是丹尼絲的龍形態沒有任何龍鱗。

    巨龍這種生物，就是靠著物魔雙抗的堅固鱗甲才成為移動堡壘，再加上他們天生會飛，會魔法，以及寵大的身體，成為生物金字塔的上層成員。如果一頭巨龍沒有了鱗片，那麽，就意味著它的防禦能力下降到和人類差不多的水平線上。

    丹尼絲的龍形態沒有任何龍鱗，全身都是光滑細嫩的皮膚。懷華看了一會，然後微微張開了嘴，一幅很驚訝的模樣。

    很難看吧。”清脆的聲音從小龍的嘴中發出，和丹尼絲平常的聲音一般無二。

    一般來說，巨龍形態和人形態下發出的聲音有很大差別，畢竟兩種形態的生物構造截然不同。像懷華，在人形態下說話聲音很好聽，但在巨龍形態下，就很難聽了，當然，這是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如果是巨龍的角度，說不定也會覺得很好聽。

    不，很漂亮，很可愛。”張浩嘖嘖了兩聲，上前兩步，摸了摸眼前的翼尾，入手光滑柔軟，就像摸到了少女的皮膚上一樣。

    別摸，好癢……”丹尼絲頗不好意思地收起了雙翼。

    教皇在一旁，一直注意著懷華的表情，他突然問道：“這位龍族女士，你似乎知道些什麽，能不能說出來，給我們聽聽，我想阿曆克斯這孩子也會很好奇。”

    懷華心中有些惱怒，這確實是有很大內幕，她本來不願意說的，但這教皇提到了張浩，明顯是在扯大旗，作為座騎龍，她不能違背契約說謊，想了一會，她歎氣道：“反正我和本族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說出來也無妨。為什麽金龍族一定要得到丹尼絲公主的原因，我大概明白了。如果我的知識記憶沒有出錯，這種沒有龍鱗的形態，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龍神原貌。”

    神龍原貌？”教皇有些不解。

    懷華解釋道：“我們龍族的知識從魔法王國時期傳承至今，雖然期間有很多東西淡忘了，但我們的祖先，龍神的樣子卻是代代傳了下來。在最初的幾代龍族，所有的巨龍都沒有龍鱗。”

    教皇有些不解：“沒有龍鱗，那你們的祖先豈不是很容易被殺死？”

    恰恰相反，沒有龍鱗的祖先們，才是最強的巨龍。”懷華苦笑道：“那時候的祖先龍，根本不需要什麽鱗片，他們天生就可以豁免神級以下的所有攻擊，無論是鬥氣還是魔法。長出了鱗片的我們，其實是一種退化。”

    教皇說道：“會不會丹尼絲原本是人類，所以才沒有龍鱗？”

    試一下就知道了。”懷華的手指上凝出一道風刃，切向丹尼絲的龍翼。

    啊，你弄得我好疼。”被風刃擊中的地方，出現了一道紅痕，丹尼絲扭過龍首，輕輕地在傷口上舔了起來，變成龍之後，她的習性也似乎在向龍的本能靠攏。

    教皇看著丹尼絲的傷口，心痛地皺起眉頭。

    懷華歎了口氣：“確實是龍神原貌的能力，不過似乎並不完全，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畢竟丹尼絲公主身上的人類血統過於濃厚了。由此看來，金龍族應該會對丹尼絲公主勢在必得，教皇陛下，你們教庭這次可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