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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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似趙月娥,像個野丫頭似的。

    隻不過衛大牛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但鄧玉不死心,便就留在了衛大牛的身邊。

    平日裏,便就為衛大牛整些文件之類的事,她本想著紅袖添香,打動了衛大牛,也好說動衛大牛,早日攻打漠下鎮,為她報仇血恨。

    由於鄧玉剛來時,太過淒厲,見她有個目標,又有了生氣,便也就隨她去。

    隻是,對於漠下鎮的事,鄧玉便就特別的激動。

    鄧玉在衛大牛身邊五年,開始的時候,柳城百廢待興。

    根本就沒有實力攻打周邊。

    還要時時的提防著南漠下兵劫掠。

    這五年裏,鄧玉每日都活在煎熬裏。

    每每有流民從漠下鎮過來,說著王成丹在漠下鎮生活得如何的恣意。

    鄧玉都會幾天食不下咽。

    她等了五年,終於等到了今天,衛大牛說要攻打漠下鎮。

    所以,大家聚在了南廳上,商議著打漠下鎮的事,鄧玉不顧眾人在場,竟然突然出言,而且言辭十分激勵,吵著要將王成丹一家,趕盡殺絕。

    衛大牛當時強忍著沒有發火,可當眾人出去之後,便就將鄧玉留下。

    鄧玉臉上還掛著淚,可是緊咬著的唇,還有握緊的拳頭,都表示著她並不肯服軟。

    衛大牛冷冷地打量著鄧玉,好半晌,才一指邊上的椅子道:

    “你先坐下。”

    鄧玉聽話地坐了下來。

    衛大牛語氣並沒有多少的起伏,聲音十分平淡地說道:

    “咱們相處也有五年了,我想我的為人,你應該了解?你的身世雖然聽起來可憐,但我想你知道,我不是個心軟的人。”

    鄧玉垂眸不語。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平日裏,她在衛大牛的麵前,一點兒淒慘模樣,也不敢露出來。

    衛大牛不止一次地說過,她是可憐。

    但是,生在這亂世的人,又有哪一個不可憐?

    那些個好好生活的百姓,一夕之間,家破人亡,難道就不可憐?

    趙月娥的母、兄弟都不見了,難道就不可憐?

    獨獨她鄧玉的父母、兄弟是親人,別人的父母、兄弟就不是親人了嗎?

    住在都尉府的人,哪個不是原來父兄親人全在身邊?

    又有幾個在那動亂來時,親人全護在了身邊的?

    這些,不用衛大牛說,鄧玉都懂。

    可是懂是一回事,事情沒發生在誰身上,誰感覺不到,而真正做到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如同鄧玉感覺不到別人的痛,卻獨獨忘不了她自己的父母兄弟,全家被王成丹殘忍的殺死。

    鄧玉才幹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如梨花帶雨。

    可惜衛大牛從來就不是個憐香惜玉的,淡淡地瞅著鄧玉,平靜的臉上,半分也沒有動容。

    這時候,費道成敲門進來。

    鄧玉趕忙抹了把臉,與費送成點了點頭,便就退了出去。

    “你這脾氣……”

    費道成轉頭望著鄧玉離開的,空著的門,不讚同地搖了搖頭,說道:

    “她還是小姑娘呢,出事的時候也才十幾歲,永記於心,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她現在也不大,也才二十歲。”

    衛大牛聽了費道成的話,並沒有多大反應地說道:

    “今天來的那位,她難道就不可憐了?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宮中動亂,一夕之間,流落民間,可又怎麽樣?人就得什麽時候說什麽話。她是被咱們救了,若是落到了方成丹的手裏呢?咱們行軍打仗,講得是師出有名,總不能說是為了她報仇血恨。”

    費道成去而複反,衛大牛麵上終於有了表情,皺著眉道:

    “怎麽,她在後院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也不用等著衛大牛相讓,費道成坐到了衛大牛隔桌的椅子上,笑盈盈地說道:

    “她管將軍要些錢財,後院的家眷要拜望她,她說要送人些見麵禮。”

    沒意外的,衛大牛的臉子果然沉了下來。

    這個女人,就不能給他安份點?

    衛大牛咬著牙說道:

    “給她,將我屋裏的那幾箱子東西,著人全搬她屋裏去。就說是我的全部家財,都歸她了。”

    ……

    費道成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

    “真的都給她?那可是你五年的家底。”

    衛大牛唇角一勾,嘲諷地說道:

    “我若是不給她,她定然會天天鬧。更何況她現在頂著老夫人的名頭,四處搜尋,也不好看。我將那些東西都給了她,她還能搬出都尉府?正好免費幫我看著,不比現在更安全?”

    費道成一聽,連連點頭。

    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光想著防著那個人了,卻沒想到,也對,那幾箱子東西,任她長了翅膀,也帶不出去。

    更何況現在世道這麽亂,這要是真帶著這麽多東西出門,能活著都成問題了。

    然後,費道成的心裏,暗暗地同情了葉心盈一把。

    還想在他們將軍麵前玩心眼?

    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給她賣了,還幫他們衛將軍數錢呢。

    “那個……”

    費道成又說道:

    “不管怎麽說,她今天也是頭天進府,將軍不去陪她吃頓晚飯,也不是那回事。不過總體來說,她還算識趣。我家圓翠說,她說她不喜歡熱鬧,以後也不許別人隨便到她院子裏去。隻是……”

    衛大牛點了點頭,說道:

    “懶得見她,不過你說得在理,一會兒我就過去。可你說隻是什麽?她又說了什麽?這女人,怎麽就不能安份些?”

    費道成笑道:

    “可能她出自宮裏吧,所以對於住的地方要求比咱們高。”

    衛大牛一時沒明白過來,想偏了,咬著牙說道:

    “怎麽,她對住的地方不滿意?又提什麽要求了?她別得寸進尺。”

    再得寸進尺,他就真將她給賣了。

    衛大牛哼哼地想。

    費道成一見衛大牛誤會了,急忙說道:

    “那倒沒有,隻是她嫌咱們這都尉府後院,各院子沒有院名,她說要請了木匠來做匾額,給各院子起院名。然後,她想要咱們都尉府的院圖。”

    衛大牛和著費道成對視了一眼。

    兩個人心下不由得同時想道:

    看來,她也不是傻到家。這才到這兒,就想著將這都尉府的後院弄明白了。這是留著跑路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