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招搖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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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雲雲一手提著包,一手拿著咖啡,神情有些凝重。
秦小涼看見許雲雲,快步走到她身邊,放低了聲音。“陶木杉來了,在你辦公室等你。”
許雲雲先是屏氣凝神,再把手上的咖啡交給了秦小涼“幫我扔了。”
許雲雲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陶先生啊。”
陶木杉黑著臉冷笑“許小姐,可是開了我一個大玩笑,如果不是昨天你們產品發布會,我還傻傻的等你給我BP96的獨家代理權呢。”
許雲雲自從失手之後,早就準備好要麵對陶木杉的,但是陶木杉衝動到自己找上門來,許雲雲還是心跳加速了幾下的。
“這也是公司的決策。再說了,你也應該了解了我們公司這次是直接和國外的酒店合作了。”
“那你當初說的那麽肯定,好像是已經敲定的事情?”陶木杉的不滿還在提升中。
“你倒是輕鬆,害的我可不輕啊!”陶木杉用力的拍了一下桌麵。
許雲雲輕蔑的笑了笑,她差不多也能知道陶木杉為何這般惱火,一定是答應了別人什麽,收了好處,現在不能交代,要吐回去了。
陶木杉看見許雲雲這樣的表情,要不是許雲雲是個女人,他一定上去揮拳了,上次一口一個大杉,叫的魂都勾的去了才會著了她的道,現在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你總要給我一個解釋吧。”
“解釋?我答應過你什麽嗎?”
“你……”
“別生氣呀,有話好好說不行嗎,一大早來我這裏拍桌子叫板,會嚇到我的。”許雲雲假意的害怕模樣。
“你會怕?”陶木杉冷哼。
“是人都是會怕的,我會你也會。”許雲雲把自己的意思準備一點點的加入。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落袋為安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BP96如果放出獨家代理權,我不給你,是我不對。但現在有嗎?大家都是替老板做事,老板做什麽決定輪的到我們插手嗎?這道理難道你不懂?”許雲雲再也沒有柔聲細語。
許雲雲坐著,仰起了頭。“BP96的事情,原則上你並不會損失什麽?再說這次不行還有下次,你吵吵嚷嚷的壞了大家的關係,下次還怎麽合作?”
“用完我了,想一腳踢開我?”陶木杉的惡意通過眼睛傳遞給了許雲雲。
“這是我想踢開你嗎?你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把罪名按在別人身上。”
陶木杉聽明白了許雲雲的話,但他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吃了這個暗虧。“很好,這回算我栽在你手裏了,以後你別想在我這裏拿到一張訂單。”
許雲雲不急不躁,看著氣急敗壞的陶木杉。“做人還是給自己留條退路的好,夜路走多了總要見鬼的。你的訂單給不給我都無所謂,但你收受的那些回扣,灰色收入,坐牢倒是談不上,工作倒是真的得換一份了。”
許雲雲的這句話,對陶木杉並沒有大作用“我們這行,仔細去查,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你以為老板都不知道嗎?”
許雲雲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公文袋丟到桌子上。“看看吧,去年你代理了一批機床,這批機床是三年前這家廠當垃圾從美國那邊買回來的,重新組裝。你收了多少回扣你應該還記得吧?這件事情一旦爆出來,別說你了,你們公司都會出不小的亂子吧。”
陶木杉打開公文袋,抽出裏麵的紙看了看,冷汗從額頭滲了出來。
“我相信這些機床你們也是做了功夫的,大問題應該沒有,維護的好用上十年都沒有問題,可是……”
“算你狠!”陶木杉把公文袋摔回桌子上,裏麵的紙散落了出來。
許雲雲把掉落出來的紙,一張一張的收拾好,碼放整齊,在桌子麵敲了幾下,放進公文袋裏。
“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撒的到處都是,被人看見了可不好。給,收好了。”許雲雲把公文袋遞到了陶木杉的麵前。
“你看,大家本來可以和和氣氣的,幹嘛要大動幹戈呢?有機會就合作,沒機會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對不對?”
陶木杉沒好氣的接過公文袋,滿身煞氣的離開了。
陶木杉剛走,秦小涼就推門進來了,手裏拿著咖啡“給你新買了杯咖啡。”
許雲雲接過咖啡,對著秦小涼笑了笑,和以往的那些笑容不同。
“解決了沒有?”秦小涼坐了下來。
“解決了。”
“早上來的時候,那架勢感覺都要殺人了。”
“把刀橫在他麵前,都沒膽碰。”許雲雲喝著咖啡。
“陶木杉會那麽善罷甘休?”
“當然不會,但他至少還有顧慮。”許雲雲重重的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Ann怎麽會準備的那麽充分?”
秦小涼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
“你要說什麽?”
“我有個大學同學在尚榮,但職位不高,費了時間才打聽到的,Ann的那個尚榮PK96產品發布會文案根本不是他們公司的。好像……。”秦小凉欲言又止。
“好像什麽?”
“我覺得Ann的那個文案是她自己做的,又詐唬到我們,又是一招緩兵之計。”
“什麽?”許雲雲像是被投了顆原子彈下來。氣的發抖。
秦小涼被許雲雲撕響的嗓門嚇到,眼看許雲雲的臉色一下發青,馬上又脹的通紅。
許雲雲快速的深呼吸,讓自己平穩下來。安靜這次又詐了她一回,她覺得自己像是小醜一樣,被安靜耍著玩。
“還有王韻,Ann以前見客戶總是帶著她,但最近FINE DAYS來簽約的那天,他們在會議室簽約,我在洗手間看見王韻。那天晚上FINE DAYS的飯局,Ann也沒有帶王韻。”秦小凉細致的匯報。
“你怎麽知道沒有帶王韻?”
“那天我加班,我走的時候都七點多了,碰見王韻從他們那邊的辦公室裏出來。”
許雲雲坐回椅子上,好像是在盤算著什麽。
……
和傅文深拚酒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安靜的胃還是隱隱的不舒服。
王錨這幾天和她碰到,也就是平淡的打個照麵,多一個字也沒有。
林薇雨捧著一束很大的花進來,花束真的很大,已經遮住了林薇雨的人。
“ANN,有人送花給你。”
“我?”安靜對著花,遲疑了。內心閃過會不會是王錨,難道轉變路線了?
安靜在花裏找到了一張卡片,上麵寫著:鮮花代表歉意,落款是傅偉連。
安靜的情緒裏夾雜著失望和不解。失望,當然是因為這花不是出自王錨的手筆。傅偉連表達歉意的方法讓她不解。
花束太大辦公桌上是放不下了,林薇雨把它放在裏安靜辦公室的沙發上。
安靜對著這捧大的過分花,就想起了自己飽受虐待的胃。
林薇雨放下花出去了,老周和王錨進來了。
老周渾身上下揮發出好事的氣味,而王錨還是麵無表情。
王錨不經意的看了看花,把手裏的文件夾攤開給安靜。“這筆款項簽個字。”
牽涉到款項兩個字,安靜也不能草草就簽字“我看一下,簽完了給你送過去。”
“恩。”王錨轉身準備走。
老周自己一屁股坐在安靜對麵,拉著王錨也坐了下來。“送什麽送,不著急,你慢慢看,我們在這裏等。”
安靜瞪了一眼老周。
“傅偉連送的?”老周指了指花。
“你怎麽知道?”安靜沒有抬頭。
“剛剛在外麵偷看了一眼。”老周賊賊的笑。
“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八卦,好好的一個老男人弄的跟菜場買菜的家庭婦女一樣。”安靜不自在起來。
老周也不動氣,還是一派嬉皮笑臉。“Ann啊,我要說你幾句了,你也是深度熟女了吧,老是這樣單著不行啊,你那天喝成這樣,辛虧是我在,還能和你一起去開房。”
王錨聽完這句,平淡的臉上又有了些煙火氣。他看著安靜。
安靜同時也給出反應“你胡說什麽啊?”
老周笑著對王錨說“那天FINE DAYS來簽約,就你沒來上班的那天。Ann那天也不知道哪根神經短路了,把人家老大給得罪了,好家夥!晚上擺了個鴻門宴啊,往死了灌她酒。”
王錨的煙火氣越來越明顯“那你也不擋幾杯?”
“你別急啊,聽我說啊!那老家夥,事先都安排好了,自己喝果汁,把他的漂亮助理放在Ann的身邊,不停倒酒。第一瓶還好,後來又拿了一瓶事先準備好的特製酒,把十幾種酒混到一個酒瓶裏灌她喝。”老周說的吐沫橫飛。
“老周,那酒你喝一口了嗎?你哪裏嚐出來有十幾種,你不誇張會死啊?”安靜想阻止老周誇張的敘事手法。
“這樣王錨比較有代入感嘛。”
“後來呢?”王錨緊接著問。
“我要替她喝,她把我直接按回椅子上,搶過人家助理手上的酒,拎著酒瓶,找老家夥對幹。把老家夥吹的天花亂墜的,哄的老頭一杯杯的喝,那場麵太激烈了,我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啊!”
“你是傻的嗎?你胃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嗎?”王錨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老周和安靜都看著王錨。
“你怎麽知道她胃不好?”
“不是你說的嗎,以前搞壞了胃,連咖啡都不喝”王錨感歎自己的記憶力。
“哦,對。最後她也不知道從哪裏找出兩個那麽大的兩個碗。”老周誇張的比劃著碗的大小“倒滿酒,逼著人家傅文深喝了下去!”
安靜繼續低頭看文件。
“真是我了解你的情況,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前一天剛失戀沒地方發泄,所以才往死裏喝。”
安靜抬起頭“老周!”
王錨看了看安靜,安靜還是逃避了他的眼神。
“後來呢?”王錨的台詞也不帶換的
“最後老家夥喝掛了,被他兒子和另一個男人架回車裏了。人家發動,還沒有來得及塵土飛揚,她就倒了。接著讓我在附近開了個房,抱著馬桶吐了一個多小時!”老周,連說帶比劃說完了那天的事情,形象生動,深怕自己漏講了哪一段。
王錨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心生生的疼。
“所以你說,她是不是還得找個男人。喝多了,好歹也有個人來接啊!那天是我在,換了別人還不就乘人之危了。像我老周這樣的正人君子可不多了。”老周還不忘記標榜一下自己。
“你現在人沒事了吧?”王錨在自己的詞庫裏,搜腸刮肚的也隻能吐出這幾個字。
“沒事。”安靜在文件上簽好了字。
“所以,Ann,有人追你就要給人家機會,傅偉連是個好碼頭,現在送花,接下來肯定要約你吃飯,你千萬別拒絕。”
“老周,你還真像三姑六婆”王錨開玩笑的表麵卻真的是有罵他的意思。
林博沒有敲門,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