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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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的水果放在桌子中間。吳駿珂沒什麽吃的心思,他看著對麵安靜。“吃的有些過飽,出去散散步吧?”
“水果還沒吃呢。”喬芳音把水果盤挪到安靜麵前。
安靜拿起塊蘋果往嘴裏送,然後站了起來。“那走吧,水果回來再吃。”
安靜的手機響個不停,全是阮清的消息,和電話。她和吳駿珂保持著一段距離,阮清發來的每條消息,安靜都逐字逐句的看了,言語中那種關切和著急讓安靜不忍心回複一個字。
吳駿珂還是朝前走著,安靜把手機調成振動,放回口袋裏,趕緊腳步,拉短和吳駿珂的距離。
吳駿珂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安靜。“怎麽這會兒不過來挽我的胳膊了?”
沒等安靜回來,也許他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又轉回身去繼續往前走。
安靜看著方向,猜想吳駿珂是想帶她去當初喬芳音為他們準備的婚房那兒去的。
兩分鍾後,吳駿珂打開了那套房子的門,整個房子的燈全亮起。
“這房子裝修好了,你還沒看過吧?”
“那還不是托了嚴子惠的福嗎?”安靜走到客廳又路過飯廳,站在廚房裏。
“你真的要重新和我在一起嗎?”吳駿珂站在廚房門口。
安靜摸著櫥櫃上的操作台。“你猜。”
“你到底要幹什麽?”吳駿珂僅有了一下午的奢望破滅。
安靜看著吳駿珂。“嚴子惠當初幹了什麽,我現在就要幹什麽!”
吳駿珂邁著大步子走到安靜麵前。“安靜,你這是怎麽了?”
“你問我怎麽了?那我先來問問你怎麽了?”
“程帆挾持我的事情,你為什麽遲遲不給我一個交代?當初那件事情裏,嚴子惠有沒有參與?許雲雲有沒有參與?為什麽她們兩個一個還在公司升職加薪,一個在你身邊,你嗬護有加,為什麽!回答我!”安靜每問一個問題,就逼近吳駿珂一步。
吳駿珂連連往後退了幾步,最後腰間抵在了中島上。這是吳駿珂最不想要的結果,果然還是讓安靜全都知道了。
“吳駿珂,你心裏是不是恨我當初毅然決然的分手,所以你巴不得我死是嗎?”
安靜故意用這樣的誣蔑把吳駿珂的情緒全部調動起來。
“你……你血口噴人!我吳駿珂對你怎麽樣,你還不知道嗎?別說傷你性命,就算別人碰你一個頭發,我也不能容忍的!”吳駿珂為自己喊冤辯白。
“你少來這套!既然是這樣,為什麽嚴子惠還是好好的?就連許雲雲還是穩坐你億森總經理的位子?她們當初要的就是我的命!程帆是瘋的,她們也是瘋了嗎?”安靜大聲質問。
吳駿珂像一坐高聳入雲的山峰,可那一片片的雲層卻是烏雲密布。
“那時候,我已經離開億森,離開你。位子讓給了許雲雲,你讓給了嚴子惠。她們為什麽還要這樣咄咄逼人,連我的命都要拿去,你倒是給我說個子醜寅卯出來啊!”
安靜的眼睛漲紅,可沒有一滴眼淚,幹澀的血絲一根根清晰可見。
“是因為我,因為我不見她,所以她才會遷怒於你……”
安靜幹笑,冷笑。“很好,你果然知道,連她為什麽會這樣的原因你都說的出。那你對許雲雲也放任自流,是因為一旦你處理許雲雲,會讓嚴子惠知曉你已經知道了實情,對嗎?”
吳駿珂的態度是默認。
安靜側過頭深呼吸來讓自己保持最後的冷靜。“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你既然那麽在乎嚴子惠,連她犯了錯都要這樣包庇著,為什麽當初不見她,你現在幹脆把她娶了,不是更好,皆大歡喜,你為什麽要放她出來禍害人間啊!”
安靜的腦海裏鋪滿了王錨,她急的隻能用大聲喊叫來掩飾她心裏對王錨生死的束手無策。
見到安靜這樣的激動,吳駿珂隻能說出實情。“子惠有多重人格。許多事情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安靜撐住中島的台麵。“多重人格?不是出自她的本意,那是誰的意思?是被附身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解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下午給子惠看病的詹醫生電話給你,他可以給你一個專業的解釋。”
吳駿珂把手機拿了出來,找著詹立鯤的電話號碼。
“就算這樣,那她做過的事情不需要負責嗎?”安靜似乎找到長久以來嚴子惠用的什麽方法,牽製住吳駿珂了。
“如果我真的死在程帆的刀下,你得知真相後,你還會給提供衣食無憂的生活,同時包庇縱容她,就因為她有病嗎?”
安靜把問題進一步深化。
吳駿珂麵對不了這樣的問題。“我沒有想過這個結果,我也不敢設想這個結果。”
“不敢?我猜,如果當初我真的一命嗚呼,你最多就是把她自私軟禁起來,好吃好喝待她。反正世人看起來,我是被程帆殺的,我死了,替罪羔羊也有了,你吳駿珂繼續當你的好人!”
“不是這樣的!”吳駿珂把領帶扯鬆,解開襯衣領子的扣子。
“不是?隻不過才今天一天,我做的事情和嚴子惠相比,這才哪兒到哪兒?你已經忍不住來找我興師問罪了,你還大言不慚的說不是這樣?你捫心自問,你有底氣嗎?”
安靜把袖子推高。
“那是因為她最近情緒不穩定,本來她一直看的心理醫生出意外走了,有一段時間沒接受心理治療了。”
吳駿珂被安靜逼問的口幹舌燥,感覺微微冒汗,他脫下外套。
“走了?是死了的意思嗎?”安靜覺得嚴子惠不是個殺人犯也是個掃把星,怎麽和誰有點關係,就容易把命丟了。
“是。本來她一直恢複的還可以,前一段時間子惠母親自殺了……”
“又死一個?”安靜的疑問打斷吳駿珂的話。
吳駿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好,隻能點點頭。“就是因為子惠不想老在家胡思亂想,才來公司上班的。正巧那段時間蘇醫生好像在忙著寫學術論文,見子惠的次數少了,後來蘇醫生遭遇了不測,對子惠的打擊也不小,她們兩個除了是醫生和病人,也私下常約在一起見麵。”
吳駿珂打開一個個的櫥櫃,終於找到幾箱礦泉水,喝了起來。
“周正的事情發生後,我就感覺子惠又有些固態萌發,我一直在找機會,說服她去見詹醫生。這詹醫生是子惠最先看的,她的病就是詹醫生確診的,所以我剛才提議你去見見他。”
吳駿珂一瓶水就這樣喝完了。“而今天你又這樣刺激她……”
安靜在吳駿珂麵前,暫時隻先把嚴子惠的帳算到程帆為止,因為對於王錨的事情,她沒有證據,不能隻靠她的感覺還有推測,和吳駿珂說。憑吳駿珂現在說話的意思,他也不會接受安靜指認嚴子惠是凶手的說法。
“我想不明白,就算這樣,你為什麽要對嚴子惠管到底?她是你的誰?她真的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嗎?”
吳駿珂猝不及防接受到了心靈的拷問。
“就因為你爸當初拒絕放嚴家一馬嗎?還是因為嚴子惠肚子裏孩子?”
吳駿珂背過身,不正麵對著安靜。
安靜站在吳駿珂的背後。“如果當初你爸放了嚴家父子,也就等於連同吳德智一起放了。那他們會不會立刻反咬一口,至你們死地?他們錯了,你爸維護住自己的東西,何錯之有?難道別人欺負到自己的頭上,還要把一切拱手相讓就是對的,既往不咎就是善良的?難道你爸是農夫,被蛇咬死了,你才滿意嗎?”
“你別說了!”吳駿珂怒吼,但不轉身。
“對於嚴子惠,你爸充其量隻能說做了件遺憾的事情,而不是錯!更不欠她的!因為照嚴衛城和吳德智的做事風格來看,就算那件事情沒讓嚴子惠假死,以後一旦需要,他們還是會出此下策的!”
無論吳駿珂是否接受,安靜一定要把自己的話說完。
安靜的手機在口袋裏又震了起來,她知道應該是阮清,但為了確定不是醫院打來的,她還是要拿出來看看。
手機屏幕亮了,是阮清發來的消息:安靜,不要一個人麵對一切。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一定會陪在你身邊。別怕連累我,我們是閨蜜,經曆過生死的閨蜜!
在安靜轉過身的一瞬間,眼淚流淌到下巴上,她咬了咬牙,擦幹了眼淚,把手機放到口袋裏。
阮清這樣的體己,這樣的窩心,這讓安靜更不能拖累到她。她的眼淚抹不幹了,擦掉了還有。她隻能和吳駿珂背對背的說話。
“我不知道多重人格是什麽。但如果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話,那目的性為什麽都如果明確?她和程帆接觸是為了我。那吳德智手裏的股份是怎麽來的?難道和多重人格也有關係嗎?”
“這是我二叔彌補她的。”
“你二叔親口說的嗎?吳德智是什麽樣的人,會彌補她?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裏麵的原因,怕你自己麵對不了?”
安靜終於止住了自己的眼淚,嘴唇上被自己咬破了皮。
“躲藏在程帆背後,把她推出來當了替死鬼。利用你的慚愧同情憐憫,來做她的保護傘。用她的病來逃避躲開一切的可疑。最後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方法拿到你二叔的股份,卻讓你二叔一個大氣都不敢吭。”
安靜轉過身,看著吳駿珂的後背。“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海裏的水母,看著多麽的柔軟,透明又漂亮。可是,劇毒無比!”
“那你為什麽要住來這裏?又為什麽要回億森?是在報複子惠。”
無法麵對安靜的吳駿珂把話題轉向了她的身上。
“是啊!我就是在報複她,沒有她的出現,我怎麽會從天堂摔到地獄!如果當初我們結婚了,我現在何故再遭受第二次!”安靜雖然沒有說出實情,可事實上,她認定嚴子惠親手毀了她兩次的幸福。
吳駿珂轉過身疾風暴雨般的對著安靜大吼。“所以你親近我,利用我,你報複的到底是她,還是我?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安靜和吳駿珂四目相交,電光火石一觸即發。“感情?你對我的感情,就是把我一個人拋在記者會上,從此以後我的腦袋上就被扣上豪門棄婦四個字!你對我的感情,就是知道我一個人悲涼的遠赴異國,你卻還守著嚴子惠!”
安靜心想,不是隻有嚴子惠一個人能死守吳駿珂的同情心和愧疚。
“你對我的感情,就是放縱嚴子惠對我下毒手,你卻熟視無睹!吳駿珂,你和我談感情?”
安靜幾乎就要貼到吳駿珂的身上。“我就是利用你,有本事,你現在就回去告訴你父母,然後把我掃地出門。”
“你……”吳駿珂輕輕把安靜推的遠了些,他好像怕被安靜侵犯了一樣。
“走啊!”安靜拉起吳駿珂的胳膊,硬拽著吳駿珂往門外的方向走。
吳駿珂使了力氣,手偷偷抓著中島的台麵,好讓自己不那麽輕易被安靜拉走。
“我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揭穿了你,我怕他們受不了!”
吳駿珂找了個自己還覺得不錯的借口。
“不說是吧,那我自己去說。單程帆這一件事情,我讓他們給我評評理!揭穿我?還不知道誰揭穿誰呢?走!”
安靜掰著吳駿珂抓著桌麵的手指。
“疼疼疼……”吳駿珂大叫了起來。
“疼個屁啊?程帆挾持我的時候,連打帶踹,我不比你疼,你一個大男人,堂堂上市公司的董事長,你疼什麽疼!”
安靜不管吳駿珂叫的多麽逼真,一根根的掰著他的手指。
“董事長怎麽了,董事長也是人啊,也是血肉之軀啊!要不這樣,你先去見見詹醫生,我替你約時間,你了解一下再說,好不好?”連吳駿珂自己都感覺自己慫了。
“了解什麽?你以為是馬路上,那些派發小廣告的人,沒事就問你,小姐,健身瑜伽遊泳了解一下嗎?你剛才不是很厲害嗎?說我利用你嗎?先去你父母那裏說清楚啊!”
“小安,駿珂,是你們在裏麵嗎?”喬芳音的聲音在開門聲後傳出。
吳駿珂還是要麵子的,讓喬芳音看見他和安靜這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他鬆了開來,安靜還在用力,這樣一來,安靜沒站穩摔在了地上。
也是巧,安靜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喬芳音和琴姐就走了進來。
這場麵喬芳音覺得不對勁,吳駿珂臉色不好看,安靜又倒在地上,她趕緊扶起安靜。“這是怎麽了?”
安靜現在是二十四小時待機狀態,分分秒秒就能大哭一場。“媽!駿珂說我住在這裏影響你們了!他說讓我住他那兒去,我說不合適,就想回去了,他拉著我不讓我走,我沒站穩就摔了。”
安靜的這一聲媽,把喬芳音的心都叫融化了。
吳駿珂徹底懵圈了,這故事也編的太離譜了吧!
“你別聽駿珂胡說,你現在不住我們這裏,還有誰能照顧你啊,你放心住,你想住到什麽時候都可以。你乖乖的,不哭了啊!”喬芳音對安靜的話信以為真,覺得自己兒子怎麽那麽不穩重。
“阿琴,你先陪小安回去。”
在琴姐的陪同下,安靜啜泣著離開了。
吳駿珂還沒搞清楚安靜這是要幹什麽,就被喬芳音一頓說教。“駿珂啊,現在是什麽節骨眼,小安的男朋友還在醫院躺著呢!我知道你對小安還有感情,可現在不合適啊!”
“媽,不是你想的這樣!”吳駿珂覺得幸好喬芳音是他媽,要不然這會兒,她一定是要替安靜喊抓流氓了嗎?
“哎,你怎麽就老是在感情上過不去了呢?這次是你衝動了。”喬芳音雖然不願相信自己的兒子會這樣,可她是真切的看到安靜倒在地上,進門前路過廚房的窗戶外也聽見裏麵有爭吵的聲音。
“媽,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吳駿珂也不知道怎麽和喬芳音解釋這件事情。如果他真的說安靜要報複嚴子惠,說不定他的父母還會支持安靜的做法。
吳駿珂又被喬芳音“開解”了幾句,送喬芳音回了吳家,他本想上樓和安靜再談談,可被喬芳音製止。
他的車剛開出大門,隨便找了個路邊停靠著,他撥通安靜的電話。
安靜:“幹什麽?還想帶我回家啊?”
吳駿珂:“你原來還會這套啊?”
吳駿珂回想起來覺得可氣但有些無奈的可笑。
安靜:“是啊!你還滿意嗎?要不要現在回來揭發我?”
吳駿珂:“你早點休息吧。”
安靜:“等等。”
吳駿珂的電話還放在耳邊。“嗯。”
安靜:“把詹醫生電話給我。”
吳駿珂:“一會兒發給你。”
安靜沉默了幾十秒:“等我見完詹醫生,我也試著給你演一個多重人格來。就像今天晚上,你媽毫無疑問的相信你就是猴急要帶我回家一樣。”
安靜沒再給吳駿珂說話的機會,掛斷了電話。
吳駿珂在車子裏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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