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局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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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用別人的名義在那家酒店訂了房間。”
    嚴子惠捂著嘴笑了一陣。“錢還真是個好東西。我和酒店打掃房間的阿姨說,我老公幾天後會在這裏幽會情人,我想打扮成客房服務,然後進去抓奸。我給了她錢,她賣給了我一套衣服,並把她的房卡借給了我用一天。”
    井聞遠吃驚,喃喃自語。“這都行!”
    “我提前找了個做生意的小姐,給她錢讓她在約定是時間到酒店。”
    嚴子惠至今還是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她一直苦於不能說出口,現在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她激動的站了起來。
    “我發給王錨的房間,和隔壁的那一間房其實是想通的。那一間我也用別人的名義租下了。在王錨到之前,我為了掩人耳目,用那張借來的房卡進了另一間房。等王錨到了,我就從兩個房間,中間的那道門走過去,這樣,酒店走廊的監控就完全拍不到我了。”
    嚴子惠不放過每一個細節,像是在等人誇獎她心思細膩。“我特地讓王錨用自己的身份證開的那間房,這樣警察都查不到我身上。”
    要不是嚴子惠自己講述,安靜根本想不到這些,這樣的心思縝密,難怪王錨跌入了圈套。
    “等王錨進了房,我讓他喝酒,他拒絕因為一會兒還要開車。可……”
    嚴子惠笑了笑。“可他還是喝了,因為我說,他如果不喝,我當天就去找你。當然了,他也沒那麽傻,我看得出,他也隻是先把一切壓下來,等到那天過去了,他也一定會收拾我的。不過我不會給他機會的。”
    嚴子惠的臉上一直神采飛揚。
    “與此同時,我找了幾個人,在酒店的停車場找到了王錨的車,放了些東西在他車子裏並且動了手腳。”
    井聞遠覺得安靜的神情開始大變。
    “那小姐是怎麽回事?到底進過那間房間嗎?”
    “那當然進過,要不然怎麽讓王錨背上登徒浪子的名號呢?不過我對王錨說,這小姐是我一個朋友,我們等會兒一起去逛街。後來,我借口說,就是要讓他赴約遲到,所以硬讓他在酒店裏待夠兩個小時,才讓他離開了。”
    事情的經過就要說完了,嚴子惠有些依依不舍。“王錨走了,我讓那小姐也走了。這樣讓人看起來,他們是差不多時間離開的。我對那小姐說,走幾個路口有人會在那裏給她錢,她去了。”
    嚴子惠又放聲大笑。“然後她就死了,王錨就成了凶手,一個什麽都沒做,就變成凶手了。讓他威脅我啊!”
    “嚴子惠!你活該被嚴衛城關在那暗無天日的房間裏,因為你是個魔鬼,他關著你,就是為民除害!”
    井聞遠看著安靜,覺得她一定是崩潰了。
    嚴衛城是嚴子惠的死穴,她握緊了刀。“你再說一遍!”
    “別說被嚴衛城囚禁,就是你被他殺了,剁了,拿去喂狗,狗都不吃,因為你外表到內裏,每一寸都散發著惡臭!”
    “啊…………!”
    嚴子惠拿著刀,抓起安靜的頭發,一個勁的在安靜身上捅著。
    “不要啊……!”井聞遠已經再也沒辦法了想出什麽計策了,他大叫著。
    嚴子惠累了,她停了下來。
    她和井聞遠同時發現了一個問題,可卻是截然相反的態度。
    安靜渾身上下沒有一滴血。
    “怎麽樣,失望了是嗎?捅了我那麽多刀,我一個傷口都沒有。我要是告訴你,我不是人,我是蘇裴你會怎麽樣?”
    安靜把聲音壓的低低的。
    嚴子惠不覺得的往後倒,坐在地上。
    井聞遠一時也鬧不明白了,真的鬧鬼了?
    安靜被反綁的手,在沒人解綁的前提下,鬆開了。她鬆弛著胳膊,手裏拿著一把刀片,割開自己腳上的麻繩。
    “嚴子惠謝謝你的配合,我終於還了王錨的清白。”
    安靜頭側到肩膀的位子。“可以了,都過來吧。”
    安靜把嚴子惠手上的刀一把奪下。“你看清楚了,彈簧刀,別說你捅我這幾下,你捅到明天天亮,你也捅不死我!”
    “安靜,什麽情況啊,你能不能先替我解開啊!”井聞遠覺得這一晚上過的莫名其妙的。
    “我沒空,等會兒自然會有人給你來解開的。”
    嚴子惠感覺力不從心,又被安靜嚇到了,她站不起來了。
    安靜走到她麵前,一把抓起她的頭發,狠狠的砸在地上。
    她拎起嚴子惠的腦袋,看了看,沒出血。又是一下砸了下去。
    井聞遠清楚聽見這聲音。
    安靜咬著牙拽著她的頭發。“腦袋開花了解一下!”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井聞遠感覺走進一個連的人。
    阮清和楊逸嵐首當其衝的奪門而入,不由分說和安靜一起暴打嚴子惠。
    緊跟著吳德權和吳駿珂,林博老周,詹立鯤,還有另一些沒見到的人,也走了進來。因為這間舊辦公室太小了,有些人隻能站在門外。
    林博替井聞遠解開手腳上的麻繩。
    吳駿珂攔腰把安靜抱了起來。“別打了,再打她會死的!”
    “死!我就要她死!你養虎為患,要不是你姑息養奸,她能到今天!你應該都看她那副變態的嘴臉了吧?”
    安靜掙紮著。
    阮清和楊逸嵐都被攔了下來。
    嚴子惠趴在地上,努力了半天才撐起了上半身。“你們……”
    “你以為今天年會是場盛宴嗎?抓你才是盛宴!”
    安靜生猛的拍著吳駿珂的胳膊。“放我下來!”
    吳駿珂放開手。
    “吳爸早就派人跟著你了!你見過什麽人,想找人綁我,我們將計就計,這工廠也是我們安排好的。這間辦公室裏,早就裝好了攝像頭,就等你出現了!是不是在整個過程裏,慢慢覺得思想不受控製?因為我早就在你的水裏加了和程帆一樣的藥。這房間我們也適當的放了氧氣。”
    阮清拿著準備好的酒精棉,給安靜擦著額頭的傷口,淚點本來就低的她,哭到一個不行。
    安靜把阮清的手推到一邊,因為實在太疼了。“你以為我今天晚上真的是要和你一較高低,爭相鬥豔嗎?我隻是在激發你的怒氣而已。”
    吳德權轉頭對他身邊的人點了點頭。“抓她走吧。”
    站在吳德權身邊的是刑偵大隊的隊長。他向後招了招手。“帶走吧。”
    圍著嚴子惠的人慢慢散開,給警察讓出一條道來。
    嚴子惠的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一把刀。“你的刀是彈簧的,可我不是!”
    嚴子惠指著自己的脖子。“你們別過來,要不然我就死在這裏!”
    幾乎所有人的人都覺得嚴子惠可笑,她居然用死來威脅眾人。
    “吳駿珂,你也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是不是?你也參與和他們一起來抓我的嗎?”
    吳駿珂直到走進工廠,看到屏幕裏發生的事情前,他都不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麽事情。
    看著安靜被嚴子惠打,他幾次要衝過來,可被一群人攔住,因為不能前功盡棄,這是安靜關照他們每一個人的。
    “我早就告訴你,不要碰安靜,有事衝著我來,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這是吳駿珂最不想麵對的場麵。
    “這就是我最恨的地方,為什麽你要替她擋!為什麽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的生命中隻出現過你,也隻有你才能走進我心裏!而你的心裏為什麽能走進別的女人?”
    “隊長,先把我爸送出去。”吳駿珂考慮到吳德權畢竟年紀大了,不適宜在這樣的場合久待。
    隊長找了人,把吳德權送去安全的地方,和他一起被送走的,還有詹立鯤。以隊長的經驗來看,他很有可能會自私動手。
    “你把刀放下,跟隊長他們走。”吳駿珂不會再和嚴子惠說過多的話了。
    “我不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嚴子惠你夠了!吳駿珂一直包庇的人是你!從程帆開始,哪怕到現在,他都沒有完全放棄你!還不是念在你們的舊情上,而你一味的不滿足!你可憐,可你卻一定要把自己變成可怕!”
    安靜對嚴子惠從頭到尾從來沒有產生過同情。
    “你閉嘴,我不想聽到你說話,都是你,全是你!最不應該活著的就是你!”
    嚴子惠拿著刀又是一頓亂揮,可當警察靠近時,她又把刀架到了脖子上。
    “你們不要過來!”
    “嚴子惠!”
    吳駿珂怒聲叫著她的名字。他攙扶著安靜,他把安靜交到阮清手上。
    他走近嚴子惠,被警察攔下,他示意沒事,繼續往前走。
    “你知道我當時發現你還活著,我有多興奮嗎?我飛到美國,走進嚴衛城家裏,看到你真切的在我麵前,我有多開心嗎?”
    吳駿珂一步步往前走,嚴子惠一步步往後退。“我把你接了回來,可安靜走了。你知道安靜走的時候,我萬念俱灰,但在你們之間,我選擇了你!我飽受著,別的男人代替我追去了國外,照顧我心愛的女人!所有人都罵我,連我自己也唾棄我自己!可我還是做不到不管你,因為這世界上,我是你唯一的希望。我不是聖人,我也會痛的!”
    安靜的心被觸動。
    “既然這樣,為什麽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你為什麽要回避我?”
    嚴子惠的視線是模糊的。
    吳駿珂指著自己的胸口。“我這裏是心髒,有血有肉的。一開始我對你避而不見,是想讓你好起來,另外我也是一片混亂,我理不清楚,我對你的是愛,還是一種責任。後來我才知道,那就是一種責任,我根本放不下的責任。”
    “每發現一件事情,我就以為是你精神狀態有問題,或者因為你以前受到的陰影還籠罩著你,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勸解我自己。哪怕我知道程帆的事情和你有關,安靜最後平安無事,我也不在追究你了。”
    吳駿珂轉過身。“安靜,你說的沒錯,我最愛的不是你,是我肩膀上的責任。我配不上你。如果換了是王錨,他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吳駿珂搖了搖頭。“我說錯了,如果是王錨,他根本不會從記者會離開。”
    “把刀放下,跟他們走。隻要你能從牢裏出來,我還是會照顧你的。”
    吳駿珂不想再看見任何人付出代價。
    嚴子惠的刀被吳駿珂拿了下來,他馬上把刀交到了隊長手上。
    安靜上前拍了拍吳駿珂的肩膀,表示安慰。
    突然聽到一陣慌忙的聲音,緊接著一聲慘叫。
    安靜轉頭一看,嚇到花容失色。
    井聞遠背部中刀,倒了下來。
    就在大家都以為嚴子惠俯首就擒時,她不知道從哪裏又拿出一把刀要刺向安靜,井聞遠就在一邊,他想推開安靜阻止,可那刀刺中了他。
    嚴子惠在一陣罵罵咧咧中被警察帶走。
    “叫救護車啊!我們不是叫了救護車在外麵等的嗎?”安靜大叫了起來。
    “剛剛以為沒事,讓他們走了,我這就叫他們回來!”現場亂做一團。
    林博脫下外套,按住井聞遠出血的地方。
    “安靜……”井聞遠拍了拍在他身邊的安靜。
    “你別說話了!”安靜捂著井聞遠的傷口,血不斷往外流。
    “大意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躲遠點了。”井聞遠感覺自己說話吃力了起來。
    “這一刀好像刺中我要害了,我趁著……趁著還能說話,留幾句遺憾啊!”
    “你這禍害能活千年呢,有什麽遺言!”林博的臉色煞白。
    井聞遠喘著粗氣。“要是王錨醒了,替我告訴他,他這債我還清了,替他保護住了你啊!盡管……盡管……我……我不是誠心誠意的!”
    井聞遠的血染到了地上。
    “你他媽的,能不能不說話!”老周也圍了過來。
    井聞遠說話接不上氣了。“我最後和你們說一句對不起,我這人太孫子了。”
    井聞遠抓住安靜的手。“千萬……千萬和小蓉說,趁兒子小不懂事給他……給他找個爸爸。讓兒子……在……在父母雙全的家庭裏長大。”
    安靜的眼淚奪眶而出。“你神經病啊!我才不傳這個話,你自己去說去!還有,你欠人太多了,死也太便宜你了!”
    井聞遠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可他覺得晚了,等不急了。他看見了他父親,剛才他隻是隨口胡謅的說,要死的人都能看見那邊的人來接他,原來是真的。他閉上了眼睛……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繾綣權情》,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