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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學城獨家首發,謝絕轉載~~~——

    ·

    薑令菀靜靜站在窗前,看著外頭下著綿綿細雨,如絲如綢,朦朦朧朧的。

    簷前低落水滴,“啪嗒啪嗒”打在瓦片上,更添幾分涼意,讓人覺得舒爽。

    待聽到身後的動靜,薑令菀才轉過身看著來人,問道:“琮表哥,咱們不回去了?”

    這天兒下雨了,可他們有馬車,沒必要留在這客棧過夜的道理。

    她同陸琮雖是夫妻,沒什麽打緊的。可她心裏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除了衛國公府,她和陸琮成親之後,還沒有一道在哪處留宿過。

    陸琮手裏端著薑湯,輕輕擱到了幾上,自身後將人溫柔抱住,開口道:“一回府你滿心都是孩子,在這兒,就隻能看我了。”

    薑令菀有些哭笑不得。方才的情緒,在陸琮來接她之後,仿佛也淡了些。她轉過頭,看著他微濕的發梢,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細細描繪他的五官。待摸到他唇瓣之時,陸琮略略張嘴,將她的指頭含了進去。許是心裏想著別的事情,她倒沒有害羞,隻雙手並用扯著他的嘴,看著他變形的五官,覺得滑稽。

    放眼整個大周,能這般肆意玩|弄陸琮的,也唯有她了吧。

    等她玩夠了,陸琮才將薑湯遞了過去。薑令菀聞著這味兒覺得不舒服,蹙了蹙眉,將臉撇到一側,不肯喝。陸琮含笑,兀自喝了一口,然後堵著她的嘴,一口一個給她哺進去。夫妻間的親密舉止,兩人不是沒有過,先前陸琮受傷,若非她懷著孩子不能碰湯藥,估摸著陸琮也得讓她親口喂才成。

    她不喜歡薑湯的味道,卻還是被他悉數灌入,到最後,薑湯喝完了,他的嘴卻沒離開。

    陸琮喘息將人壓到榻上,沒像往常那般急切,雖然身子渴望,卻隻將人摟在懷裏,用他的身體溫暖她。

    陸琮這才開口,道:“璨璨,昨晚我去見了皇上。”

    薑令菀一愣,沒想到他會同她說這個。

    她抬眸看著他,見他眼中滿是歉疚,忽然明白了什麽——昨晚他這麽遲回來,是因為見了承德帝,並不是因為同紀漣漪有什麽。

    隻是,承德帝既然將陸琮革職,沒道理在皇後的氣頭上,再召見陸琮。

    那麽,便是秘密召見了。

    男人的事情她不大懂,可這會兒陸琮被卸去軍務,她的確沒有很著急。因為她知道,總有一日,陸琮會站在比之前更高的位置上。而且陸琮是個公私分明的,素來不怎麽同她說公事,而昨晚之事,明顯就是公事——而且事情不小。

    興許,還同太子有關……

    薑令菀垂了垂眼,忽然意識到自己興許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忙道:“你不用說的。”

    陸琮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將額頭抵了過去,道:“璨璨,有時候,我但願你笨些。”他頓了頓,繼續道,“……昨日我去見了皇上,半路上碰見了紀三姑娘,不過你放心,我同她沒有任何接觸。”

    這一點,他還是很自覺的。

    薑令菀靜靜凝視著他。此刻,她是完完全全信他的。隻不過下意識嘟囔道:“那你身上的胭脂味怎麽解釋?”

    這下陸琮倒是愣住了。

    陸琮這表情,不是心虛,而是真的不知道。她和他相處多年,又是親密無間的夫妻,最是清楚不過了。她歎了一聲,恍然大悟,這才將小腦袋埋進他的胸膛之中,喃喃道:“我還是不夠聰明,才著了她的道。”

    陸琮這個大男人,那若有似無的胭脂味兒,於他而言,怕是壓根兒就沒注意,可於她這個自小接觸胭脂水粉的內行人而言,卻是最明顯不過的了。

    昨日陸琮既然碰見了紀漣漪,怕是紀漣漪使了什麽手段,將這味道弄在了陸琮的衣袍上,欲讓她和陸琮起間隙。

    陸琮把人抱緊。

    他知她聰明,承德帝的事情,他本不想瞞她的——卻未料她心裏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以為他和紀漣漪……

    他若當真敢同紀漣漪有什麽事,犯不著她動怒,他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

    陸琮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背脊。想著今日她看著宋階夫婦二人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羨慕,甚至對街上隨便一對小攤販夫婦,都是羨慕的。他以為他把能給的都給了她,不讓她受委屈,慣著她的性子,她是幸福的。卻不知她竟然這般羨慕別人。

    因為自己沒有,才會羨慕別人。

    他輕輕吻著她的唇,沒有半絲情|欲,隻是簡簡單單的親吻。心裏頭卻愧疚極了。他做事從來都是胸有成竹的,甚至在求娶她的時候,也明白嶽父嶽母隻是刻意為難他,不會真的拒絕這門親事。可這個傻姑娘,卻主動衝了出來。

    是他做得不夠,才讓她沒有安全感。

    薑令菀素來心寬,知曉是自己多想之後,心中釋然,見陸琮這副表情,便小聲道:“陸琮,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別想多了。”

    陸琮自問在感情上,自己的確是個生手,但是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學。他蹭著她的臉,沉聲道:“璨璨……”他想說愛她,可頓了頓,還是停住了。有些事情,還是讓她自己感受,自己慢慢的明白,比較好。

    薑令菀忽然想到了什麽,趕忙將人推開,氣鼓鼓道:“就算今日這事兒是我誤會了,可你的確惹我生氣了。所以……今晚罰你不許和我同房。”

    女人算起賬來,從來不用考慮占不占理。

    陸琮哭笑不得,認真道:“這是客棧,不比府上,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

    借口!

    薑令菀自榻上坐了起來,披散著發,一張臉比坐月子那會兒已經瘦多了,依舊美得動人。她一本正經道:“那你睡地上。”

    反正陸琮身子骨硬朗,現在天氣漸漸熱起來了,他一個大男人,睡地上也沒什麽打緊的。

    陸琮得令,乖乖去睡地板。

    薑令菀躺在榻上,心裏頭念著家裏那三個小家夥,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側過頭,看著躺在地板上的陸琮,道:“我想兒子。”

    陸琮道:“你放心。我出門前已經交代好了,不會出事的。”

    薑令菀聽了,眨眨眼。可是出門前,分明還沒下雨啊。

    敢情這廝早就打算和她一道在客棧留宿啊。

    薑令菀將錦被往著臉上一蒙,這才低低的笑了。

    次日薑令菀和陸琮回府,一回去就碰見了榮王。

    薑令菀心虛。

    她和陸琮分明是正經夫妻,而且昨晚上沒做什麽,可瞧著榮王,便感覺自個兒昨晚和陸琮去偷情了似的……她麵上臊得很,奈何陸琮甚是淡然。

    她不敢抬眼看榮王,隻趁著父子二人說話的時候,去看看三個胖兒子。

    陸琮見過榮王,之後才叫來了杜言,麵無表情的吩咐了一些事。

    杜言點頭,領命。

    ·

    三日後,被永安侯勒令關在房內不準出府的紀漣漪忽然消失。

    永安侯聽到丫鬟稟告,忙派府中侍衛去尋,卻在府中一處閑置的院子裏,看到紀漣漪和貼身侍衛赤體躺在一起。

    永安侯大驚,之後偷偷處決了那名侍衛和目睹的五名下人,再然後,立馬為紀漣漪選好夫婿,低嫁、遠嫁、速嫁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