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三男事【完結】_分節閱讀_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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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發出清冷的語調。
葉慧抬頭朝宴席中央看去,黃子奇正在向一對新婚夫婦說著話,旁邊一個中年女人也在說,應該是黃子奇的妻子,葉慧該成做舅母。
葉慧對所謂的舅父舅母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不去見見,擔心好像影響不好。
“舅父的大壽,我自然要見的。”
她說著拉著秦宇航的手,姿態優雅的繞過幾張桌子,到了黃子奇麵前,輕聲喊了一身舅父舅母,又說了一句祝詞,無非是被無數人說爛的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黃子奇正跟堂弟家的一對新婚夫婦說話,被打斷了話頭,皺了下眉頭:“是小惠啊,聽你娘說你去了萍州,怎麽回來也不去看看我?”
“甥女剛回來沒幾天,連自家也沒顧得上回,這不是給舅父拜壽來了。”葉慧福了福身,從墨琪手裏接過一塊繡帕遞過去:“小小心意,望舅父不要嫌棄。”
雖說一件繡帕,但卻是一件難得寶貝,至少在平民百姓中間是這樣。
須知這塊帕子可是名貴的雲錦,工藝複雜,單人織是不成的,必需二個織工合織才行,一天隻能織出寸餘長,織成後絢爛多彩,遠望去若雲蒸霞蔚,因此被稱作雲錦,素有“寸錦寸金”的美譽。
曆來隻被做為宮廷禦用,平常的大臣家庭都很少擁有。
在她前世的社會,誰家要是有這麽一塊帕子可美死了,哪舍得拿出來用,都是當古董收藏的。
這塊帕子作為壽禮非但算不得寒酸,還極有麵子。
黃子奇雖說出身書香門第,卻隻是個秀才身份,哪裏識貨,登時一張臉拉下來,接都沒接,直接讓一邊的妻子收了。
舅母冷哼了一聲,接過帕子順手丟給一邊的二女兒黃蕊。
這是什麽意思?葉慧蹙了下秀目。
她自問送雲錦已經很貴重了,哪曉得人家根本不識貨,不是說外祖父年輕時候做過大官嗎?
黃家人怎麽連這點眼界都沒有?
堂弟家的新婚夫婦是婚後第一次來做客,做長輩的要給紅包。
黃子奇忘了準備紅包,從袖子裏拿出錢袋,熟了六百個銅錢遞給堂侄子,笑嗬嗬的道:“給你六百文錢,六六大順,你們夫婦順,以後有了孩子還是順,我這堂伯父還會給六百文錢。”
六百文對這樣的人家不是小數,比半兩銀子還多一百文。
同是新婚後第一次拜見長輩,葉慧什麽都沒撈到,臊得臉色很窘。
再待下去沒有意義了。
葉慧福了福身:“舅父你忙,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黃子奇神色頓時變了變,訓斥道:“你這孩子沒了父親,難道就沒有母親嗎?你娘是怎麽教你的,長輩做壽,你剛來就想先溜了?”
黃蕊吃吃的笑道:“爹爹別生氣,葉表姐沒讀過多少書,不懂禮儀嘛。”
葉慧忍著心裏怒氣,淡淡的道:“舅父教訓的是,但甥女的確有事,告辭了。”
不再說一句,一手拉著秦宇航,另一手拉著葉翔轉身就走。
秦宇航低聲道:“如果娘子同意,叫墨琪找老十一過來給他一個下馬威。”
葉慧搖頭:“不用了。”這種勢利的小人看一眼都多餘,本來還想以後有機會扶持一下自己的娘家人,現在想來很多餘,今後他們是死是活跟她沒半點幹係。
“且慢。”楚瑜突然從後麵走到黃子奇跟前,淡淡的說道:“我們酒樓打烊了,煩請黃老爺帶上你的人離開,至於酒席錢,你先前付了一部分定金,剩下的一部分我就不要了,便宜你了。”
黃子奇臉色變了變:“你什麽意思?”如果他在眾目睽睽下被趕出壽宴,今後在讀書人中間還有什麽顏麵。
楚瑜冷冷的道:“你聾沒聽見,那我再說一句,你趕緊帶著你的家人滾出我的酒樓,現在,立刻,滾!”
他最後一句用內力發出,震得黃子奇臉色蒼白,眯起了眼睛:“你一個開酒樓的敢跟我這麽說話,需知道我在帝都城裏也算得有影響的。”
楚瑜臉上露出譏諷:“能做你的生意,我還不曉得你來曆,如果你父親黃學士還在,或許對你還有點影響。但你雖讀幾本了書,卻是爛泥糊不上牆,考了十幾年的舉人沒考上,從十四歲那年就是一個秀才,現在四十歲了還是個秀才。”
黃子奇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抖。
楚瑜拈了著腰帶掛的一麵金牌給他看,冷笑:“看見這是什麽了嗎?識相的立刻給老子滾,晚了半刻,你一家老小就等著去衙門吃牢飯吧!”
那塊金牌正麵有潁唐二字,背麵是一條龍紋。
這樣的金牌,朝廷隻頒發給有影響的皇室子弟,就連朝廷大員也沒資格擁有。
楚瑜為了在帝都城裏占有一席之地,朝大師兄討了來。
黃子奇雖然沒見過金牌,但早年聽父親提起過,弄不清這個開酒樓的生意人是什麽來曆,再不敢造次。
“算你狠。”
黃子奇撂下一句麵子話,心頭氣極,對親友們連個招呼都沒打,大步除了酒樓。
餘下的人都感到沒什麽意思,紛紛離開,片刻工夫散的幹淨。
葉慧十分意外事情的發展,她認識了楚瑜好久,但因為固守禮儀,一直不怎麽接近。沒想到,他會拚著買賣不做,站在她這邊。
楚瑜清雅的笑了笑:“二師**,得罪了你家的親戚,不要怪我。”
沒等葉慧出聲,秦宇航已經笑了起來:“還得多謝三師弟為我娘子出氣。”他秉著晚輩的禮儀,不好跟黃子奇鬥氣,外人做這件事最好不過,也最合適不過。
“楚公子。”
一聲輕柔的呼喚,卻見走到門口的黃梅,又猶豫的折返回來,用很優雅的姿態站在一米之外,一雙妙目閃啊閃,瞅著楚瑜。
不必再多想,俊美絕倫的楚瑜把這位年輕的姑娘的魂兒勾走了。
葉慧心思成熟,見過的太多,看一眼就明白了,心頭暗笑,楚瑜走了半個地球,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哪能隨便被一個姑娘的幾下媚眼中槍?
果然,楚瑜像沒聽到一樣,眼皮都沒動一下:“二師兄,二師**,到樓上雅間坐一會兒,我讓廚房端些好吃的菜色端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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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慧伸手拉著兄弟,見他小臉一直皺著,問道:“翔弟不舒服?”
“大表姐變成了那個樣子,我擔心以後再也不能去舅父家的學堂讀書了。”
葉慧瞅著這個跟自己有血緣的少年,笑道:“明後天姐姐給找來幾個大學問家,都是潁唐國獨一無二的賢者。”
黃梅自視美貌,出身又好,向來隻有被捧的份,哪容許被忽視,拈了裙子繞到葉慧前麵,阻住她上樓梯的去路,用柔美的聲調道:“小惠你太不懂事了,拿 這種話欺騙翔弟,誰不知道黃家學堂在帝都最具名氣,成立以來出過三個進士,四個舉人,二十幾名秀才。你唆使翔弟離了黃家,不是斷了他的學業。你父親死的 早,沒人教導翔弟,你做姐姐的卻不可帶壞了他。”
葉慧秀美蹙了起來,怎麽越覺得黃家人很討厭:“黃家學堂也許有名氣,但那是外祖父在世時候的風光,現在恐怕是日落西山了。”
黃梅揚著頭,擺出高傲的姿態,輕蔑的道:“說話要憑良心,黃家再不如你心意,你也不該恩將仇報詆毀恩人,須知你弟弟葉翔在黃家學堂的培養下才有書可讀,懂得了許多做人道理,小惠不是粗鄙之人,想來該明白。”
葉慧凝目打量這個空有美貌,內心貧乏入稻草的女人,眼底生出一絲厭惡,側目一瞥,看到大老公雙目凜然,眼底暗藏一縷陰暗的森冷,想來已是身生氣了。
做了四年多的夫妻,她懂得他的性子,別看平常一副好好先生的楷模,但是犯到他手裏死掉的敵者不知凡幾,也從來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
記憶最深的一件事,去萍州那年的芙蓉鎮客棧。他隻在幾秒鍾就解決掉了幾個賊子,那會兒她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見,但感官意識還是很清楚的。
第二次看他殺人,是在天鷹山的竹林裏,他殺起人來可用“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幾個字來形容。
“姐,在舅父家的學堂讀書,娘是一直有給束給的。”葉翔因為緊張,手心裏全是汗水,仍然站在自家人的立場上說話。心道:不單束,還給禮物,比別家出的錢隻多不少。
這孩子在給她解圍!葉慧對這個世界的唯一手足起了好感。
“果然是好心沒好報,受了恩惠還理所當然,葉家人的就是不懂事。”黃梅清冷的笑著,眼裏盡是嘲諷。
葉慧蹙緊了秀目,不願再跟這個愚蠢的女人廢話,右手握住了秦宇航,不含情緒的道:“相公,給她點教訓。”
話音未落,秦宇航大馬士革劍刷的出鞘,寒光一閃,黃梅的頭頂的秀發貼著頭皮的被削去,一捧長長的黑發落到地麵。
黃梅直覺頭皮微微一涼,抬手摸著光禿禿的頭皮,登時臉色死灰,嚇尿了,真的尿了,一陣嘩嘩流水聲,裙子下麵濕了一灘,散著難聞的臊味。
這一下美女形象毀的半點不剩,成了禿頭美女和尿襠美女。
大老公忒心狠!
葉慧由衷感歎,嫌惡的退了兩步。
楚瑜皺著眉,朝店裏的夥計淡然吩咐:“趕緊把這個惡心的女人趕出酒樓,以後再進來記得關門放狗。”正要轉身,瞥了眼被黃梅弄髒的地麵,碧藍的眸子露出厭惡:“別忘了把地麵打掃幹淨。”
上樓時候,秦宇航牽著妻子的手,道:“娘子不用生氣,我保證用不了多久,黃家人就會恭恭敬敬跪在你的腳下。”
老皇帝怕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屆時葉慧成為皇後,名動天下,黃家人就會露出奴才一樣的嘴臉。
葉慧哼了聲:“誰要他們跪,思想有多遠,就滾多遠。”
秦宇航笑了:“思想到底有多遠呢,怕是無邊無際,世界外麵還有世界吧!”
葉慧巧然輕笑,自己的一句竟然被繞到無數個世紀的哲學家一直挖空心思關注的話題,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原理一樣讓人費解。
到了二樓,楚瑜推開一間房門,帶頭進了去。
這是一間歐洲古典式的建築,很寬敞,大約八十平米,天花板飾有精美的彩繪圖案,細細一看,全是聖經故事和希臘傳說,白色牆壁鏤刻著也全是西式古典風格的花紋。
正南的挨著牆壁是一個噴泉,噴泉的中央有一個男人的雕像,麵部輪廓很有型,屬於高加索人種,肌肉結實,體魄雄壯,一手持劍,一手拿著盾牌,典型的歐洲古代騎士。
“這是戰神阿瑞斯。”楚瑜眼睛閃著藍幽幽的光,微笑著解釋:“先父在世時候常給我講起故鄉文化,對阿瑞斯尤其崇拜。”
“所以你也叫阿瑞斯?”秦宇航第一次見到噴泉,不停的打量,笑著問道。
“在父親的家鄉,人們喜歡用自己崇拜者的名字給孩子起名。”
“大秦人的確有這樣的風俗,他們覺得這是尊重,是敬仰,不同於華夏人的忌諱。”葉慧把自己知道的說給大老公聽,停了一下,道:“華夏人寫字時候,寫到自己的長輩名諱總是繞過去,多一橫,或者少一點,其實沒道理,太注重表麵了,以至於失了內涵。”
“娘子說的是,等你當了皇後,就下令改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