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聞言一咯噔，錢也要了東西也收了，這老頭竟然還有花樣？他想哭……

    “你還得把那混混頭子的家庭住址告訴我。”王小光壓低了聲音說道。

    眼睛男越發遲疑了。

    而王小光則接著說道：“放心，我也不虧你，隻要你告訴我，以後這片地還是你的，我不跟你搶生意。”

    “爺，我不是有意要瞞您，我跟歡哥他們也就是在擺攤的時候認識，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眼睛男極為難地辯解。

    王小光認真地看著眼鏡男，那焦急模樣倒還真不算說謊的樣子。

    頓時也不便為難，轉而道：“行吧，那這事就這麽算了！我看得出來，你也不容易。”

    方才眼睛男贈筆的時候，那手分明在抖，顯是心疼了。

    這話自然說道了眼睛男的心坎裏，激動得就差熱淚盈眶了。

    王小光收拾了東西，展望四周，又向眼睛男打聽了一句：“除了這裏，這附近哪還有比較好的擺攤點？”

    “擺攤點？好多啊……”眼睛男聞言越發欣喜，王曉光這意思分明是要挪窩啊！頓時熱情指點道：“但我們這行最賺錢的地方，在文化街。”

    “文化街？”

    “是的！從這裏過去，一站公交車就到了。那邊出沒的都是有講究的文化人，都不在乎這幾個小錢。您要是過去，憑您出神入化的水平，找您設計簽名的一定得排長龍。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那邊不太好進。要擺攤得找關係。而且攤位費也比較貴。”眼睛男說著忽然一拍額頭：“我怎麽忘了，這些對您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啊！”

    “怎麽就不是事了？”王小光莫名。

    “您……您就別謙虛了，連歡哥都怕的人物，要在文化街那邊弄一個攤位對您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

    王小光聞言苦笑，擺平歡哥可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何靜雯那丫頭的來頭有點大，跟他簡直沒半毛錢關係。

    但這時被捧上了，他也不好意思拆自己的台，頓時接著眼睛男的話尾道：“那行，我抽空去文化街那邊看看。”

    出了公園，王小光不做停留，一頭鑽進了服裝店，拿著眼睛男給的醫藥費從上到下換了新，另還置辦了一套換洗。

    外衣是那種圓領緊口的功夫裝，盡管和他腳下的大頭皮鞋有點不太搭配，但若不看他的腳下，他此刻的模樣儼然就是一個鶴發童顏深藏不露的威嚴老者，簡直氣質倍增。

    從服裝店走出來時，周圍就不時有驚豔的目光迎來。

    對於這效果他顯然相當滿意，隻是心也在隱隱作痛，衣服是不錯，價格也不便宜啊！兩套置辦下來他就剩了一百多塊。

    “錢嘛！再賺就行了！鞋子會有的！手機會有的！”他旁若無人地自語：“而你……也是我的！”

    換了新衣服，王小光不做停留，徑直朝眼睛男所說的文化街而去。

    其實作為本地居民，他又怎麽會不知道文化街呢！

    隻是他當年沉迷小說，而且如今小說早已換成了手機閱讀模式，所以那具有書香氣息的文化街他沒怎麽在意而已。

    坐上車，不過十幾分鍾，文化街就呈現在他麵前。

    是一條長約兩公裏的曲折步行街，古色生香，彌漫著濃濃的油墨香味。和市區那些零星的書畫店不一樣的是，這條街道的店鋪全部都是兜售文化產品的。

    書店，文具店，筆墨古玩等等種種應有盡有。

    王小光擰著他的小拖車，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眼睛男沒有說錯，想在這地方擺攤的確不太容易。

    店鋪的門口自然是不允許擺的！

    那些兜售零食水果小吃的小販們，也就能在拐角或店鋪鋪麵夠不到的位置擠出一小片地方，緊迫而倉促的兜售著。

    生意倒是不錯，尤其是兩邊入口處的攤位，簡直是忙得不可開交。

    王小光流露滿意的笑容，轉而朝街道中央位置一個拐角的水果攤位走去。

    水果攤的老板是個老頭，看上去跟他年紀相當，見他上前頓熱心兜售。

    “老板，問一下，你們這攤位費都是交給誰的？”王小光問。

    那賣水果的老頭就像看怪物一樣地瞧向了他：“你要擺攤？賣什麽的？”

    “賣字的，給人設計簽名！”

    “喲！高端行業，文化人啊！”老頭誇獎道，隨之回道：“不過這地方可不好進，攤位費老貴了，你生意不好還倒貼錢。而且你應該也看到了，這街頭巷尾早已經擺滿了，哪還有位置。”

    王小光流露愁容，他又哪能沒看到呢！

    “您就告訴我找誰吧，我看看能不能爭取到一個位置，我要的不寬的，您看，就這一張小桌的位置！”他指著身後小推車上的折疊桌。

    水果老頭看了一眼，隨之卻是眼睛一亮，指著前方說道：“你運氣還真不錯，喏，前麵那帶狗金鏈子的，一會他來了你問問看。”

    王小光瞬間看去，隻看見一個身材魁梧，足有一米九的壯漢朝這邊走來，手中拿著一摞鈔票，一邊走，一邊衝兩邊的攤位收錢。

    他隨之咂舌，這攤位費還真不是蓋的！兩邊攤位的小販點頭哈腰，甩手都是一摞，少說有十來張，直看得他目瞪口呆。

    等到那壯漢走過來，這邊老頭立時屁顛屁顛地迎了過去，遞出一疊票子一邊道：“張總，辛苦了！”

    壯漢接過錢，一句話都沒說，徑直朝前走去，而這時水果老頭則連連衝王小光打手勢，示意他上前去問。

    王小光看見這壯漢時心裏竟有著莫名的畏懼，眼見他要走了，這才壯膽追上去喊了一句：“張總，請問這邊還有沒有攤位可以擺？”

    “沒有！”那壯漢連頭都沒回。

    王小光傻眼，這架子也太大了吧！正生悶氣呢，那邊老頭迎了上來，衝他說道：“看吧，我就說沒位置了。”

    王小光鬱悶著，卻也是沒轍，這攤位也不是生悶氣能爭取到的，而且憑他手頭的一百多塊，連攤位費都夠不上啊！

    隨之卻隻聽老頭接著說道：“不過……你如果願意給我出一半攤位費的話，我這攤位可以讓一點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