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p>

    好不容易回到洞府，小黑才放鬆下來，數日裏的疲憊驚憂在加上失血過多，不由沉沉睡去。</p>

    修養數日，氣血充盈，方才好轉，師傅也已雲遊回來。看他得了明滅曇花，誇了他幾句好運氣，也沒細問詳情，又傳了些道訣法術，便令他自行修煉。小黑雖想報與師傅詳情，見師傅不以為意，也就不再提起。自修修煉師傅所傳道法。不過想起當初仙鶴所說，妖氣可煉化魔種，於是在修煉道法的同時，又開始修煉當年家族所傳的基本妖術。</p>

    不過回到洞府後，日日修行，元靈燈和燈內的仙鶴，以及金毛鼠王都毫無動靜。若不是小黑偶爾能感覺到元靈燈猶在體內，真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境。不過小黑並未覺得滋養元靈燈有何損耗，反倒是元靈燈在體內，自發引動天地靈氣入體，自家的修煉速度倒是比以前快了許多。</p>

    這日子夜，小黑依舊靜坐修行，忽覺體內真氣在經脈內流速漸增，漸行漸快，引得藥園內靈氣流轉，向丹田內匯聚，靈氣越聚越多，漸成液狀，猶自不停。體內真氣循環液越來越快，壓縮的靈液漸漸密實，化成小黑未化形前的狐狸影像。但在真氣不停壓縮下，越來越凝實。忽然一頓，小黑但覺丹田內好似雷響，狐狸影像數轉之下，竟凝成一丹，銀光閃爍，不停旋轉。丹外仍有小黑的狐狸之影，若隱若現。竟是妖丹小成！而體內真氣本是無形無色，為真氣雲湖，此刻竟也如水銀般在丹田內形成一片湖水，宛若實質。妖丹浮於真氣湖上。放出絲絲妖力與真氣湖中，同時帶動九顆魔種，隨體內真元流經四肢百骸，莫不舒爽如意。同時小黑並未睜眼，卻突覺腦海內星力長河大放光明，絲絲神識形成，雖是黑夜，卻覺得石室中纖毫畢現，有如親眼目睹！自視體內，發現竟可看見元靈燈浮於真氣湖上，依然是燈光如豆，明晦不定，稍稍外放，竟穿石牆而出，門外景色也一一可見，不過超出十丈外，就不可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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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心內激動，不由站起，仰天長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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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興奮不已之際，忽然門開，老道慢慢悠悠的走進來道：“真是沒見過世麵啊，不過是妖丹小成，築基初就，神識略現而已，有什麽好興奮的！仙路茫茫，煉氣而終至化神，你隻不過才挪了一小步，剛剛築基，就樂成這樣了，平常心，平常心！”雖然口中貶低，不過神色歡喜，想來也很是高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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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急忙回身行禮：“今日小黑功法略成，實力增加，報仇有望，實在喜不自勝，多謝師傅教導大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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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微微搖頭道：“小家夥，你本妖修，生長山中，心思單純，且又服用上古靈丹化形成人，經脈純淨。以妖體練我人族功法，妖元與真氣同修，相輔相成，故進境頗速。不過此法自古未有，尚不知日後是福是禍。我傳你修行，本想讓你得道逍遙，長生自在，卻不是想讓你沉迷仇恨，自蒙雙目，你可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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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雙膝跪地，咬牙道：“師傅大恩，小黑本當遵從！但我一家與世無爭，無辜受戮，唯一的小妹獨自求活山中，存亡未卜！我若非師傅搭救，也早已暴屍荒野。此仇此恨安能忘卻？若不能報仇，我又怎能有心證道長生？小黑令師傅失望，請師傅責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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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微微歎息：“此本非你之過，我怎好罰你？當初你那小妹未曾受傷，無需我老人家出手，況且我帶一個小女娃子，也不甚穩便。那小女娃另有機緣，當不致早夭。你既然惦念，就努力修行，可自保時，自然可以外出尋她團聚。你心中恨意太濃，隻知世間有惡，卻不存善念。日後修行當是大礙。也罷，你今日功法小成，再凝練下吧。明日清晨，再來我房間，我有事吩咐與你。”言罷，微微搖頭，轉身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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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淩晨。小黑來到不死道人門外，叩門道：“師傅，小黑來了，不知師傅有何吩咐！”石門打開，見老道正坐在蒲團上，喚他進來，一指麵前的盒子：“裏麵的東西都是給你的，打開看看吧！”小黑急忙打開盒子，發現裏麵又是一個小盒子，再打開，又是一個更小的盒子。小黑不明所以，隻好一個一個的打開。打開七個小盒子後，發現裏麵隻有一個小戒指。老道笑嘻嘻的道：“拿著吧，送你的寶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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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小黑來到老道的藥園，心念血仇，時時鬱鬱寡歡。而老道性格詼諧，常常和他開些小玩笑來開導他，小黑以為又上當了，有些哭笑不得，道：“師傅，我開了這麽多的小盒子，原來就這麽個小戒指，不能吃不能用，我要他幹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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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微笑道：“傻小子，說你傻吧，你還別不認！你以為這小東西不能吃不能用？告訴你吧！吃的用的都在裏麵呢。你先把他認主，然後再打開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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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聽師傅說的如此神秘，不由得興趣大起。師傅教過他靈器認主，於是就刺破手指，滴了一滴鮮血到戒指上，戴到手上後，坐看右看，也沒發覺有什麽特別。以為又被師傅耍笑，加之老道平時沒什麽架子，不由埋怨道：“師傅，不是弟子說你為老不尊啊！您老人家老是這麽耍我，很有意思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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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老臉一板：“你個小白癡，我老人家和你開玩笑的時候你認真，我老人家認真的時候，你反倒當開玩笑。這是靈器，你看什麽看，看一天也是個戒指！小白癡，剛修煉出神識，不會用神識看嗎？”小黑一聽，急忙運用昨晚剛剛修煉出來的神識，輕輕掃過戒指，忽覺戒指一空，神識滲透進去，裏麵竟是方圓十米那樣大的空間，分門別類的放著未煉的草藥草藥，裝滿丹藥的玉**，衣物，書籍，武器等等。小黑大喜，試著用神識把物品向外拿出，沒想到，戒指中的東西呼啦啦一股腦從戒指中飛出，亂七八糟的堆了一大堆，險些把自己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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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哈哈大笑：“得意忘形了吧！哈哈哈哈，你神識剛剛成形，粗精不分，就想取物，搬石頭砸自己腳了吧！哈哈哈哈。告訴你吧，這叫空間戒，又叫儲物戒，是高等修真人士必備裝備，比那些粗劣的儲物袋強多了。最高級的便是乾坤袋，內有乾坤之意。”同時一指自己身上，得意的道：“乾坤袋雖然稀有，老道卻還有，這便是了！隻有神識化形，才能熟練使用這個戒指，算是修真入門。現在你就練習如何用神識納物吧。什麽時候能隨意把物品從空間戒指中放入拿出，不像現在這樣糊裏糊塗，才算初步掌握神識。嘿嘿，慢慢練吧，什麽時候練好了，什麽時候帶你下山！我老人家先出去，整理下我的藥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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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訖，悠然外出，留下小黑在一堆雜物中獨自練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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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本是妖修，化形後與老道所傳道家功法同修，相輔相成，修為頗為不弱。家遭變故後，一心尋仇，意誌堅定，故此神識也頗為強大。隻是初成後未曾使用修煉，如兒童初學走路，蹣蹣珊珊，不能控製雙腿一般情況。當下也不急不燥，盤膝而坐，定神斂息，專心運轉神識。緩緩將神識分為一絲一縷，慢慢的鎖定地上草藥丹**等物品，一一放回空間戒內。慢慢的越來越熟練，終於可以把物品隨意取出放入。這才站起，不過片刻，就覺得神識運轉如意，不由心下歡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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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高興時，老道又閃了出來，道：“傻小子，切莫得意。你可知我今日找你何事？你入我門下三年，可知我老人家來曆？和我學了這麽多本事，可知何用？說來給我老人家聽聽！”小黑微微一愣。三年來，雖然和老道學了種植煉藥及神通道法，老道也時不時的為老不尊的和他開些小玩笑，卻一直不知老道來曆，而且老道想法常常天馬行空，行事出人意料，讓他也無從猜測，於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弟子不知！”老道笑道：“我老人家能舌燦蓮花，卻收了你這麽個悶葫蘆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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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此時微微一笑，然後臉色一板，有些嚴肅的說：“今日喚你來，卻說有正事要說！你切跪下！”小黑一聽略微一愣，平時見老道嬉皮笑臉的慣了，沒見過老道如此正形，連忙跪地道：“請師傅吩咐！”老道緩緩說道：“你本為妖，卻拜入我門下，隨我修行三年，且無論妖術道法，都已有根基小成，不過空在山中潛居，不知天下之大，成就有限，當入江湖遊曆，了解紅塵百態，采四方五行精華，煉身洗心，方能循序漸進，仙路可期。雖然你已經化身人體，卻於人類心有恨意，且不知人間善惡之分。人世間凡人眾多，更是藏龍臥虎，為師恐怕你踏入人間後不知高低，肆意妄為，終會招來殺身之禍。我萬羅門五年一次的開門收徒即將開始，我欲帶你歸山，真正的拜入我萬羅門修行，自有萬羅門門規約束於你。不過今日為師要你答應一事，方可帶你下山！”</p>

    小黑急忙叩首道：“弟子年幼，卻也知道師傅救命大恩，更得師傅傳藝教養，粉身難報。師傅但有吩咐，弟子定當遵從，不敢有違！”老道愈發嚴肅：“你本妖修異類，習我人間道法，日後若為禍世間，豈不是我的罪過？因此我要你日後不殺一人！你可能做到？”小黑沒想到師傅竟然有如此要求，不由一驚，三年來每每夜不能眠，家人罹難猶在眼前，時時恨滿胸臆，隻欲狂殺泄憤，不由血上雙瞳，雙淚泉流，長跪直言道：“師傅大恩，小黑不知何以為報，本當聽命。可是我一家血仇，刻刻在心，焉能不報？不敢欺瞞師傅，實是不敢答應。弟子性命為師傅所救，本事為師傅所教授。今日不尊師命，當以小命還於師傅，可是家仇未雪，實不敢死，請師傅重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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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聽了，不由歎息一聲，道：“我罰你作甚，當日救你，收你，我就知道有今日之事。世人也多有凶殘之輩，為禍尤甚妖魔，亦有取死隻因。師傅不能阻你複仇，卻要你答應，不得傷及無辜，不可殘害好人，非大奸大惡不得殺，你可答應？”小黑猶豫了下，低聲說：“弟子答應，不傷及無辜，除報仇外，不為禍世間！請師傅放心就是！”老道哈哈笑道：“你不過一小小狐妖，雖然得了化形丹易筋洗髓，兼修人間道法得以精進，卻不知天下之大，得道高人如過江之鯽，他日你若真的敢胡作非為，自有人會收拾你。今日之言，不過是防患於未然，免得你日後行為過激。我老人家原本 要帶你下山，返回萬羅門仙家洞府修行，現你已熟悉空間戒使用，快去收拾下隨身物品，明日就隨我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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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拭了拭淚，答應一聲，轉身而去。老道看他漸遠的影子，不由得又輕歎一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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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小黑回到自己的洞府，想到明天要隨師傅下山，看著洞府內的東西，覺得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林林總總收了一大堆，又覺得空間戒放的太滿了，又挑出了一些留下。他不過相當於十幾歲的孩子，畢竟心思單純，一會興奮，一會難過，又有一些舍不得，打坐靜心難以入定，就跳上雲床準備睡覺，卻全無睡意，也不知翻來覆去了多久才睡著。第二天，紅日初升，小黑早早做完了早課，就在師傅門外等待師傅召喚。剛到師傅門前，就聽師傅聲音傳來：“小黑，此次下山，我老人家把你送到宗門後，再給你找個好點的師傅管你，教你些別的本事。因此你不知多久才能重回，我老人家也要雲遊四海，更是歸期不定。你把這個陣符收好，把這個護山的青罡雲嵐陣打開，免得我們走後，一些小偷小摸的家夥來偷我們的靈藥，那我老人家可損失大了！快去吧”烏光一閃，一塊非金非木的黑色陣符落在小黑手中。小黑在山上這幾年，頗得老道真傳，道法，煉藥，陣法，靈符都有涉獵，護山的青罡雲嵐陣更是熟悉。拿起陣符，掐訣念咒，踏罡步鬥，須臾間青罡雲嵐陣打開，濃雲密霧翻滾湧出，眼看就要把山峰掩沒。一艘小船緩緩而來，金光輕卷，將小黑納入船中，隨之破空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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