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蕾拉手中的那個水球，墨莫伸出手，想象著自己一開始學魔法的那晚，隻需要20點魔力的超簡單法術。

    憋了大概十幾秒鍾，終於完成了準備工作。魔力釋放，蕾拉發絲動了動。

    “你看，不用魔杖施法，你也可以做到啊。”蕾拉舔了舔嘴唇，“還有沒有昨天那個……蛋撻？”

    “沒有了，”墨莫這才想起蕾拉還沒吃午餐。於是拿起旁邊的電話：“讓餐廳送三份牛排，兩份麵包——好了，我們接著討論魔法的事情。”

    “比如這個水球啊，”蕾拉一邊說一邊給墨莫演示，“熟練了的話，釋放速度非常快的，而且還可以進一步加深對元素的掌控力。”

    “掌控力？這又是什麽？”

    “你看。”蕾拉伸出小手，托舉著水球，那個水球就這麽懸浮在她手心上方大約幾厘米的位置。

    在兩人的注視下，水球開始變化，從一開始的正圓形，然後慢慢變扁，拉長，最後變成了一個凸透鏡，蕾拉的樣子在裏麵是倒立著的。接著水球繼續變化，就像細胞分裂一樣，中間斷開，變成兩個水球，它們互相環繞著漂浮在空中，就像行星一樣。

    蕾拉：“看到沒有？對元素的掌控力提高了，對應的物質就可以任你操控。”

    墨莫：“你這水是憑空變出來的嗎？”

    “不知道，總之這裏有水係元素，所以可以召喚出水球。”

    “這樣啊……”墨莫忽然有了一個猜想，“你說，這裏有沒有土係元素？”

    “這裏是高空，應該很少吧。”

    墨莫聞言，伸出手又放了一陣微風：“我要是練到像你這麽厲害得多久？”

    “我隻學過這一個法術，還是覺醒當天那個主持覺醒儀式的導師心情好告訴我的……”蕾拉說道，“從七歲開始，我隻會這一個法術，其餘的都是我一點點用這個演化過來的，慢慢就成了新法術了。”

    演化？

    在接下來蕾拉的演示中，墨莫看到了她是如何將一個水球變成一個水鏡子，又是如何變成望遠鏡的。這種對水的直接操控能力根本不像魔法，反而像某種超能力一樣。

    “隻要用心鑽研你的第一個法術，你也可以做到這點。”蕾拉最後咬著牛排含糊不清的說。

    三塊牛排墨莫本打算自己吃兩塊，結果都被她吃了，墨莫一直在旁邊嚐試練習自己的微風。待到想要吃點東西的時候，才發現桌子上已經沒有食物了。

    “好吃嗎？”

    “嗯。”

    “還要嗎？”

    “要。”

    蕾拉從來都是惜字如金，能不多說就盡量不多說話。墨莫無語又要了點吃的。

    然後她又將注意力放在墨莫手裏的書上，眼睛裏閃動著好奇的光芒。

    “想看？”墨莫揚了揚，把書放在桌子上推過去，“這是用我的母語寫的，你肯定看不懂。”

    “方塊字？”蕾拉愣了愣，“好奇怪的文字啊。這是什麽書？魔法書嗎？”

    “不是，是地理和生物描述。”這本書大概1200頁，很厚，是關於目前已經發現的魔幻星的地理環境和生物類別分析，上麵集合了米國權威科學家的講解，算是給墨莫掃盲了。

    墨莫沒事的時候，也喜歡看實體書，而不是拿著觸控板滑來滑去。長途旅行的時候墨莫很無聊，於是就在墨子號的這間休息室內裝了一個小書架。這些書墨莫不打算出版，隻是留著自己看的。所以上麵的書全都是用漢語寫成的，而且墨莫隻讓印刷一本。

    蕾拉已經不止一次瞄向這個書架了。

    【哥哥這女孩和你很像呢。】米婭說道。

    【所以我才把她帶上來啊，不然就讓她在下邊跟著火車回去了。也許她也意識到了這點，不然的話怎麽會答應呢，有共同的興趣才能聊得開心啊。】

    米婭：【那到底收不收？】

    【……不要糾結這個事，她自己不都說了再等兩年嗎。就算我對她不感興趣，她可是魔導師，如此戰略性的人才當然不能放手。】

    蕾拉看向墨莫。

    “想看的話就學漢語。”

    “嗯。”蕾拉仔細的看著頁麵，做出驚訝的表情，“等等，這個不是手寫的？”

    “印刷。”

    “？”

    因為大陸通用語文字的變化很靈活，還有各種標號、點、劃和線等等，讀起來簡單，很多讀音都重複或相近，但是寫起來很複雜。這也是文字隻能被貴族掌握的一個原因吧，魔法師的精神力強大，記憶語法這麽多變化規則不是很費事。但一般人沒有好的方法就不太容易記住。

    這種簡單的語言係統加複雜的文字係統，讓印刷這個詞變得遙遠至極。因為真正用得著文字的，永遠隻有那麽一小部分人，需求的減少使得書寫的效率比印刷還要高。

    “好了，午後的陽光很溫暖。吃完去浴室洗洗，然後睡吧，記得拉好窗簾。一覺醒來就到新家了。”墨莫指了指旁邊的浴室和臥室。

    “嗯。”

    蕾拉很聰明，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強。水電開關之類的東西，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墨莫演示一遍她就會用了。

    然後讓墨莫心髒狂跳的一幕發生了。

    這個浴室實際上是墨莫的專屬，這裏就兩個人。當蕾拉學會了操作這些東西後，就開始解下她的魔法袍，完全忽視了墨莫還在一邊站著。等到墨莫反應過來，或者說，墨莫的故意反應慢了好幾秒，她已經完全一絲不掛，踩進了旁邊的浴缸裏。

    嘩啦啦的流水聲把墨莫從呆愣中驚醒。墨莫剛才真的有一瞬間將她就這麽辦了的衝動。但是在心靈網絡的作用下，很容易壓製住了。蕾拉將自己泡在大浴缸裏，隻露出肩膀，藍色發絲上水滴點點。兩隻細小胳膊輕輕玩著沐浴液的泡泡，把墨莫當透明人了。

    “咳，小身板也不怎麽樣麽。”墨莫諷刺了一句，“瘦的和火柴棍一樣。”

    “我都聽到你的心跳聲了。”蕾拉將肩膀沒入水中，隻露一個小腦袋，注視著水中一個充滿了泡泡的水球緩緩升起，然後變為許多的水球在空中飄著。

    又被尷尬了一次，墨莫雖然變態，但沒有看女孩子洗澡的怪癖，剛才實屬反應慢了。

    哢~

    浴室的門關上，墨莫重重的喘了幾口粗氣，平複了下躁動的內心。腦海裏卻總是閃過剛才那一幕。

    “這丫頭，絕對是故意的。”

    【我覺得她是根本不在意。】米婭最近研究心理學，解釋道，【按照我們從那些魔法師中調查的結果，她從小就沒有母親，那個父親也不管她，甚至以她為恥。隻有學院裏的幾個老師看她可憐，平時給點東西吃，一點點將她養大。但是生活方麵根本就沒人管，也沒有人教過她這些東西。】

    【野孩子？】

    【差不多。看看她從小到大吃的都是什麽，就知道她為什麽這麽瘦了，實屬營養不良啊。】

    聽著浴室裏的流水聲，墨莫想了想，“蕾拉？”

    “什麽？”裏麵傳出女聲。

    “你……決定好了嗎？留下來還是回到你學院那些人中去？他們之後會被安頓到……”

    “剛剛已經決定好了呀。”蕾拉的聲音透露著理所當然。

    墨莫靠在浴室的門上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