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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豈是你這一個不陰不陽的小小太監能夠生擒而來的?不過可惜的是英雄末路,太監德周有了蘇合明蘭的幫助,似乎一切都輕鬆得多。
“你去哪兒。”蘇合明蘭沒有半點的疑問,滿滿的命令式口吻。
擎日並不理她,因為在他心裏,他從未把她當做自己的結發妻子。所以她無權過問,也無權幹涉。
“站住!”卻也從來沒有想到蘇合明蘭對他敢用這樣的語氣,要知道這可是皇宮,是他們龍家的天下,她一個番邦小國的公主居然現在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放肆”他的聲音很低很悶,卻透著讓人不敢喘息的威嚴。
蘇合明蘭頓了頓,顯然這兩個字還是給了她一定的衝擊力。不過作為這間屋子的女主人,她絕對不可以把那種膽怯顯露出來。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嗬嗬,嗬嗬,嗬嗬。”冷笑三聲,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你······你······”蘇合明蘭惶恐的看著他,眼中的不安和憤怒一點點化成了仇恨。
“沒想到兔子急了也咬人吧。”輕輕巧巧的一個轉身,擎日便死死扣住蘇合明蘭的脖子,直到她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手上還在默默發力,他竟然動了勒死她的心!是的,今天是他要去醉春樓接赤兒的日子。不管是誰,如果敢阻難他,他都不會輕饒。
哎,可歎一日夫妻百日恩,到頭來卻隻是一紙文書,千般仇恨。
“你的殘暴,我早就領教。”蘇合明蘭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艱難說著。她疼痛難忍的外表下是已經死了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的心!眼前的這個男人,自己的結發丈夫,除了給她傷痛,就再也給不了別的了。
“我的殘暴?原來在你心中就是這樣定位我的?”擎日被她激得愈加暴躁起來,他本來就是性格偏執孤傲之人,又怎懂得要憐愛眼前人?
他原本還打算繼續用力,看看那個嘴硬的女人到底能撐到什麽時候。但蘇合明蘭突然的舉動讓他不得不放棄了動作,隻能張大嘴巴詫異的看著。
“你要幹嘛?”
“你不是想掐死我嗎,我現在就死給你看。”不知何時,蘇合明蘭拿出了自己隨身佩戴的匕首,刀尖直指自己已被勒紅的脖子。
“瘋女人,你想鬧哪樣!”被她這冷不丁的一鬧,擎日瞬間冷靜了下來,趕緊伸手去奪她手中的匕首。可不能讓她死掉啊,不然恐怕又要兩國交戰,百姓遭殃了。
“你敢!”這次似乎是她想要玩真的了,擎日還沒奪到她的手中匕首,她卻自己已經將刀尖往脖子插進幾毫。
血珠子是斷了線的紅瑪瑙,滾落,滾落。
“你這是在威脅我?”擎日詫異的看著她,原來不愛有時候不止是心如死灰,更多的還是身體上的互相傷害。
“錯,我是在救你。”蘇合明蘭朝他扔了一個黃絹包裹的卷軸。“你自己看看吧。”
擎日半信半疑的俯身撿起,還未打開,一種不祥的預感便籠上了心頭。這黃絹他再熟悉不過了,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嗬嗬,是啊,那個人又怎會如此輕易的放自己離宮呢。
果不其然,皇上親手禦筆的聖旨!
凡不參加皇後葬禮者,立斬!
“哈哈哈,皇兄呐,皇兄呐。”不知為何,擎日看到他親哥哥禦筆的聖旨反而如釋重負。“看來,我們兄弟之間的恩怨是時候做個了斷了。”
另一頭,醉春樓。
月下明日之約,興奮得赤兒一夜沒睡。
一大早赤兒就起來燒柴幹活了。她相信王公子今天一定會騎著白馬來接自己離開這裏。也正因為如此,她反而有點擔心起雪兒來。因為如果自己和王公子就這樣走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為受不了又大哭一場,亦或者又被老鴇辱罵欺負。
哎,不能就這樣扔下雪兒姑娘呐。雖然雪兒是做錯過很多事,可她畢竟也是個苦命人,自己真不忍心就這樣丟下她不管。
幹脆等會等王公子來,讓王公子順便把雪兒一起帶走吧。不管是放她自由也好,讓她做點小買賣也好,總之做什麽都比做青樓女子好。
“你這麽早就起來了?”
赤兒正想著雪兒的事,雪兒就出現在她的麵前了。
“怎麽?還在生我的氣。”雪兒的聲音很細很輕,似乎是大病初愈一般,那樣的氣若遊絲。
“呃,沒,沒呢。”赤兒深邃清澈的眸子望向她,眼圈突然有點紅紅的。這副比起林黛玉還弱的身子不知還要折磨她到何時呐。
“園子風大,你眼睛進沙子了吧。”她瘦的隻剩下一層皮的臉笑得很幹澀。
“哦,是啊,園子風大呢,你快進去吧。”赤兒摸了一把眼睛,微微一笑,扶了雪兒進去。
“早上我煮了蝦仁粥,很香的,一會就有的吃了。”
是的,今天王公子要來,赤兒還記得他說自己愛吃蝦仁粥。
“嗯,好。”雪兒十分高興,她以為她和赤兒還能再回到以前那樣開心的日子。但悲劇的是,從未抓住過任何男人心的她,根本連王公子愛吃蝦仁粥都不知道。她很好的扮演了一個發泄的出口,卻從來不敢設想女人的一生應該是有愛的。
“赤兒,蝦仁粥真的好好吃,以後咱們也經常做吧。”雪兒難得今天胃口好,一整碗都被吃得幹幹淨淨。
“嗯,我再給你盛一碗去。”看著雪兒那種幸福滿足的模樣,赤兒真不忍心告訴她其實這是最後一次在醉春樓做蝦仁粥了。
“赤兒,你怎麽不吃呀。快吃吧,都涼了。”雪兒溫柔的給她夾了一塊甜糕,她心裏單純的想,或許蝦仁粥並不那麽合赤兒的胃口,甜糕或許會讓赤兒開胃一點。
卻深深的忽略了飯菜合不合胃口,要看與誰一起品嚐了。
正是因為那個朝思暮想,日盼夜盼的人遲遲不出現,讓這碗裏的蝦仁粥頓時失去了許多味道。
赤兒望了一眼天邊的紅日,嗬嗬,看來這次又要爽約了。
還記得娘親曾經給自己說過,天下男兒皆薄幸。看來是一點也沒有錯啊,想想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又何必全拋真心,生死相依。
就這樣跟個木頭人似的等了三天。這三天裏每分每秒都在想他會不會來,他會不會。結果等到月明星稀,等到全城宵禁,終於才可以判斷他今天不來。
有好幾次雪兒都嚇壞了,一度懷疑這小丫頭想要尋短見。終於等到第三天,雪兒先開了口。“你怎麽了?”
赤兒目光呆滯,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讓雪兒摸不著頭腦的話。“我們出不去了。”說完就嚎啕大哭起來。
“沒事的,沒事的,會好起來的。”雖然雪兒並不知道為什麽赤兒會這樣,但她還是想努力嚐試著去安慰她。
“我們出不去了,我們出不去了,你知道我們出不去了嗎?”赤兒瘋狂的搖晃起雪兒來,眼神中透出深深的絕望。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帶你出去,現在就帶你出去。”雪兒也拚命的搖起頭來,她原本軟弱無力的雙手也突然變得有力起來。
或許有些人就是這樣,有心天下無籠,無心則是****。所有能夠束縛自由,其實就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