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脖子，前胸後背，就連褲子襠裏全是毛辣丁。

    疼得我暈頭轉向，一失手，一個倒栽蔥就摔下樹來，小命倒沒丟，就成這樣了。

    你們不識好歹，真是大白虱子，又吃人又羞人。”

    眾人覺得，他說的這麽認真，加上他那些傷，也就相信了。

    畢竟，桃子也是一泡水，已經吃了，也就不好再較真了。

    老稀圓場道：“哦，原來，那偷針眼是毛辣丁叮出來的，我是冤枉好人了。”

    空空俠咧嘴一笑：“這麽甜的桃子，還堵不住你的老鴰嘴。”

    老稀拍拍毛驢，一本正經地問：“空空俠，你是正騎還是倒騎？”

    空空俠一時轉不過彎來。

    稀紙紮說：“你要是倒騎，就成仙了。”

    原來是說張果老倒騎驢的故事。

    眾人又衝他調侃起來。

    空空俠喝過小稀捧來的茶，清了清喉嚨，說：“我倒不是仙，可是，我有江神仙子的字。”

    一語驚倒眾人。霎時鴉雀無聲，大眼瞪小眼，把他圍在中間。

    他慢慢騰騰伸開雙手掌，可是，字跡已經模糊了。

    稀紙紮左看右看，斟酌了半天，試試探探地猜道：“看筆畫走向，輪廓結構。

    我猜想，八成是個‘悟’字。”

    空空俠左眼皮跳了幾跳，說：“好眼力好眼力，就是‘悟’字。”

    於是，空空俠開始講述他的奇遇，眾人聽得直咂嘴。

    講到江神仙子點化他的那席話時，稀紙紮一字不拉地記下來，讀了好幾遍。

    稀紙紮說：“你素常紅嘴白牙，空話連篇，瞎說慣了，你吹這些，哪個肯信？

    不過，江神仙子這番話，打死你，你也編不出來。”

    大稀說：“依你的意思，空空俠吹的是真還是假？”

    稀紙紮模棱兩可地說：“說真也假，說假也真。”

    正在眾人難辯真假的時候，稀大爺兩手轉著四個核桃，晃晃悠悠過來了。

    聽了眾人的說法，稀大爺來了興趣，因為事關泊顏，他要空空俠跟他回家去細說。

    空空俠牽著毛驢跟在稀大爺後邊，向稀府而去。

    空空俠不放毛驢自己回岔河口村。

    一則，怕毛驢走丟了，對不起畢玉。

    二則，毛驢不回去，畢玉就一定會來找他，這一點比什麽都要緊。

    空空俠一進稀府，還沒說正事，就說：“稀大爺，我先求你一個事。

    我這毛驢是借來的，我住在橋樓上，沒地方關。

    就寄在你這裏一夜，明天我打早就來牽，糠料錢照算。”

    稀大爺點頭答應，空空俠把毛驢牽到廄裏，拌上糠料，這才到堂屋聽稀大爺問話。

    稀大爺問空空俠：“江神仙子有沒有暗示泊顏的事？”

    空空俠隨口應道：“沒有。”

    本來，空空俠已經聽到畢青關於泊顏的詳細情況，可是，他裝做不知道。

    對於空空俠這種混混來說，事不關己也要尋根問底。

    已經知道的，又不輕易說出來。

    為的是，等待合適的機會才說，多少能向稀大爺索要幾文錢。

    稀大爺沒有聽到有關泊顏有價值的信息，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