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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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皇子名喚魏闕,為人當真糟蹋了這麽個好名字,好色如命不說,還不論男女,甚至聽說在他宮裏連模樣稍好的太監都被拉去嚐了鮮兒。
他相貌也算得上英俊,可惜麵色發白眼底發青,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今日一身皇子常服,頭上卻戴了文人的方巾,腳下卻穿的是武人的皮靴,整個一古代殺馬特,皇宮非主流。
四寶覺著自己真的該剪幾條錦鯉在屋裏貼著了,她本來轉身想跑,見實在走不脫了,這才腳步一頓,把身子矮的低低的,悶聲行禮:“奴才給殿下請安。”
魏闕把身邊的奴才留在原地,自己上前幾步好跟心裏內定的小情兒說話,吊兒郎當地立在她身前:“本殿下方才叫你你怎麽沒答應呢?”
四寶低著頭幹笑:“回殿下的話,奴才耳朵不大好使。”
魏闕本來有些火氣,這時候細細打量她,越看越是膚白貌美,嬌媚非常。
他那點火氣不知不覺就下去了,大冷天手裏拿把扇子也不嫌嘚瑟,用扇柄把她的下巴挑起來:“頭低那麽低做什麽,讓本殿下好好瞧瞧,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可把我給想壞了。”
四寶幾步躲開:“殿下說笑了,您有什麽要吩咐奴才的嗎?若是沒有,奴才還有差事呢,這就先告退了了。”
她簡直要瘋!十三皇子這樣的她真是第一回遇見,宮裏的主子大都喜歡身嬌體軟的美女,極個別好男風的,那也隻對有小丁丁的感興趣,而太監兩邊都挨不著,這位皇子真是重口的...太有新意了!
她越躲魏闕越來勁,一把扯住她腕子:“你急什麽啊?我還能活吃了你不成?就是想跟你說說話,你再急著走可就不是說話能打發的。”
四寶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微笑道:“不瞞您說,奴才要給淑貴妃娘娘那兒送東西呢,送晚了我挨一頓板子是小,您要是吃了掛落,奴才怎麽擔待得起?”
魏闕聽完一怔,他雖是個渾人,卻也知道淑貴妃如今執掌六宮,不是輕易能得罪的,手下不由得鬆了鬆,她趁機鬆開手臂正要走人,就見不遠處站著的一個魏闕手下的太監走過來,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四寶定睛一看,尼瑪,又是個熟人,是她在西華門遇見的趙玉,不知怎麽又跟著魏闕混了。
趙玉說完眼神略帶惡意地看了她一眼,魏闕哈哈笑道:“險些被你給騙過去,要給淑貴妃的東西你昨日不都送過去了嗎?”
四寶怒瞪了趙玉一眼,魏闕也當真不是尋常人,不怒反喜,伸手就要摸她肩膀,一邊湊到她身邊上下嗅聞起來:“本殿下就喜歡你這個機靈勁,過來過來,讓我好好摸一摸,你一個小太監,身子怎麽比好些娘娘還要香?”
四寶臉色微變,強壓住惱怒和心慌,轉了神色道:“奴才殘破之軀,怎敢汙了殿下的手?”
她眼珠子一轉,往後退了幾步,帶了幾分嗔怨:“您上回不過跟我說了幾句話,我險些沒叫和嬪娘娘打死,您現在又動手動腳的,嘴上說著疼奴才,心裏巴不得我死吧?”
魏闕第一次瞧她這模樣,看的口水險些流下來,想到和嬪卻有些頭疼,下意識地鬆開手,笑道:“好好好,我疼你,這就放手。”
四寶一口氣還沒鬆完,他就又冒出幺蛾子來:“我最近新學了一首詩,念給你來聽聽‘可憐周小童,微笑摘蘭叢;鮮膚勝粉白,曼臉若桃紅...’你說,這說的像不像你?”
四寶:“...”像屁,這他媽說的是孌.童!
魏闕不依不饒,非要她給個答案,然後再香一個,她被糾纏的無法,路過有好幾波宮女路過都看見了,不遠處一道清淡板正的聲音傳了過來:“給殿下請安。”
四寶趁機總算掙脫了幾步,轉頭去看,就見自己那便宜幹哥謝喬川站在不遠處,微微欠身向魏闕行禮,身後還跟著兩個小火者,看樣子也是去辦事兒了。
魏闕上下打量謝喬川幾眼,眼睛不覺一亮,但又覺著他五官過分英氣分明,不如四寶這樣白嫩嬌媚的討喜,神色便淡了下來:“你有什麽事兒?”
謝喬川目光恰到好處的落在四寶身上:“我們掌印說上回內官監送來的賬目有些問題,要讓他過去重新對一遍,殿下您看這...”
魏闕是個渾的,趙玉卻知道四寶這幾天頗入督主的眼,他雖挺高興看見四寶倒黴,也不敢把人整的太慘,在一邊低聲勸了幾句,她隱約聽到‘和嬪娘娘...吩咐...’
魏闕臉色沉了下來,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揮了揮手:“去吧,有機會記得來尋我啊。”
他看著四寶遠去,三番兩次都沒把鮮肉吃到嘴裏,麵上滿是不甘,趙玉發揮狗腿子本色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他伸手在他肩頭一拍,麵露喜色:“還是你有主意。”
四寶如蒙大赦,一溜煙就跟著謝喬川跑了,由於他的表情太過肅正,以至於她壓根沒往他胡說的那個地方想,不由問道:“小謝兄弟,我賬目出什麽問題了?”不應該啊!
謝喬川還是一副拿大的德行,瞟了她一眼,似乎覺著她的問題回答了侮辱智商。
四寶一下子反應過來,攥住他的袖子感動道:“多謝謝兄弟啊!”
所以說偶爾還是可以做做好人的,一個花卷夾菜一碗糖蒸酥酪換得她擺脫十三皇子的糾纏,簡直超值啊!
謝喬川把袖子抽回來,低聲道:“做戲做全套,你等會兒去司禮監一趟,做做樣子。”
四寶感激不盡地送他走了,等忙完了事兒回去把事情跟馮青鬆一說,喝了碗茶水意猶未盡地道:“您說您放著這麽好的幹兒子不要,把他蹬了幹嘛啊?”
馮青鬆凝神聽了,長出了口氣:“他對你還不錯,看來還有幾分情分在。”
他頓了下又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是犯官之後,而且家裏犯的是謀逆大罪,我怕出了什麽事兒牽連到我頭上。”
四寶抹了抹嘴巴,不以為然地道:“犯官之後算得了什麽?我家裏也是犯了事兒才把我送進來,挨了那一刀就是玉皇大帝的後人也斷根兒了。”
馮青鬆不知道怎麽跟她說,翻著白眼看著她,幹脆叮囑道:“那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家道中落的原因,行事陰得很,你小心著點,別走太近,但也別得罪人,你看他這才多久就進了司禮監,可見他手腕了。”
四寶一想也有些道理,模棱兩可地道:“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吧,這回我得好好謝謝他。”
她還記著要到司禮監圓謊的事兒,下午忙完之後天色已經暗了,正好有東西要送去司禮監,她就叫了個小火者幫忙提燈,自己抱著一遝公文往那邊趕。
說來也是趕巧,她往進走的時候正碰上了陸縝帶著人出門,她彎下腰正準備行禮,在她身前提燈的小火者大抵是頭一次見到督主,有些慌了手腳,不知道是先顧著手裏的燈還是先行禮。
這時候就考驗心理素質了,不過這小火者的心裏素質顯然不咋地,手下一個打滑紙燈籠就被吹的飛了出去,這紙燈算是毀了,不過現在也不是關心燈籠的時候。
一簇光猛地燃燒起來,轉眼又被吹的四散,冷風卷著未燃燒殆盡的紙屑和燈油,直接衝著陸縝飄了過去,落到他膝蓋繡著的金蟒處。
眾人都未反應過來,就見原本星點的火苗蹭的拔高了幾寸,在他膝蓋處燃起來,一下子往大腿去了。
四寶:她好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