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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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寶身子僵了下, 剛抬起來的屁股一點點又坐回床上,舉了下爪子幹巴巴地笑道:“陸, 陸縝兄。”
陸縝撐起身子,偏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醒了?”
這個動作讓四寶清晰地看見他側臉上有個十分明顯的唇印,看起來還是被人又吸又吮才留下的,她驚悚了:“你的臉?!”
陸縝笑意更深:“想起來了?”
四寶更驚恐了:“我,我幹的?”
陸縝理了理衣襟壓出的褶皺,聞言眉毛不禁一挑:“難不成是我自己幹的?”
四寶聲音低了八度:“你,你幹嘛不推開我啊...”陸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也得能推得開啊。”
四寶險些沒昏過去, 她她她, 她居然把堂堂東廠督主給調戲了!她是不是要被剝皮抽筋了?!她已經不敢看陸縝的臉了,也顧不得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她扶著頭痛欲裂的腦袋低頭看著被麵, 還沒等她拿定主意,下巴就被陸縝抬了起來:“你不覺著你該給我個說法?”
他看著四寶閃爍的眸光,幽幽歎了聲:“我見你在蓮池被人灌酒, 本想著去搭救你一把, 不想救回來你卻這樣輕薄我, 果真世上以怨報德之人最多...”
四寶給他說的歉疚地恨不得把頭埋到床底下, 半晌才訥訥道:“對不起...”
陸縝笑了笑:“隻是對不起就完了?”
四寶更加歉疚:“你還想要什麽,你說, 我照辦就是。”
陸縝狹長漂亮的眼睛溢滿笑意:“當真?”
四寶肯定地點了點頭, 忽然身子一重, 整個人就被壓在高床軟枕之上,倒是沒覺著疼,隻是還沒反應過來,他猝不及防地欺身壓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動了動膀子想要掙紮,唇瓣就被他含住,他滿足地眯起眼眸,似乎沉醉在溫軟的甜香裏,含吮了會兒又覺著不夠似的,舌尖挨著她的唇瓣細細描繪了一圈,又猛地探入,勾住那條丁香小舌頭挑撥嬉戲。
四寶整個人都僵在床上動彈不得,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瓣唇卻被堵得嚴實,差點沒喘過氣來,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不住掙紮著,等到陸縝覺著嚐夠了才緩緩起身放開她,笑著用唇瓣蹭了蹭她的唇角:“怎麽了?”
四寶滿麵震驚簡直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陸縝攤了攤手:“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你親我我就親回去,這有什麽錯嗎?再說照辦也是你說的。”
四寶一肚子震驚都給這話硬堵了回去,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方才是喝醉了!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陸縝歎了口氣:“方才為了救你脫身,我也喝了不少酒,你就當我也醉了吧。”
四寶口不擇言地道:“你胡說!”
陸縝笑著嗯了聲:“我胡說,我沒醉。”他貼著她耳垂曖昧道:“我是故意的。”
四寶真個要給他活活噎死,掀開被子就要跳下床,被他輕輕攔住:“我有話要問你。”
四寶皺眉看著他,陸縝見她唇瓣泛紅皺眉瞪眼的小模樣險些又沒把持住,掩嘴輕咳了聲才偏了偏頭,把他臉上被親出來的唇印給她看:“你方才這樣...是酒後亂性還是借酒逞凶?”
這倆好像都不是啥好詞= =,四寶心裏汗了下,正想說酒後亂性,但冷不丁又想到上回那個春夢,還有這些日子心裏泛起的波瀾,頓時覺著理不太直氣也沒那麽壯了。
她還硬趴在人家陸縝身上不下來呢,難道說她真的是早就對陸縝圖謀不軌借著酒勁發作了?!
陸縝見她臉上的遲疑神色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頓時覺著心裏無比熨帖,通身適意,伸手在她臉上輕輕刮了下:“看來四寶對我也並非無意。”
四寶噎了下:“你,你想太多了!”
她反應了會兒才抓住一個重點,表情詭異地重複道:“也?”
陸縝道:“我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他輕笑了聲,沒再說話。
四寶呆呆道:“可是我當時還是個男人啊...”她表情古怪地道:“你難道是喜歡男人?”
陸縝淺淺一笑:“你是男子,那我就喜歡男子,你是女子,我就喜歡女子。”
四寶雖然偶爾也有一點旖旎念頭,主要是他這樣的風采氣度讓人不生傾慕之心也難,不過念頭一閃,很快被她掐死在萌芽狀態了,因此被這番突如其來的表白弄的措手不及,半晌才手足無措道:“可,可,可你是個太監啊...”
她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閉了嘴小心覷著他神色。
陸縝眯了眯眼,臉上倒是沒見惱怒:“世上還有斷肢再生這樣的異事,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四寶壓根不信斷肢再生這種鬼話:“世上哪有這種事,你...不對,誰想試試了?!”
陸縝笑意更深,四寶已經感覺自己要虛脫了,慌慌忙忙跳下床穿好鞋:“我要先回家了。”
陸縝也掀開被子起身:“我送你。”
四寶神情極為別扭:“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陸縝一哂:“陸府離你們沈府甚遠,你靠雙腳走回去怕是要天黑了。”
四寶知道他說的沒錯,長歎了聲算是默許,坐在馬車上陸縝著意要和緩氣氛,笑著問了句:“你打那李三公子的時候是故意的還是真醉了?”
四寶怔了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當時已經挺醉的了,不過還有些神智,就想著借著酒勁給他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逼人喝酒。”
她頓了下又笑道:“你要是不來,我就打算借著酒勁撒潑砸東西的,這詩會也別開了,左右大家都別痛快了,誰要是問起來,我就說他硬逼我喝的,左右也怪不到我頭上。”
陸縝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促狹鬼。”
四寶給他這一下臉上又弄的紅起來,不自在地打起簾子假裝看外麵的街景。
還是馬車快,沒多久就到了沈府,不過這回他沒把四寶送到府邸門口,隻是把馬車停在了巷口,四寶跳下馬車的時候回頭飛快地說了句:“今兒個謝謝你了。”
陸縝笑著衝她點了點頭。
四寶回府之前已經有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了,但進去之後見著沈夙陰沉的臉色心裏還是緊了緊,低聲道:“爹。”
沈夙冷冷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爹?我好容易才為你求來的這張詩會請帖,你進去之後為什麽不好生與人結交,偏要惹是生非,枉費我費了這麽大功夫為你鋪的路了,被你這一上午全毀了!而且你還當著陳家人的麵和陸提督來往親密,你是不知道兩邊的關係嗎?!陳家家主已經遣人來問我了!”
四寶小聲道:“我也不知道陸提督會突然出現在蓮池啊,再說我覺著腳踏兩隻船本來就不靠譜,陳家家主詰難也不能全怪我不是...”要怪還得怪您老人家自己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兩隻船哪是這麽好踏的?
沈夙給她氣的腦仁疼,動手欲打,四寶跟他當父女這些年也已經當出些經驗了,見他手一抬一溜煙跑了:“不勞您動手,我自己去麵壁!”
沈夙氣的咆哮:“你給我在柴房裏清清靜靜地待一個月,半步都不許踏出來!!”他氣急地吩咐完,又厲聲叮囑下人:“三天不許給她飯吃,但凡我發現敢有人給她偷偷送飯的,仔細我打斷你們的骨頭!”
就算沈夙不給飯吃,四寶也不是能虧著自己的那種人,更何況柴房的旁邊就是廚房,她爬過去就能摸幾個饅頭包子,主要是在柴房裏實在是悶得慌了,她沒事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到陸縝身上,越想越是臉頰發燙,難道她真的對一個太監動了心?
每當這時候她都忍不住開始感謝沈夙把她關小黑屋了,她才能好好冷靜下來理了理這件事,要是還在外頭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麵對陸縝。
答應?就怕沈夙會抽死自己,他可是一心想讓自己光宗耀祖,如何能看著她嫁給一個太監,再說就是她自己也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答應?又覺著心裏堵得慌,不管外麵怎麽傳,陸縝對她是極好的,她在古代見到的三妻四妾不把女人當人看的直男癌多了去了,這麽一想他就算是個太監也是不差的,別的男人除了比他多長了根那玩意,論人才品貌哪裏比他強呢?
要不這輩子都不成親?這倒是個好法子,反正她對外是男人身份。
她正在這邊一邊麵壁一邊琢磨些有的沒的,沈夙在外麵差點忙炸了腦袋,陳家已經派了幾波人下來責問了,語氣越來越不耐煩,最近更是直接讓他們一家搬到陳府別院去,名為看重,實則軟禁。
沈夙見陳家刻薄至此,心思也活泛起來,既然陳家這條路走不得,那麽陸提督那條路是不是可以走一走?他想著想著又難免有些猶豫,陸縝對華采不錯導致真的,兩人平時也稱兄道弟,可是那樣的梟雄人物一旦遇著正事,別說是稱兄道弟了,就算是真兄弟殺起來也不見得會留情,他能通過假兒子搭上陸縝這條路子嗎?
沈夙在家中反複權衡三日,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決定先去陸府探探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