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同你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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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那個女人又找了一個大夫。”阿木向穆令羽打著手勢道。

    穆令羽撥弄了一下桌子的草藥,又將一旁的蠟燭移進了一些將草藥上的一些雜葉子挑了出來才冷笑道。

    讓她去,她傷口裏還中了蠱毒,這些草包若是能治好了也不必本國師費心了。”

    阿木冷著臉,這個女人真是不識趣,國師的醫術可是漠北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多少人想讓國師給自己醫病都不一定找得到人。

    國師都要給她治病,居然還不信任國師。若不是看她是公主的份上,真想一劍了結了她!

    左右墨皇給了本國師不少金子,那本國師就費些心便是,至於她信不信本國師配的藥,那就不關本國師的事了。”

    穆令羽將草藥收拾好後,再將這些草藥分了類用牛皮紙包起來。

    他看著桌子上這六份已經包好了的草藥,皺了皺眉頭。

    怎麽還少一味,太醫院裏的那些人不是把藥方給配齊了麽?這些太醫院的老匹夫居然敢騙本國師!”

    阿木麵無表情地打著手勢:人家早跟你了,太醫院沒有蘿箐草。

    隻是你自己光顧著想能順走人家太醫院裏的藥材,沒有聽仔細而已……

    穆令羽的麵色赧然,他隻是注意力稍稍有些偏差而已嘛……

    算了,明去街上逛逛重新買一份吧。”他撇了撇嘴,不太情願地道。

    阿木:如果墨皇知道他給了你一千兩黃金,可是你連幾兩的草藥都不願意給人家女兒用的時候,臉色一定很好看。

    後半夜的時候外頭積雪又厚了一層,淩宣來夢裏來來回回驚醒好幾次,最後一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身邊這些焦急的麵孔。

    主子,你醒了!”驚月大喜道。

    嗯。”淩宣揉了揉自己疼得快要炸裂的腦袋,強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梧桐呢。”按理一般都是梧桐貼身伺候他的。

    梧桐去煎藥了,言公子也在那邊。”驚月如實回答。

    淩宣,你醒了?”言子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從門口進來,“剛好,把這藥喝了。”

    淩宣接過瓷碗,隻見瓷碗裏的藥發黑,顏色沉得很,“這是什麽藥方?顏色怎麽這麽不一樣。”

    言子玉的臉色有些難看,卻猶豫著不知道怎麽開口。

    淩宣沒有等言子玉而是將瓷碗端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苦澀的藥味中帶著一絲甘甜和清涼,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腥味。

    這是……蘿箐草。”他苦笑道。

    他的蠱毒分為三個階段,每三個階段的藥方自然也是不同的。這些年他一直吃的是第二個階段的藥方,而現在言子玉蘿箐草加進去了,那就明他的蠱毒有抑製不住的趨勢了。

    因為蘿箐草,是專門為了抑製蠱毒的發作。而且蘿箐草藥性烈,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人絕對不會嚐試用蘿箐草的。

    淩宣,血凰根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夜雨那邊已經有了一點消息。”

    那就好。”有了血凰根他就有把握將他身上的蠱毒給解了,這樣,他也不用受這個該死的蠱毒的煎熬了!

    色還早,你們下去休息吧。”淩宣喝了藥,將瓷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道。

    不用了,我看著你,不然我不放心。”言子玉搖了搖頭,這次暈倒這麽突然,他不得不慎重。

    不必了,你在這裏我不好休息。”

    言子玉雖然還想留下,但是看淩宣這神情知道他是不想自己留下了,“好,若是有什麽事情一定要叫我,我就住在西廂房。”

    嗯。”

    驚雨跟在言子玉身後出了門,順手又將房門給關上了。

    門外的風雪呼號,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寒風冷的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主子這蠱怎麽會無緣無故加重?”印象之中,主子從來都很會克製自己,大喜大悲的表情他從來沒在主子的臉上見過。

    言子玉搖著頭歎了一口氣,廊中不時有飛雪而入,他抬眼望著院子裏紛飛的大雪偏頭問道:“你看這風雪美麽?”

    驚月楞了一下,“公子開什麽玩笑,這種鬼氣,誰才會覺得它美。”

    他一個常年練武的人都被凍得不行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欣賞這風雪明月?

    風花雪月,當真是害人不淺啊。”言子玉苦笑了一聲,便無奈地背著手離開了。

    若是平常人,細水長流,對酒長歌,也就罷了。

    偏偏……於他卻是生死的大劫。

    方才關門的那一刹那湧進這突如其來的風雪,將淩宣房間裏的蠟燭都悉數吹滅了。

    他靠在床頭,墨色的綢衣妥帖地穿在他身上襯托出他健美充滿力量的身體。潔白的雪地反射出盈盈的皎潔的月光,透著窗戶紙溫柔地照射在他的臉上。

    他微眯著眼睛,往後仰著頭,骨節分明的大掌捂在自己的胸口,麵露痛色。

    蘇錦繡,沒想到讓本世子動心的人,竟然是你……”

    明明從一開始就看穿了她拙劣不堪的演技,卻依舊沉淪在她給自己撲的一個個陷阱裏。

    明明知道她除了利用沒有存一點點的真心,卻還是想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

    明明知道這誘惑對自己是致命的,但還是忍不住沉淪了進去,甚至不知,究竟是何時沉淪?

    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會無緣無故地吃醋?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得那麽在意她眼底的笑意?

    咳咳咳。”淩宣屈指捂著嘴,又吐出一大口的鮮血出來。鮮血浸染在墨色的衣服上,把原來就很深的顏色變得更加深沉。

    他攤開手心,從手心處一道黑線一直沿著胳膊延伸到裏麵。

    既然如此,拉你一同下地獄一定很有趣,蘇錦繡……

    他勾唇淺笑,隻是淨是邪魅嗜血的笑意。陌生人?

    他忽然改主意了,既然他離不開她那就拉她下地獄吧,那樣一定很有趣。誰讓她不知死活地招惹了他,反正黃泉碧落,他都不會放手。

    樹影綽綽,雪地裏斑駁的黑影如同夜裏的鬼魅修羅,嗜血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