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聽聞，這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

    隻要這祖宗肯上台，今天晚上的生意就差不了。

    “媽媽沒什麽事，我就先去給姑娘送衣服了。”

    “快去，快去，可別耽誤了惹祖宗不高興。”

    “是。”

    丫鬟一路碎步急行，將地板踩得砰砰響，然後到了一個房間前忽然停了下來，也不敲門，隻是拿著衣服在外麵靜候著。

    過了一會兒，房內才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進來吧。”

    丫鬟這才敢打開房門，將托盤上的衣服送進去。

    這個房間本為前頭牌所住，因為上個月她走了運，被朝中一個大臣給看上就去當了人家小妾從良了。

    紅都樓在良城中本來是柳花街巷最末端的一家青樓，往日裏很少有人來。稍微有點臉麵的都去了良城最大的青樓苑心樓了。

    她們樓裏的姑娘也沒人家的好，雖說有點兒姿色，但是人家打的旗號卻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些閨閣小姐會的他麽也都會。

    那些個男人總喜歡外表純良可人，好似一個端莊大小姐一般，其實內裏卻十分孟浪懂情趣的女子。

    她倒是覺得很是虛偽，凡為青樓女子哪還有幹淨的？那都是一點朱唇萬人嚐，沒有任何尊嚴的，一般入了青樓的人也都對自己不抱什麽期望了，倘若走了運被人看上了拉回家做一個小妾從良，那是人人都羨慕的運氣。

    隻是運氣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的，沒那個運氣的人我就隻能繼續待著，日複一日地做這種沒有尊嚴的事情。

    話說回來，因為花魁從良了，她們樓裏的一大半客人都是衝著花魁來的，這一走客流量活活少了一大半。老鴇都有關門的意了，可是前幾天忽然來了一位姑娘，穿的極好。

    看料子，應當是煙羅錦緞，一襲青色百褶羅裙，墨發如瀑，眉眼如畫，麵色冷清，站在這般煙花柳巷之地，反倒有些格格不入了。

    這女子一站在門前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一來，是這女子同她們長得不同，二來，她長得太好看了，就像看一副畫一樣的賞心悅目。

    當時她的腰間配著一把劍，柳眉微蹙，神色冰冷，她們樓裏的人都嚇壞了，還以為是哪個嫖客的妻子上門找人算賬來了。

    沒想到她長驅直入，大步流星地走到老鴇麵前說了一句，“老鴇，你這裏還有房間麽？”

    這是……把她們這裏當客棧了？

    老鴇好心解釋道:“姑娘若是找客棧，出門左拐過一條街就到了，我們這裏是……青樓。”

    “本姑娘找的就是青樓，這裏是一萬兩銀子，你這家青樓，我買了。”

    隻見那姑娘豪氣雲天地掏出十張巨額銀票，“砰”的一聲拍在了老鴇的麵前。

    老鴇哪裏見過這麽多錢？怕是苑心樓裏也沒有見過。

    不過也是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人，別人都是被逼無奈才流落青樓，這姑娘倒好，自己帶著錢來青樓。

    不過這姑娘坐鎮她們紅都樓，這幾天簡直是座無虛席，隻要有姑娘在就場場爆滿。

    丫鬟恭敬地站在床前，過了不一會兒便從紫色軟煙羅的床帳中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纖纖玉手，將托盤裏的衣服拿走了。

    半晌，她才穿好衣物從床上下來。

    繞是她已經來這裏好幾天了，但是一看到她還是回回都被驚豔到。

    想必隻有那幾個大國裏的人，才能出落這樣一個像從畫裏走出來一樣的美人吧。

    “你看著我作甚？”見丫鬟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女子皺眉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丫鬟忙搖頭，“沒有，沒有！奴婢，奴婢隻是覺得姑娘太美了。”

    女子輕笑了笑，“我美？那是你沒有見過更美的。”

    她的心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哪怕是一襲最簡單的白衣都能穿出仙氣來，那才是真真的美呢！

    “還有比姑娘更美的人麽？那得多美啊？”丫鬟實在是難以想象，眼前的這個人就已經夠突破她的想象了，居然還有比她更美的？

    “自然是有的，今天晚上的事宜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嗯，退下吧。”

    “是，姑娘。”

    女子來到鏡子前，隻見妝奩上被一溜的金銀玉飾給塞了個滿滿當當。

    她隨手抄起一串瑪瑙項鏈，冰涼的觸感，又不刺激皮膚，摸起來就很是舒服，看上去就是難得的寶物。

    “這麽些個東西，都往身上套，那得多重。不如送給主子好了。”

    “行了吧你，還要送給夫人！”

    忽然從窗戶邊上響起一道吐槽聲，女子側頭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青色衣服的女子斜依在窗欞上。她的腰間配著一把精美的匕首，墨綠色的繡鞋套在她晃動的雙腳上，卻顯現出與這張臉不想符合的活潑氣質起來。

    女子笑了笑，“怎麽，不然要把這些東西都給你了？”

    那窗欞上的女子一聽大笑起來，隨即跳了下來走到她麵前，“這些東西都是沾染了那些情，色熏心男人的汙濁，你要獻給夫人也不嫌髒了夫人的手。不過驚月，我可是很期待你今天晚上能夠驚豔全場哦。”

    提起這事驚月就一個頭兩個大，主子派她和如煙一同來塗僰，卻要如煙來刺探皇宮之事，讓她去當這個青樓花魁。

    如煙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就想笑，往日裏，隻見過她冷冰冰，嚴肅認真的模樣，一個刀劍舞得比男人還好的人，跳起舞來會是什麽模樣？如煙不敢想象……

    “說真的，你自己是怎麽打算的？你不會真打算用你的長劍去給舞劍去吧？”

    驚月挑眉，“難道不可？”

    “倒也是新奇，不過你記得今夜你著重看住了那位守城的將軍，我去皇宮裏再探探情況。”說到這裏，安如煙的眼睛中劃過一道意味深長，卻很快消失了。

    “我不會忘了來這裏的任務，你放心去。不過你真不考慮一下跟我換換？”雖然剛來這裏的時候就被拒絕了，但是驚月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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