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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曦白放開意識，幾乎是同一時間，秦微白的身影就已經憑空出現在了曦白身邊。
    她先是看了看一旁的東城如是。
    後者明顯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麵，隻是看著李天瀾，一動不動，不言不語。
    李天瀾的幾個女人裏麵，隻要不主動去找東城如是聊天，她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會是最安靜的，外界發生了什麽事情，對她而言根本就無所謂。
    秦微白把目光收了回來，看著曦白，咬了咬牙，哼了一聲。
    “那個人的狀態有問題...”
    曦白沒理會秦微白的不滿，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
    “誰？”
    秦微白皺了皺眉。
    “我們都記不住的那個人。”
    曦白的語氣中充滿了確定。
    秦微白一下怔住，愣在原地，她突然想起自己去北海和幽州之前，本來是打算再去一趟地下三層的實驗室的，但就在自己即將行動的時候，遇到了戰神投影攔路...
    再然後...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自然而然的忘記了這一切，直接降臨在了北海。
    記不住的記憶權限...
    秦微白內心有種近乎本能的忌憚，如今在所有的至尊裏麵，秦微白才是對記憶權限忌憚最深的那個，因為記憶嚴格說起來也算是精神的一種，精神和記憶兩種權限，秦微白掌握著前者，但卻不了解後者，等到日後有關於記憶權限的消息變得完善起來，秦微白本能的覺得，兩種權限也許會有互相衝突的地方...
    “他能有什麽問題？”
    秦微白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虛無陣營的記憶你有嗎？”
    曦白突然道。
    秦微白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這一刻兩人各自放開了對對方的屏蔽，同一時間去檢查對方的記憶。
    關於虛無陣營的記憶，兩人都是有的，而且很一致，那就是知道虛無陣營這個名字，知道記憶權限，其他的，也就沒有了。
    同一時間，因為雙方沒有在屏蔽對方，秦微白也直接看到了曦白剛剛與記憶權限短暫而直接的對話。
    “你是什麽？”
    “我...就是天地。”
    秦微白的臉色一時間變得無比難看。
    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麽標準答案，但對方的回答卻有問題，其中屬於秩序的味道實在是太濃了。
    你是什麽...
    這個問題怎麽回答都可以，但唯獨不應該是類似於天地，世界之類的答案。
    中立與秩序的一次次決戰，當代表著最強權限的科技權限正式踏足戰場的時候，無數個星域幾乎都可以聽到屬於科技權限末日的宣言。
    那等於是最終決戰的號角：我，即是世界。
    天地與世界在概念上極為相似。
    那就是沒有情緒。
    不分善惡，不問是非，不管對錯，沒有息怒...
    它們永遠存在著，但這樣的存在隻是一種狀態，其他什麽都不會有。
    所謂的天地，永遠都不會因為一個人作惡多端去懲罰一個人，也不會因為一個人大公無私去幫助一個人，這是絕對的公正，也是絕對的漠然。
    人如天地，那又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
    “至尊...”
    秦微白喃喃自語了一聲。
    “至尊是不會死，但不會死，不代表不會被秩序化。”
    曦白平靜道。
    “你見過被秩序化的至尊？”
    秦微白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理論上，踏足九級權限，以及至尊層次後，是可以跟世界同壽的，隕落和死亡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兩個概念，隻要世界還活著，他們就可以無數次的回歸，但這樣的他們並不是可以真正高枕無憂的。
    秩序化對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威脅。
    無論是九級權限的巔峰強者還是至尊，在理論上都有著被秩序同化，成為秩序生物的可能。
    但這也僅僅是理論上而已。
    從羽族時期到人族時期，兩個世界的更迭，類似的例子，秦微白記憶裏也就隻有一例，還不是至尊，而是某位九級權限的巔峰強者被秩序同化，成了秩序生物，至於原因，應該是跟對方的氣運有關係，那已經是非常久遠的事情了。
    “我是沒有見過被秩序化的至尊。”
    曦白聲音平靜，看著秦微白的眼神也很平靜：“但我見過被混亂侵蝕的至尊，秩序和混亂，對我們而言有本質區別嗎？”
    秦微白的目光凝固了一瞬，變得有些冷冽。
    所謂被混亂侵蝕的至尊...
    她們真的見過。
    那是羽族時期，她們，或者說，是曦白的老師...
    一個站在中立陣營頂點的至尊，最終沒有抗住混亂的影響，在一瞬間徹底變成了無法理解的混亂生物...
    而她們那位老師，還是被曦白親手終結的。
    “我不想回憶過去。”
    曦白精致而完美的臉龐透著一種冷漠：“我隻是想知道，虛無陣營，或者說記憶權限是用什麽方式來承載世界意誌...如果，我是說如果，記憶權限真的被秩序化的話，你知道那會是什麽後果...”
    秦微白沒說話，兩人的思維已經對彼此放開，曦白現在很清楚，秦微白的記憶中也沒有類似的信息。
    不同權限都有不同的方式去承載世界意誌。
    比如武道權限，那是生生鎮壓世界意誌。
    比如謊言權限，是欺騙世界意誌。
    命運權限，則是封印世界意誌。
    每個生命選擇了不同的權限後，都會在四級權限突破五級權限時去承載世界意誌，這個階段，是生命層次的涅槃，是人到非人的轉變，想要獲得遠遠超過四級權限的戰鬥力，世界意誌是關鍵，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因素。
    而在世界意誌的衝擊下保證自己意識的清醒，是每個人都要麵對的生死考驗。
    闖過這一關，生命層次和戰力都會發生質變，成功容納了世界意誌後，五級權限已經相當於是可以保證自我意識的世界的化身。
    而從五級權限開始，每一次細微的晉級，自身強大的同時，世界意誌也會在突破者體內不斷增加，最終在六級權限突破七級權限的時候發生質變，那又是一道生死關，闖過去，就是生命層次的飛升，接觸肉體形態，獲得理論上再無上限的戰鬥力。
    而七級權限之後的每一次晉升，哪怕是級權限的晉升，都等於是生死考驗，其難度也會越來越大，如果僥幸能夠達到八級權限，突破者自身會進入一個戰力巔峰，同樣也會是最危險的階段。
    在八級權限的階段，自身所容納的世界意誌已經是海量，需要時時刻刻的對抗，繼續往上一點點的去走。
    曆史上無數頂尖的公侯就是死在這一步，即便沒死，身體，或者內心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問題。
    而能夠憑借著自身一步步走到八級權限巔峰，在容納了海量的世界意誌還能保證自身沒出問題的，都是最頂尖的人傑...
    這樣的人，則會開始吸收氣運，以氣運輔助，來壓製平衡體內的世界意誌，為衝擊九級權限做準備。
    類似的流程，秦微白和曦白都心知肚明。
    記憶權限雖然她們不了解，但必然也是遵循這個流程的，隻是她們不清楚的是，記憶權限到底是用什麽方式來承載世界意誌...
    不會是鎮壓，不會是欺騙，不會是封印，那還會是什麽？
    這才是導致對方如今狀態極差的關鍵...
    身為至尊，如今卻麵臨著要被秩序化的危機，這毫無疑問就是他體內的世界意誌出問題了，是他氣運方麵有了問題？還是承載世界意誌的方式出了問題？
    “虛無陣營，走的是跟中立相反的路...”
    秦微白緩緩開口。
    “中立在一步步的觸摸真實，虛無則是一步步的觸摸虛無。”
    曦白挑了挑眉。
    “所以從危險程度上來看，記憶權限，從最開始，就遠遠比中立陣營任何一條權限都要危險...”
    秦微白緩緩道。
    “但這沒有道理...”
    曦白皺了皺眉：“天瀾當時應該可以看到眼下這一幕的，不會沒有留下方式，可是現在，為什麽我們什麽都想不起來？
    天瀾覺得自己忘記了，但卻一直想不起來的事情，會不會跟這個有關？”
    秦微白深深呼吸，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誰知道他曾經到底都做了些什麽事情？當初在他隕落之前，很多時候他都是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所以現在，隻能等他醒過來，然後再問問情況？”
    曦白眯了眯眼睛。
    “就怕問了也沒有用...時間有點巧合。”
    秦微白歎了口氣，他再次響起了那個實驗室，想到了戰神，想到了記憶權限，還有李天瀾的異常...
    她大概可以理解曦白的意思。
    當初以皇曦的實力，他是肯定可以看到今天這種情況的，但很多時候，能看到不代表就能解決。
    秦微白本能的覺得，眼下的這一切，應該是皇曦在過去跟未來的至尊玩了一次大的。
    很大很大的那種。
    換句話說，眼下這一切，應該是一場賭局，一場豪賭...
    至於結果，皇曦應該是沒有把握的，隻能看接下來的情況到底會怎麽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