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新顏的動作很快，對於李天瀾，無論她再怎麽幽怨不滿，在明確的命令下，她也隻能執行。
    所以在下午還不到兩點鍾的時候，所謂的晚宴就已經準備好了。
    東皇宮餐廳的負責人帶著手下將準備好的酒菜直接送到了臥室，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桌子上。
    韓新顏板著臉走進來，目光在抱著女兒的李天瀾身上停頓了下，又看了看安安靜靜的王月瞳和東城如是。
    兩人在酒菜送上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吵了，她們在李天瀾麵前鬧騰沒關係，可在外人麵前，東皇宮女主人的姿態卻端的十足，如此對比之下，韓新顏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個負責端茶送水的。
    小秘書咬著牙，眼神在東城如是和韓新顏身上掃視了好幾遍，數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知道今天李天瀾的心思不可能放在她身上，畢竟無論王月瞳還是東城如是，都是跟李天瀾很久沒見了，如今他特意吩咐上一些高度數的酒，那麽酒足飯飽之後，他要對王月瞳和東城如是做些什麽可謂不言而喻。
    現在還不到兩點鍾...
    而晚上，李天瀾還打算請何家人吃飯。
    這個昏君，難道是要折騰到晚飯時間嗎？
    心裏懷揣著不滿，韓新顏終究還是沒忍住心裏的小情緒，她知道王月瞳喜歡吃魚，於是故意把王月瞳喜歡吃的放在東城如是麵前，同樣又把東城如是愛吃的放在王月瞳麵前。
    隻不過她的小動作似乎根本沒有引起王月瞳和東城如是的注意。
    兩人的目光遊移在那幾瓶高度數的白酒上麵，東城如是抿了抿嘴，當做沒看見，王月瞳臉色微紅，眼眸之中閃爍著很細微的慌亂和猶疑，但最終同樣什麽都沒說。
    李天瀾的心思等於是擺在了桌麵上，盡管王月瞳還想要一段適應時間，可大敵當前，她哪裏肯退縮？
    東城如是同樣不退。
    於是兩人的沉默，更像是一種默認。
    李天瀾依舊抱著小潮汐，等到菜全部上齊之後，他才低頭親了親女兒的小臉，指著韓新顏笑道：“看到這位阿姨沒有，讓她去帶你玩好不好她那有很多好玩的玩具。”
    韓新顏小臉一黑，可麵對孩子，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
    李天瀾想把小潮汐支走，順便還讓她看孩子，把她也給支走...
    好過分...
    王月瞳眼神更加慌亂。
    無論李天瀾有心還是無心，他的做法都等於是在對她的試探，而且意圖越來越明顯，先是上酒，現在又要韓新顏先把孩子帶走，那麽接下來呢？
    有些話根本是不需要明說的。
    她知道李天瀾想對自己和東城如是做什麽，於是她的臉龐愈發紅潤，看上去更加溫婉也更加嬌豔。
    她不知道怎麽去接受即將發生的事情，內心深處，有種並非發自內心的不情願，同樣也帶著一種不願承認的期待，矛盾而複雜。
    “晚上...要跟亦水他們吃飯的。”
    王月瞳終於忍不住，小聲提醒了一句，她覺得無論如何，自己也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態度。
    “沒關係。”
    李天瀾輕聲道：“時間還早，吃完飯還可以休息一下。我安排的晚餐時間是九點鍾。”
    現在還不到兩點...
    就算這頓飯要吃一個多小時...
    那他們要‘休息’六個小時嗎？
    王月瞳下意識的並緊雙腿，低下頭看著麵前精致的菜肴。
    她覺得自己反抗過了。
    而李天瀾無視了她的反抗。
    那接下來要那什麽的話...自己也就沒辦法了呀...
    王月瞳開始變得心安理得。
    韓新顏酸溜溜的看了眼故作姿態的王月瞳，咬著牙，抱著小潮汐離開了臥室。
    “先吃飯吧，就算要吵架，也要吃過了才有力氣對不對？”
    李天瀾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王月瞳和東城如是，很主動的伸出手，給兩人倒了杯酒。
    滿滿的一杯。
    誠意十足。
    東城如是怔怔的看著麵前的酒杯，沉默了一會，才抬起頭看著李天瀾，靜靜道：“你是不是想要做壞事？”
    “你們都是我老婆，我跟老婆吃個飯，能做什麽壞事？”
    李天瀾笑了一下：“還是說，你們誰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
    東城如是和王月瞳頓時都不說話了。
    “來，幹一杯...”
    李天瀾提起酒杯。
    王月瞳和東城如是都是遲疑了下，然後也拿起酒杯，學著李天瀾的動作，將滿滿的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李天瀾屁事沒有。
    而兩個女人一杯酒喝下去，臉色立刻變得紅撲撲的，特別是王月瞳，不怎麽喝酒的她雖然仗著驚雷境的身體素質不至於迅速喝醉，但眼神卻已經開始變得有些迷離。
    李天瀾本來想要趁熱打鐵再來一杯，不，再來三杯，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操之過急，於是放下杯子笑道：“先吃菜。”
    王月瞳和東城如是默不作聲。
    這種環境下，李天瀾表現的如此明顯，東城如是再怎麽單純也明白接下來的流程。
    所以她也不主動跟王月瞳吵架了。
    因為剛才還吵的很凶的她們，接下來可能就要變成真正意義上手拉手反抗大魔王的盟友，這個時候，還不如老實一點。
    李天瀾平和的看著兩個安靜吃飯的媳婦，內心的滿足逐漸變成了一種莫名的溫暖。
    站在至尊的層次上，李天瀾的女人可以說是少的不可思議的，比如李天瀾曾經最出色的學生，軒轅無殤的老爹。
    如果李天瀾複蘇的記憶沒記錯的話，當年在他隕落的時候，軒轅無殤那位老爹的女人就已經超過三千人了，是真正意義上的三千，不是虛數。
    而且那還是李天瀾隕落的時候。
    從李天瀾隕落到現在，都特麽過去多久了？
    用時間算都算不過來，那是要按不止一次紀元去算的。
    這麽長的時間，按照軒轅的行事風格，他那個龐大後宮擴充到三萬，甚至三十萬乃至更多李天瀾都不會覺得奇怪。
    這不止是因為強者可以獲得更多資源的星際環境。
    繁衍同樣也是至尊的重要職責之一。
    至尊是中立陣營的說法。
    而在整個世界的角度來看，至尊，就是權柄。
    是各大陣營間最最頂端的力量。
    總共就那麽二十來個生物，每一個都代表著宇宙間某一部分的力量，絕對重要的地位同樣讓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有著巨大到不可思議的影響力。
    也正因為如此，九級權限才會被稱之為巔峰強者。
    權柄在相互對峙相互製衡。
    除非在最關鍵，最特殊的時期，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裏，九級權限就代表著星際間戰鬥力的天花板，同樣也是某一條權限的巔峰強度。
    所以他們才被稱之為巔峰強者。
    至尊不可輕動意味著他們大部分時間都要坐鎮於陣營的大後方。
    他們可以一定程度上庇護陣營的安全，可除此之外，他們還能幹什麽？
    他們能做的事情有很多，但除了庇護陣營外，對陣營貢獻最大的，大概就是生孩子。
    李天瀾和秦微白這種雙陣營雙權柄的夫妻因為有其特殊性，根本就無法複製，這個不用去說。
    但除了這種特殊情況之外，任何一個至尊子嗣，幾乎都有著可以直達八級權限的潛力。
    八級權限在中立陣營就是公侯層次，絕對的中堅力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陣營多一個八級權限，也算是整體實力在增加了。
    所以那位大帝才會如此熱衷擴建自己的後宮。
    畢竟每多一個孩子，都可能意味著自己的勢力，乃至於陣營的實力都增加一分。
    隻不過李天瀾不是很喜歡這種方式。
    他沒有看不起這種方法的意思，所謂中立，本身就是有一定隨心所欲的屬性在內的，對方身為至尊，有幾萬乃至幾十萬的女人這真的一點都不荒唐。
    他隻是單純的不喜歡這種繁衍方式。
    以他現在的地位，如果真的想要效仿自己曾經的學生，完全是可以選妃的，奇跡之城數十億人，就算他眼光再怎麽挑剔，挑出幾百幾千人總是不難的。
    可那又有什麽意義？
    至尊子嗣出生的概率比買彩票中獎的幾率都要低，小潮汐的出現完全就是中大獎的結果，女人多了或許可以提升這個概率，可主要原因還是在至尊本人身上，那點能提升的概率，甚至連基本數據都算不出來。
    現在秦微白，曦白，王月瞳，東城如是，皇甫秋水，韓新顏一起站在李天瀾麵前，李天瀾可以說這些都是自己的老婆。
    可這個團體如果擴大到上百個，甚至上千個，那麽那些人算什麽？
    還算老婆？
    狗屁，那連人都算不上了，充其量隻能說是屬於李天瀾的物品，那還有什麽意思？
    就算他這麽做了，真的多生了兩三個孩子，可李天瀾也不敢確定自己的孩子能活下來。
    那位大帝的後宮數量多誇張？
    至尊子嗣出生的概率再低，都這麽久了，他的孩子至少也該有幾十個甚至近百了。
    可如今整個中立陣營的八級權限也就是近百個，難道所有人都是那位大帝的孩子？
    李天瀾甚至特意問過軒轅無殤。
    事實上時空回廊目前的皇子皇女加起來，隻有十五個。
    而且這十五個，是編號，不是人。
    這意味著什麽？
    那位大帝確實有著幾十個孩子，他們確實也都有著到達八級權限的潛力，而且也都得到了時空回廊的資源傾斜...
    可問題是，有潛力，有資源，不代表著就能成長起來。
    漫長的時光裏，他們大部分都因為各種原因隕落，權限晉升失敗是少數，更多的，是死在跟秩序對抗的戰場上。
    活著的時候，他們是皇子。
    可隕落之後，他們甚至連編號都沒有。
    能在時空回廊留下編號的皇子皇女都是什麽人？
    軒轅無殤是時空回廊的九皇子，他是有編號的，三種權限的八級巔峰，在有編號的皇子中，他的實力都可以說是頂尖的，其他皇子皇女比他或許差一些，但由此可見這所謂的編號門檻到底有多麽高。
    至少八級權限，才能擁有一個編號。
    時空回廊的皇子皇女目前有十五個編號，但十五個編號也不代表十五個活人，目前軒轅大帝的子嗣裏，實力達到八級權限而且還活著的，包括軒轅無殤在內，隻有五個人。
    幾十個孩子到五個人...
    這其中的跨度有多麽殘酷，恐怕連大帝本人都說不出來。
    李天瀾沒辦法接受這種情況，更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和女人當成是某種物品。
    而且事實證明那位大帝的決策也沒什麽大用，孩子多了，存活率低了，而且除了太昊和風輕舞之外，從最初的那個時代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至尊子嗣晉升為巔峰強者，這也側麵說明了多生孩子的這條路也沒那麽靠譜。
    直白的說，對李天瀾而言，不是後宮他開不起，而是真的沒什麽性價比。
    他的子嗣雖然少，但質量高啊，而且是高到天上去的那種。
    太昊就不說了，新晉至尊，掌握了權柄的他已經從皇曦的長子蛻變成了這個宇宙間所有謊言的源頭，那位大帝生多少孩子能比得上太昊？
    風輕舞，如今在謊言權限這條道路上的高度僅次於父親和兄長，巔峰主宰，再沉澱沉澱，同樣可以嚐試著掌握權柄了，比孩子質量，李天瀾就算不出太昊，單出一張風輕舞就能團滅時空回廊的皇子皇女。
    李東城，雖然目前李東城還沒有成為巔峰強者，可作為李天瀾和秦微白的孩子，他的的速度衝到了八級權限的巔峰，這個紀元就算他成不了殺神，下個紀元基本上也可以了。
    小潮汐是李天瀾和王月瞳的孩子，她的潛力上限跟正常的至尊子嗣一樣，都是八級。
    但這隻是她目前的潛力上限。
    而權限本身就是一條不斷逆天超越自我的過程，軒轅大帝最初時的天賦還不如現在的小潮汐呢，可還不是照樣成了至尊？誰就真的敢說小潮汐的未來一定會比她的幾個哥哥姐姐差？
    沒有那麽多的子嗣意味著李天瀾恢複到巔峰跟秩序對峙的時候，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去認真的，悉心培養每一個子嗣。
    至少在他看來，關於後代，關於家庭，他選擇的方向才是最正確的。
    李天瀾的眼神有些恍惚。
    直到東城如是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在想什麽？”
    “嗯？”
    李天瀾愣了一下：“在想你們，還有小潮汐，想我們的家庭...”
    他說著話，又給兩個女人倒了杯酒。
    二兩多的酒杯，兩杯下去，已經接近半斤了。
    這次東城如是極為主動的將酒水一飲而盡，然後似乎是鼓足了勇氣，看著李天瀾，認真道：“天瀾，我也想要給你生一個孩子，我們的孩子...”
    “好啊。”
    李天瀾看了看東城如是認真的臉龐，又看了看眼波朦朧的王月瞳，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讓月瞳教教你該怎麽做。”
    王月瞳下意識的瞪了李天瀾一眼，媚眼如絲。
    “你不願意？”
    李天瀾保持著笑意，看著王月瞳，看似隨意的問了一句。
    這裏所謂的願不願意到底有多麽的意味深長王月瞳自然是懂的。
    她去教東城如是，怎麽教，自身不參與可能嗎？
    王月瞳的臉色更紅了，但卻又不想在東城如是麵前示弱，幹脆偏過頭，低聲道：“你讓她叫我姐姐，我...我就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