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風輕舞消失了。
    在即將徹底取代真實的風輕舞的時候，因為輪回權柄的影響，整片時空都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林十一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他的臉色一點點的陰沉下來，憤怒和憎惡的情況下，他的眼眸並沒有出現什麽怨毒的色彩，而是變得一片漆黑，仿佛要吞噬一切。
    人皇站在飄蕩在半空的小船上，看著孩童模樣的林十一，微微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麽，氣息也在短時間裏變得有些不穩定。
    從血緣關係上來說，林十一是錦繡的兒子，也就是他的外孫。
    戰神和錦繡一子一女，這本就是常識性的事情，作為外公，林十一每次去戰神界，人皇都會通過靈犀的手塞給他不少好東西，祖孫倆關係並不陌生，甚至極為親近，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林十一的身影就從他的記憶裏消失了。
    最開始是戰神讓林十一來奇跡之城。
    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戰神讓林十一來奇跡之城這件事情甚至都不存在了，有關林十一的一切都開始慢慢的淡化消失，了無痕跡。
    直到現在。
    此時此刻。
    當林十一的本體以孩童模樣站在他麵前的時候，人皇才在恍惚之中恢複了所有的記憶。
    “怎麽回事？”
    人皇直接看向了風輕舞。
    在他的記憶裏，林十一選擇的是武道權限，而且隻有八級修羅的層次，現在顯然不對勁。
    風輕舞簡明扼要：“新權限，應該是當年的父皇和太一的局，這是他已經達到了至尊層次的本體，另外還有一道清醒的思維意識逃出來，現在在朝歌。”
    人皇頓時沉默了下來。
    身為至尊，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已經很少了。
    林十一明明是武道權限的八級，此時卻成了新權限的至尊。
    任何人包括至尊在內，想要在原有的權限上麵再多一條權限，都需要紀元來過度，人皇現在如此狼狽，就是因為在本紀元他沒辦法選擇命運權限，直接造成了輪回權柄和武道權限的衝突，他隻有在新紀元，才能選擇命運權限來解決問題。
    可林十一卻在一個紀元的時間裏從武道權限變成了新權限的至尊...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林十一成為至尊，隻是一個結果。
    而造成這個結果的過程，還沒有發生。
    現在是成為至尊但卻幾乎被秩序同化的林十一站在這裏。
    可實際上在當前這個時間點，林十一甚至都沒有回歸，更沒有接觸新權限。
    時間錯誤...
    也就是說，林十一是來自於未來。
    而且不是單純的未來，這是跨越紀元的降臨。
    這是皇曦的棋局。
    但這盤棋他無論怎麽下，其中必然是少不了戰神的配合的。
    但人皇對此一無所知。
    人皇有些心累，了解到所謂的新權限，了解到時間的錯誤，了解到林十一本體的處境和那道清醒的思維意識之後，他大致已經明白了自己在隕落之前到底要做些什麽。
    “拖住。”
    人皇平靜開口，言簡意賅。
    從權限的角度上而言，除了武道權限之外，其他任何權限在超越了八級層次達到九級之後，基本上都進入了相對唯心甚至絕對唯心的世界。
    因為真實烙印的原因，隕落和回歸無法被打斷，所以強弱的概念也在被無限的模糊。
    至尊和九級權限尚且能夠對比，那是因為至尊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九級權限的巔峰強者隕落。
    巔峰強者隕落後開始回歸，這個過程至尊都無法打斷，但至尊卻可以在巔峰強者回歸後再次讓他隕落。
    所以巔峰強者無法反抗至尊。
    可至尊與至尊之間，所謂的強弱，已經很難分清楚了。
    每一個權柄都是各自領域內的絕對至高。
    單權柄，雙權柄，三權柄，甚至融合權柄，真正對比起來，其實很難說什麽強弱。
    三權柄甚至是融合權柄自然比單權柄要強，這是顯而易見的，可但權柄在自己的領域內仍舊是無敵的，融合權柄再怎麽強也很難奈何單權柄。
    融合權柄比單權柄強勢的地方，並不是威力，而是自身的影響範圍。
    所以在大部分時候，權柄和權柄之間的戰鬥都枯燥而無聊。
    那是各種概念的交鋒，絕對唯心的世界，甚至連勝負這種概念都會顯得無比模糊。
    當然，這並不是說至尊不會隕落。
    畢竟皇曦和曦白也隕落了。
    至尊的隕落放在中立陣營的角度自然是慘敗，因為中立陣營從來都沒有贏過。
    可如果隻是局限在至尊自己身上，不去考慮其他的話，至尊的隕落，卻並不意味著是至尊本身輸了。
    當初世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導致皇曦隕落。
    但隨著皇曦的隕落，世界掌握的最強權柄·秩序同樣也陷入了沉寂，說是平局一點都不過分，至於後麵中立陣營的淒慘雖然是事實，但誰也不能說就是皇曦輸給了秩序。
    而當前這種情況下。
    林十一，人皇，李天瀾，風輕舞。
    除了風輕舞還很稚嫩外，其他三位都是各自領域的至高，是無數概念的總和。
    三打一，看起來是優勢在我，但實際上，人皇自己是個控場的。
    在他隕落之前，他要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拖住。
    拖住這個眼前這個局麵。
    風輕舞不能出問題。
    她距離謊言權限的第三權柄已經很近，此時是紀元末期，如果她可以存活到世界徹底終結的那一刻再隕落的話，下一紀元，她就可以準備嚐試著真正掌握權柄了。
    李天瀾同樣不能出事。
    自由權柄如果在這裏隕落回歸，那才是出了大問題，至少對李天瀾而言是個極大的麻煩。
    而林十一...
    同樣也不能出問題。
    林十一的本體出現在這裏，呈現的是被世界掌控，被秩序同化的狀態，而他的一道思維意識還在朝歌城等著翻盤，林十一本體如果沉寂，那那道思維意識和他的聯係就很難再保持住。
    所以此時這片時空有四個人，打是必須要打的，但誰他媽都不能出事。
    不，不對。
    人皇自己作為場控，當一切都符合預期的時候，他自己是可以出事的。
    誰都不能死，就他自己能死，想怎麽死就怎麽死。
    局麵似乎已經變得很清晰了。
    自由權柄轉變成囚徒，李天瀾可以在各種概念上徹底囚禁這片時空。
    除非世界可以在相關概念上碾壓囚徒，不然隻是博弈的情況下，當前事實都發生了，林十一根本就沒辦法離開這裏。
    而輪回權柄可以讓世界輪回，各種概念，甚至包括真實烙印，事實和推測，起因與結果都可以輪回。
    人皇在這裏，哪怕這裏真的有人死了，他也可以讓人輪回回到最好的狀態。
    至於風輕舞...
    現在就是個打醬油的，她真正的作用，要在之後才能體現出來。
    所謂的之後，則要看李天瀾那邊的動作。
    李天瀾現在在哪，人皇不清楚，可整個棋局都推進到了這一步，李天瀾在做什麽人皇是可以推測的。
    李天瀾現在應該就是在忙活著跟林十一相關的事情，這件事情具體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忙活的這件事情一旦有了結果，必然會給林十一在朝歌的那道清醒的思維意識提供極大的助力和底牌。
    而人皇他們現在負責的，就是維持住現在的局麵，一直維持到李天瀾把事情做完，等到林十一拿著底牌正式入場，從世界手中拿回自己的本體。
    這是新權限的對決。
    這甚至是新權限成為至尊後必然要經曆的過程。
    那個時候，人皇和李天瀾就可以退場。
    風輕舞則開始在林十一爭奪本體的情況下發揮作用。
    而眼下在這片時空裏，囚徒加輪回麵對林十一，不說勝算，至少沒有什麽失敗的可能。
    林十一跑不了。
    也改變不了結果。
    這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小心一些。”
    風輕舞刻意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不去看比自己還漂亮，比自己還像個女皇的父親...
    她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新權限很不對勁，他似乎可以直接影響到真實烙印...”
    人皇內心微微一沉：“什麽意思？”
    “新權限跟記憶有關，記憶權限會直達虛無權柄，利用虛無權柄，他似乎可以影響我們真實烙印，讓他記憶裏的我們，來取代現實中的我們...”
    風輕舞自己也有些不確定，她說的這個事實可以說是極為驚悚的，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巔峰強者和至尊所謂的隕落回歸就成了笑話。
    他們的真實烙印被虛無化，對方記憶中的他們取代現實裏的他們，在把真實烙印轉移過來...
    那還談什麽回歸？
    本質上他們就沒有隕落，自然無法回歸。
    可現實中的他們，就等於是徹底死亡了。
    虛無權柄到底能不能做到這一步，風輕舞也不清楚，但剛才她自爆真實烙印的時候，是真的感受到了那種威脅。
    “三級權限·黑暗典獄長能力達到至尊層次的變化。”
    李天瀾脆生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林十一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了一身紅裙傾國傾城的李天瀾。
    無數畫麵在他的眼神中開始瘋狂翻湧。
    李天瀾嫣然一笑，單手直接揚起了自己的長裙。
    兩條白生生的修長如玉的大腿在裙擺下一閃而逝。
    李天瀾的聲音回蕩於天地，細膩而軟綿：“小家夥，來姐姐這裏...”
    人皇：“......”
    風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