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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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場優勢是個很容易理解的概念,甚至很多時候,對於所有人,對於所有事都有極好的效果。
    主場優勢放在權限上麵,同樣也是生效的。
    對於中立三權限而言,身為生命,身處世界,智慧生命幾乎沒有主場,所以最純粹的武道權限從來都不需要主場。
    謊言權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扭曲對方的主場。
    命運權限則是可以在戰鬥的時候憑空製造自己的主場。
    而對於秩序四權限來說,所謂的主場優勢,可以說是四權限最核心的東西之一。
    這四條權限的強者幾乎時時刻刻都會處在自己的主場範圍內,掌握著秩序權限的中立強者還相對靈活一些,而那些真正的秩序生物,對自己的主場更是無比看中。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秩序生物都不會離開自己的主場範圍。
    這看起來是限製。
    但實際上,這才是最讓中立陣營絕望的侵襲。
    當秩序陣營在紀元末期徹底終結中立陣營的時候,秩序陣營的九級權限,甚至是權柄出於基本不會離開自己主場的‘限製’,他們會第一時間將不是自己主場的所有區域都徹底變成自己的主場。
    所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秩序生物在麵對中立陣營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從來都不是純粹的廝殺,而是強行改變環境,將陌生的區域變成自己的主場。
    秩序四權限在自己的主場內都會得到極大的增強。
    這一點同樣很好理解。
    但這樣的增強,應該是局限在某一個方麵才對。
    主場優勢會將對方的某個優勢擴大到極致。
    這是中立陣營對於秩序權限主場的正確理解。
    可眼下的記憶權限是什麽情況?
    一個看上去明明是專注於各種概念的新權限,在自己的主場內搏殺能力甚至能比武道權限都要強?
    這是彌補了自身的短板,還是說...
    人皇深深呼吸,沉聲道:“記憶權限的主場優勢是彌補自身搏殺能力的不足?”
    如果隻是彌補自身短板的話,雖然增強到這種程度有些離譜,但他還能勉強接受。
    可如果不是呢?
    如果記憶權限的主場優勢不是在彌補自己的短板,那意味著什麽?
    一個專注於概念的權限,大部分的破壞力自然是集中在概念領域,真正的搏殺能力偏弱。
    可要是有這麽一條權限,在自己的主場領域內獲得增強和加成,在不是彌補自身短板的情況下讓自身的搏殺能力接近武道甚至超越武道權限的話...
    那麽在概念領域,對方又會被加強到什麽程度?
    李天瀾看了人皇一眼。
    他那張此時完全堪比秦微白的完美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重複了一句:“在這片時空裏,他就是無敵的。”
    人皇臉色一黑。
    再怎麽見過大場麵,再怎麽有城府,此時他也有種想罵人的程度。
    李天瀾現在狀態再怎麽差勁那也是至尊。
    站在他的層次上說林十一在自己的主場中無敵。
    這種無敵即便不是絕對的,但李天瀾現在能說出這種話,至少證明對於大部分至尊而言,這是絕對的。
    記憶權限的主場內,對方絕對無敵...
    本以為自己這次過來隻是簡單的負責控場,可如果對方真的絕對無敵的話,這控場哪有這麽容易?
    他們幾個,風輕舞層次不夠,李天瀾狀態不全,人皇自身一樣有著權柄和權限的衝突...
    對麵是一個在自己主場中絕對無敵的至尊,他們這邊卻一個狀態好的至尊都沒有。
    想要完美控場,哪有這麽容易?
    “你和太一都弄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人皇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語氣更加的不平靜。
    李天瀾麵無表情。
    自己當初到底做了什麽,自己都忘了,眼下這種局麵...
    “還有什麽情報,一起說出來。”
    人皇直接問道。
    接下來如果不能安穩控場的話,那麽他也要出手了。
    而此時他還對新權限一無所知,局麵不是一般的被動,如果情報足夠的話,他可以根據情報勉強整理出一條核心邏輯,無論如何,都能給林十一一定的限製。
    李天瀾歪了歪腦袋,長發散落,露出了粉嫩晶瑩的耳垂:“我能透露給你的,隻有記憶權限的稱呼。”
    “一級權限·旅者。
    二級權限·探索先驅。
    三級權限·黑暗典獄長。
    四級權限·黎明守衛。
    五級權限·統治者。
    六級權限·撕裂者。
    七級權限·神秘陰影。
    八級權限·虛幻神明。
    九級權限·虛無。”
    人皇的麵前浮現出了一道朦朧的光幕,隨著李天瀾開口,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浮現在了光幕上麵。
    無數的線條在光幕內部飛舞,圍繞著一個個名稱,開始不斷的分析推測記憶權限的能力。
    “為什麽不多說點?”
    人皇一邊分析一邊問道。
    李天瀾怔了怔:“多說什麽?”
    “多說...”
    人皇也愣了下,開口的瞬間,他突然忘記了自己到底要問什麽。
    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身前。
    在他身前浮現出來的光幕正在緩緩消散,上麵所記載的內容,他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人皇的眼神從困惑變得平靜。
    這種轉變越來越明顯。
    他總覺得自己剛才忘記了什麽,隨著時間滴答滴答的流逝,他連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麽這件事都給忘記了。
    “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驟然響起。
    無窮無盡的生命力形成的濃鬱霧氣如同實質般直接炸開。
    一身紅裙的李天瀾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身體已經炸成了漫天的濃霧,浩浩蕩蕩。
    人皇陡然反應過來,明白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麽。
    剛才使用了輪回權柄將一切倒退後,他們忘記了繼續攻擊林十一。
    這個念頭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被人皇確認。
    於是他徹底忘記了剛才跟李天瀾的所有討論,隻記得是他們剛才忘記了攻擊林十一。
    這確實是事實,但不是全部。
    而一個不是全部的事實,在不正確的影響下,完全覆蓋了人皇的記憶。
    白霧飛快湧動,李天瀾的身影重新凝聚出來,臉色冰冷。
    “剛才怎麽回事?”
    她突然問道。
    人皇內心莫名的覺得有些怪異,但卻不知道怪異在哪,他搖了搖頭,凝重道:“沒看清。”
    頓了下,他繼續開口道:“他強的有點過分了。這種狀態...新權限可以運用概念,還有這不亞於武道權限的近身能力?”
    說完這句話,他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句話特別熟悉,好像什麽時候說過一樣。
    “他甚至可以影響真實烙印。”
    風輕舞補充了一句。
    “如果條件足夠的話,他的近身搏殺能力甚至會比武道都強。”
    “你知道什麽?”
    “記憶權限二級,名為探索先驅。
    所謂探索,是對某一片區域的絕對掌控,相當於是主場,在主場內作戰,他的各方麵能力都會有極大的增幅,如今這片時空就相當於是他的主場。
    某種程度上來說,在這片時空裏,他就是無敵的。”
    人皇的眉頭越皺越緊。
    李天瀾的聲音也低了下去。
    兩人同時覺得當前的對話有些熟悉,但卻絲毫找不到相關的記憶。
    林十一依舊安靜的站在那,盯著李天瀾和人皇,似乎沒有半點動手的意思。
    但他睜大的眼睛裏卻開始無聲無息的閃爍著種種模糊的畫麵。
    那是李天瀾和人皇遺忘的畫麵。
    那些畫麵極少,而且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但林十一一點都不著急。
    至少他找到了切入點。
    而在三人之外,看起來就像是純粹打醬油的風輕舞身體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下,整個人的氣息都突然莫名的下滑了一截。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時候,風輕舞卻第一次受到了來自於父兄與世界的衝擊。
    整個世界的時空規則都在剛才那一瞬間迎來了一次無比激烈的扭曲和修正。
    謊言和真相兩種權柄仍舊在時空領域跟世界激烈對抗。
    作為在謊言權限上層次僅次於李天瀾和太昊的人,風輕舞首當其衝,在這樣的衝擊下,一時間她跟殘缺權柄的聯係甚至都有些鬆動。
    這自然不是好事。
    可也正是因為這次衝擊,風輕舞眼前的時間也開始跟著飛速的變幻。
    在時間的波動中,她看到了自己自爆了真實烙印,看到了父皇和人皇的入場,看到了父皇強行控製了林十一短暫的時間,看到了父皇的軀體被林十一一擊震碎。
    下一刻,風輕舞的臉色直接變了。
    她看到了自己,父皇還有人皇直接重複的兩次對話。
    一模一樣的對話。
    而他們三人卻誰都沒有發現不對。
    而兩次對話間發生的事情,風輕舞明明可以看到,但看見的畫麵卻開始變得模糊,她隻能隱約感覺到這兩次一樣的對話間發生了某些事情,但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沒有任何猶豫,風輕舞的身影直接開始穿梭時空,想要回到幾分鍾之前看個清楚。
    時間線在她身邊具現出來。
    她開始沿著時間行走,但卻仍舊看不清楚那兩次重複對話之間發生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似乎正在被某種力量影響,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
    風輕舞不知道這是什麽原因,但莫名的有種不安在不斷的醞釀。
    下一刻,她直接出現在了人皇和李天瀾麵前。
    人皇和李天瀾的視線第一時間鎖定在了風輕舞身上。
    “我們的對話重複過。”
    風輕舞直接開口道:“我是說,父皇剛剛關於探索先驅的那段內容,我們重複交流過,但我們誰都沒有察覺出不對。”
    林十一的嘴角勾起,在他眼神裏,風輕舞怎麽都看不清的那段時間組合成的畫麵正在從模糊變得清晰。
    而人皇和李天瀾的眼神依舊鎖定在風輕舞身上。
    “你們沒有察覺嗎?”
    風輕舞皺起眉頭,眼神愈發凝重。
    在她對麵,人皇和李天瀾仍舊在看著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位至尊才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確實也感覺到了剛才那段對話很熟悉。
    隻是...
    兩人再次看向了風輕舞。
    “怎麽了?”
    風輕舞有些莫名其妙。
    下一秒,她聽到了李天瀾的回答。
    或者說...
    是詢問。
    “你是誰?”
    李天瀾平靜道:“怎麽出現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