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巔峰之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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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行天氏的回答真的給了神君一種如在夢境中的感覺。
    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沒有聽清楚對方的話,於是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麽?”
    “我說,這是我的巔峰之謀。”
    行天氏的語氣愈發平靜清晰了。
    神君的表情愈發茫然,茫然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怒火:“你還需要這個?!你這是在作死,都已經從火坑裏出來了,正常避開都來不及,你主動往裏麵跳?”
    所謂巔峰之謀,並非指的是某個謀略有多麽精妙,多麽登峰造極,多麽天衣無縫。
    巔峰之謀中的巔峰二字,指的是目標。
    所謂巔峰,就是巔峰強者。
    無論對秩序還是對中立陣營而言,九級權限都實在太過珍惜。
    從世界初生到世界寂滅,中間一次次以億萬年來計算的紀元更迭,漫長的時光中,每一個巔峰強者,都是真正有名有姓的人物。
    無論什麽權限,隻要到達九級,那就有足夠的資格代表自己所處的勢力,甚至代表整個中立陣營。
    至尊已經是某個領域的至高,大部分時間裏,至尊都是在跟世界博弈,在屬於自己的領域裏跟世界相互拉扯,維護整個中立的穩定。
    在星空之中,至尊是極少出手的,沒那個精力,也不能有那個心思,因為至尊一直在跟世界意誌在某個領域內不斷糾纏,在絕大多數情況下,至尊全力出手隻意味著一件事情:紀元更迭。
    而極少數的情況下,至尊全力出手,則意味著世界寂滅。
    所以在中立陣營漫長的時光裏,九級權限,就是中立陣營的最高戰力,也被稱之為巔峰強者。
    這個層次對中立陣營多麽重要,無論怎麽強調都不為過。
    也正是因為太過重要,所以一位新的九級權限誕生,同樣會引起整個中立陣營的波瀾。
    這種波瀾之下,是無數的謀劃,無數的投資,無數的利益交換,無數的陰謀算計。
    當某個站在八級權限巔峰,且還參與著潛力可以舍命一搏的大人物決定衝擊九級權限的時候,以他為中心,無數的文明,豪門,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自然而然的圍繞著他來布局。
    這種東西是避不開的。
    生命一旦有想法,那麽在合適的時候,就必然會形成最複雜的局勢。
    一旦某位真正的大人物要晉升九級權限,那麽無數的文明勢力都會從中看到自己的未來,又或者看到自己的下場。
    從這個結果上一路推演,對方成功了如何,失敗了如何。
    繼續衍生下去,就是怎麽樣才能增加對方的成功率,怎麽樣才能降低對方的成功率。
    自己應該怎麽支持對方。
    自己應該怎麽破壞對方的晉升。
    甚至這麽好的機會,自己有沒有可能取代對方,竊取對方的位置。
    對方一旦失敗,他殘餘的勢力該怎麽瓜分,對方一旦成功,自己又應該分割多少利益,如果己方竊取了對方的位置,有多大機會成為巔峰強者...
    這隻是最簡單的思維,而順著這些簡單思維,又可以延伸出無數更加複雜的操作。
    隨著晉升者在這條道路上越走越遠,一家家的豪門,一個個大型文明,一個個複雜勢力,要麽心甘情願,要麽身不由己,要麽懵懵懂懂,但最終都會被徹底卷進去。
    被卷進去的豪門文明自己內部也會出現不同的聲音。
    複雜的局麵會從晉升者身邊蔓延出去,最終形成一個幾乎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怖漩渦。
    而漩渦的平息隻有兩種方式,要麽晉升者晉升失敗,要麽成功。
    截然不同的結果,也意味著漩渦平息的方式會截然不同。
    而這從最開始到出現最終結果的整個過程裏,一個個人,一個個勢力,一個個文明與豪門所做的一切,就是所謂的巔峰之謀。
    圖謀巔峰強者的位置,投資巔峰強者的未來,阻止巔峰強者的誕生。
    不同的立場,不同的動作,千變萬化,最終引起整個大局的動蕩。
    現如今的中立陣營,沒有任何巔峰強者能逃過這一劫。
    欺天神君公孫氏。
    戰爭天君行天氏。
    龍族的風華,乃至風輕舞,太昊...
    無論是誰,隻要走到了這個層次,就必然會經曆這些,有人希望你能更進一步,自然就有人希望你徹底失敗,每個人都會有朋友,也都會有敵人,同樣也會有看似不相幹但卻一直保持著嫉妒心的人。
    當巔峰強者的層次關乎到整個中立陣營的大局的時候,走到這一步的晉升者引起的動蕩,必然也會席卷整個中立陣營。
    這就是巔峰之謀,幾乎每一次的巔峰之謀,都會引起陣營內多個超一線豪門徹底消亡,各大文明,各個種族,所有人都在賭,壓下了重注的人一旦失敗,下場可想而知。
    欺天神君已經不知道中立陣營自本世界以來已經經曆了多少次巔峰之謀,如今的九級權限看起來就這麽幾個,但這幾個是成功了,巔峰之謀關乎九級權限,實際上失敗的次數更多。
    而巔峰之謀每一次出現,都意味著大量中立勢力的消亡以及小部分人的一飛衝天,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中立陣營內部的自我清洗,殘酷程度甚至堪比中立對抗秩序的損失。
    很顯然,在神君的視線之外,又一場巔峰之謀已經形成。
    而行天氏作為知情者,甚至是推動者,已經在這次的巔峰之謀中提前下了重注。
    這也是最讓神君不理解的地方。
    他們本身都已經是巔峰強者,自己也經曆過巔峰之謀,早就已經跳出了火坑。
    作為巔峰強者,他們的身份是絕對超然的,完全可以無視一切,這樣的情況下,行天氏主動參與進來有什麽好處?
    “我跟不上你的思路。”
    神君突然歎了口氣,搖頭道:“也無法理解。”
    行天氏深深看了神君一眼。
    欺天神君公孫氏,本世界中立陣營最古老的巔峰強者,他成為巔峰強者的時間甚至還略早於軒轅大帝,隻不過神君再怎麽妖孽到了這個層次也到了極限,謊言權限的九級下位主宰,勉勉強強靠近中位的層次,然後就徹底沒了晉升的希望。
    後來隨著行天氏和逐風氏的突飛猛進,神君愈發低調起來,再然後,就是太昊和風輕舞的晉升。
    兩位殺神兩位主宰支撐起了時空回廊最豪華的架構,神君這位主宰日子過得愈發悠閑。
    再怎麽樣也是九級主宰,他低調不代表真的就會被邊緣化,也沒人敢把他邊緣化,於他而言,這種不需要他承擔多少重擔,日子又能過得舒舒服服的生活是他最想要的。
    神君行事也不霸道,自從自身成了巔峰強者之後,他沒有參與過任何一次巔峰之謀,反而喜歡在中立陣營遊戲人間,遇到有潛力的年輕人,能給點好處就給點好處,覺得對方有趣了,也不介意結個善緣,其他由八級權限支撐的公候家族,不管熟不熟,有事求到他這裏,隻要能辦且不是太麻煩,神君也不會拒絕,誰遇到難處了,神君也會主動伸把手。
    他不求回報,中立陣營也沒幾個人有資格說能給他什麽回報,一次次紀元更迭下來,神君行事風格一直如此,在整個中立陣營都積攢下了極為難得的好人緣。
    大帝信任他,戰神尊重他,他真的閑的無聊了,現在去登人王府邸,爭分奪秒每一天時間都很重要隨時有可能走上至尊位置的人王也願意出來跟他喝兩杯。
    太昊再怎麽神秘,風輕舞性格再怎麽惡劣,大部分時候見了他也會喊一聲老師。
    公孫氏的後人行走在星空中,無論走到哪,那些公候家族都會有意無意的照顧著。
    隨著太昊沉寂,戰神離開,人王沉寂,逐風氏隕落,風輕舞還是個不管事的,巔峰強者行列裏,眼下就三個支柱。
    龍族那邊的支柱已經不穩了,大概率會去戰神界。
    如今也就隻剩下神君和行天氏。
    行天氏因為戰神的關係,日子過得挺狼狽,但神君也沒想著跟他爭權奪利,所以名義上,行天氏依舊掌握著時空回廊大部分的權力,沒有什麽利益衝突,兩人之間關係自然也不會差。
    兩位巔峰強者極少數的一起行動中,神君也懶得跟行天氏搶什麽風頭,安心做輔助。
    所以類似的‘我跟不上你思路’,‘我不理解’這樣的話,神君說過不止一次。
    但從來沒有哪一次會像是現在這樣,他是帶著嘲諷的語氣說出來的。
    他是真的不理解行天氏的思維邏輯。
    巔峰之謀聽起來高端,但在已經是巔峰強者的他們眼中,也就是一個笑話,或者說是火坑,參與進去即便是押注成功了,收獲也是有限,可一旦失敗,巔峰強者也是有家族的,他們自身沒事,可在巔峰之謀中都撕破臉了,他們的家族必然要傷筋動骨,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苦去做?
    可行天氏偏偏就做了,而且還是在這次巔峰之謀還沒有具體端倪的時候直接出麵,這賣力程度,簡直讓神君都有些目瞪口呆。
    “求活而已。”
    行天氏搖了搖頭:“處境太差,總要想個辦法來改變一下。”
    神君眯了眯眼睛,突然道:“這次巔峰之謀的中心,是逐風盈?”
    行天氏出現在這裏阻攔他,在眼下,在近期,這件事情似乎隻能跟戰神界那位少司命有關係。
    “她狀態不錯。”
    行天氏聲音平淡。
    逐風盈可以說是中立陣營在八級權限這個層次裏的代表人物,她掌握的還是八級權限中人數最少的謊言權限,除開至尊和巔峰強者之外,她幾乎已經算是謊言權限的代表人物了,狀態比起她大哥逐風野還要好一些。
    “還是嫩了點。”
    神君想了想,評價道:“不過她是有底牌的,如果底牌夠好的話,確實能搏一搏,但現在還太早了,你就算想出手,也不應該是現在,而你竟然還敢往戰神界的是情理摻和,你真覺得戰神陛下沒脾氣?”
    逐風盈到達八級權限巔峰已經超過了一個紀元的時間,她確實是有機會衝擊巔峰強者的,但說白了,類似的機會,類似的人,中立陣營幾個紀元下來雖然沒積累多少,但也並不算罕見。
    八級權限的強者本就極少,能走到八級權限巔峰的更是少數,可隻要走到這個層次,或多或少,都會有潛力衝擊九級權限。
    但也僅僅是有潛力而已。
    一點成功的可能性都沒有和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有什麽區別?
    百分之一的可能,成功率確實是有了,但整個中立陣營加起來也沒有一百個八級權限巔峰,這百分之一有什麽意義?
    逐風盈隻是有機會而已,但沒成功之前,又算得了什麽?
    而且神君打心眼裏也不覺得逐風盈有那個氣運,他是沒有參與這次巔峰之謀,但如果真的參與進去的話,他也不會支持逐風盈,沒有其他太複雜的原因,純粹是覺得逐風盈不配。
    他和逐風氏那位殺神關係是不錯的,但私人關係代表不了什麽。
    整個中立陣營發展到現在,父子父女或者母子母女都是巔峰強者的,整個中立陣營也就這麽幾個而已,而且都是一家人。
    皇曦一家,風輕舞和太昊現在都是巔峰強者,而且都是上位主宰。
    但這是因為李天瀾會找老婆,老婆找的好,血脈遺傳方麵,誰都羨慕不來。
    而除了皇曦這一家之外,中立陣營目前還根本就沒有父母是巔峰強者孩子也是巔峰強者這種狀況出現。
    至尊子嗣都目前都沒什麽辦法成為巔峰強者達成這種成就,逐風氏就有辦法了?
    至少在神君眼中,除了皇曦一家之外,最有可能達成這種成就的,不會是逐風氏和逐風盈。
    軒轅大帝和軒轅無殤是有可能達到這一步的,但也要一個紀元之後。
    還有就是戰神界已經開始正式承載氣運的錦繡。
    以及時空回廊人王身邊同樣在承載氣運的靈犀。
    如果人王可以在近期成為至尊,且和戰神一樣願意毫無保留給予支持的話,那麽琉璃和錦繡這對母女,也有可能都成為九級的殺神。
    逐風氏和逐風盈,真排不上號。
    即便她真有可能成為主宰,那至少也是兩三個紀元之後的事情了,這麽漫長的時光,結果現在掀起巔峰之謀,行天氏還下場了...
    神君腦子裏轉了好幾個彎,最終還是給出了四個字的總結:取死之道。
    “我隻是想帶著行天氏繼續活下去而已,求活是每個生命的本能。”
    行天氏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依舊堵在神君麵前。
    他雖然隻是一個通訊投影,但以神君的感知,可以清晰的察覺到行天氏的本體已經臨近了禹城。
    隻要他在,那麽神君就沒辦法離開這裏,無論是從現在,還是過去未來,他都沒辦法離開,除非真的撕破臉跟行天氏大打出手。
    神君隨意揮了揮手。
    細微的空間波動籠罩了行天氏的投影。
    行天氏的投影瞬間被還原成了無數數據,各種數據再次還原,組成了最原始的分子,虛擬和現實直接顛倒,大量的分子飛快組合,變成了一張座椅。
    行天氏投影破碎,他的劍氣分身出現在了神君身前。
    神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評價道:“你的本能挺高級的,明明是要求活,結果卻是反向操作?”
    “你的評價不準確。”
    行天氏搖了搖頭,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禹城:“你的評價,完全是建立在我這次巔峰之謀失敗的基礎上的,如果成功...”
    “即便成功,那也是幾個紀元之後的事情了,可巔峰之謀一旦開始,成果會一點點出現,而近期我們可以看到的成果是什麽,你我現在都很清楚了。”
    “那是你的假設,如果她可以在這一紀成為主宰呢?”
    行天氏突然問道。
    神君略微愣了一下。
    “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行天氏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神君沒急著反駁什麽,思考了很長時間,才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她的底牌,能大到這種程度?”
    很多人都覺得八級權限巔峰距離九級權限也就是一步之遙。
    可事實上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九級權限擁有真實烙印,不死不滅。
    而八級權限,隻是在沒有真實烙印的情況下,個體達到的最強狀態。
    這完全是兩個層次。
    八級權限到九級權限的差距,用級別去描述已經不太合適了,事關真實烙印,那完全是從無到有的變化。
    逐風盈是八級權限巔峰的領袖,而且已經很多年,可事實上她還有太多需要積累的地方,等所有東西都積累的差不多了,才能一點點嚐試著往前走,正常流程下,逐風盈不要說這個紀元成為主宰,她能在下個紀元結束之前接觸氣運,速度都算快的。
    然後在下下個紀元承載氣運,進入沉寂狀態,凝聚精神支柱,誕生真實烙印。
    最快的情況下,她可以在下下個紀元成為主宰,正常的情況下,那至少是三個紀元之後了。
    戰神界的錦繡能這麽快走到承載氣運這一步,第一是她自身潛力本就是極強,第二則是戰神不遺餘力的支持,各種核心資源不要錢一樣的往上堆,第三則是因為據說戰神和武道權限之間本身就有某種關聯,這其中還關乎舊世至尊的某些東西,錦繡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各種因素集合到一起,才有了錦繡現在的進境,而她現在也隻是開始承載氣運而已,距離成功還很遙遠,戰神界接下來在她和玲瓏身上的投入還會更加恐怖。
    逐風盈顯然沒這個待遇,條件也不符合,她憑什麽覺得自己這個紀元可以成為主宰?
    最重要的是,她還能讓行天氏也相信這一點。
    什麽樣的底牌能讓逐風盈無視幾個紀元的積累一步到位?
    而且...
    “假設如果她可以成功的話,她會給你什麽?”
    神君突然問道。
    行天氏猶豫了下,隨即變得坦然,事到如今,巔峰之謀已經開始,他已經沒有了隱瞞的必要:“如果成功的話,逐風盈會拜我為亞父,逐風氏和行天氏從此同氣連枝,守望互助,在不損害自身核心利益的情況下,兩家從此緊密相連,世代通婚,在各方麵展開合作,做到真正意義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她晉升成功之時,這種戰略合作會變成靈魂誓言,被她直接銘刻到逐風氏的血脈裏,對我,對行天氏而言,這就是最大的保障。”
    神君一時間無話可說。
    這個戰略同盟如果是真的,不,不用如果了,逐風盈一旦成為巔峰強者的話,靈魂誓言刻入血脈,那根本就沒有違反的可能性。
    這也就意味著逐風盈一旦成為主宰,中立陣營馬上就會出現一個由兩位巔峰強者組成的超級聯盟,就像是當初的戰神與人王。
    但這兩位巔峰強者卻不是孤家寡人,背後都有一個頂尖的巔峰家族,雙方一旦聯合,必然會超過現在的太氏,成為至尊之下的第一豪門。
    巔峰強者的影響力怎麽形容都不會誇張的,當兩個巔峰強者站在一起共同進退的時候,這種影響力還會被成倍的放大。
    行天氏目前所有的困境,都會因此消失。
    這確實是不錯的破局方法,但前提是逐風盈能夠成功。
    “方法是可行的,但是...”
    神君欲言又止:“陛下到時候的反應,還有未來...”
    他所說的陛下沒有前綴,那指的自然就是時空回廊的大帝。
    行天氏和逐風氏的巔峰之謀,開局獻祭的就是大帝的大舅哥,這是不是太帶勁了?
    “你覺得大帝會管麽?”
    行天氏語氣淡然:“我並不忌憚帝後太初,而太素,是沒希望成為巔峰強者的。”
    定國公太素是八級精神權限的靈魂牧者。
    精神權限屬於秩序。
    中立生命掌握秩序權限,八級權限巔峰就已經是天花板了,這不是有多少幾率可以晉升造物主的問題,而是從根本上,他就沒有半點晉升的可能性。
    太素的實力不容置疑,但上限就已經擺在那裏了。
    巔峰之謀,第一個謀的定國公,他的地位很高,他的實力很強,但隻要逐風盈可以成功晉升,那麽大帝就不會多說什麽。
    因為值得。
    所謂的中立沒有固化的層級觀念,強者為尊的觀念下,確實有人出身尊貴,但這並不意味著就不會死。
    中立有中立的規則。
    反過來說,這次巔峰之謀,如果逐風盈死在定國公手裏的話,戰神同樣也不會多說什麽。
    技不如人,野心超過了能力,死就死了。
    一係列的事情,至尊或許會在私下裏做什麽,但隻要明麵上不說什麽,那就很好處理了。
    “大帝或許還在觀察...”
    欺天神君有些言不由衷。
    “也許陛下早就知道了結果。”
    行天氏語氣平靜。
    “還是有些想不通,這次的事情,有些混亂。”
    神君歎了口氣,中立陣營中,他雖然低調,但卻可以說是最能掌握局麵的人之一,謊言權限的預知能力可以讓他在一瞬間遠離自己觀察的任何星係,任何星域,站在一個足夠遙遠的距離,將自己觀察的目標變成純粹的光,以此來觀看空間的變化。
    具體到某個人身上的話,他一樣可以穿梭時空,前往未來去觀看對方的發展。
    未來盡管是最難以把握的,但隻要抓到其中一種,他就可以做到心中有數了。
    “你看到了什麽?”
    行天氏遲疑了下,還是問道,並且給出了承諾:“放心,今天在這裏的所有交流,不會流傳出去。”
    “沒什麽不能說的。”
    神君搖搖頭:“我現在可以看到上百種未來,大多數的未來中,太素都死了,有的是死在自己的精神國度,有的是死在了晨曦星域,有的是跟逐風盈同歸於盡,有的是太素殺死了逐風盈,種種可能,都有幾率發生,但概率最大的,還是逐風盈殺死了太素,這也是最讓我不能理解的。”
    他是真的沒辦法理解,逐風盈到底是怎麽在太素的精神國度裏把對方弄死的。
    巔峰靈魂牧者與精神國度結合在一起,即便是巔峰強者親自下場,想在精神國度裏弄死他也隻能慢慢磨,逐風盈一個八級領袖,怎麽做到的?
    “上百種未來...”
    行天氏似乎有些不滿意,他微微皺了皺眉:“這麽少?”
    謊言權限在八級權限開始涉及到時間概念,到了這個層次,也就真正算是掌握了時空,時間和空間的結合。
    但八級的領袖,隻能回到過去,或者在現實中一定程度上加速時間流動。
    隻有到了主宰,才能真正涉足未來。
    可所謂的未來會有無數種可能,所謂無數,真的就是數之不盡,主宰也無法完全掌握,隻能掌握一定的未來。
    謊言權限到達至尊層次,成為權柄,才能將過去未來所有可能徹底掌握在手心。
    公孫氏已經是主宰,相對於無數可能,他隻是看到幾百種...
    “這說明我根本不會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麵去,而且以後也不會改變主意。”
    神君翻了個白眼,謊言權限掌握時空,更改過去未來,那也不是隨意更改的,前提是以自己為中心。
    關於定國公的事情,他能看到的極少,這完全是因為這件事情跟他沒什麽關係,而且他也不打算參與什麽。
    “還有個人...你...”
    行天氏深深呼吸:“我希望你給我一個答案,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說。”
    神君皺了皺眉。
    “巔峰之謀,謀定國公這件事情之後,逐風靜如何了?”
    逐風靜?
    逐風氏那個小修羅?
    神君對她的關注顯然不高,他認真的看了行天氏一眼,略微遲疑了下,還是揮了揮手。
    空間以他為中心不斷震蕩。
    神君眼神裏閃過了無數的色彩。
    “咦?”
    他突然咦了一聲:“我看不到這個人。”
    行天氏鬆了口氣,點點頭,鄭重道:“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