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一正在觀想。
    他確實是一個很勤奮，甚至可以說是很刻苦的人。
    這一點無論是衛國公還是軒轅無殤，都可以作證。
    無論是之前一個個小世界的曆練，還是陰影組織成立後的那些年，林十一隻要一有閑暇，都會進入觀想狀態。
    作為八級權限的修羅，林十一如今的武道樹早已變了模樣，在他意誌最為集中專注的情況下，所謂的武道樹，已經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巨人的模樣和林十一自己一模一樣，軀體為樹幹，四肢為枝葉，一個個穴位，一條條經脈都在流淌著璀璨的鋒芒。
    巨人腳踩虛空，雙手張開，以一種極為奇特的節奏呼吸著。
    林十一本人的呼吸節奏跟他觀想中的巨人始終保持一致。
    意誌愈發專注的狀態下，順著自身的武道理念，一條條可行的道路逐漸變得清晰，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
    這是武道最正確的修行方式。
    觀想法和呼吸法結合。
    七級權限之前，武道樹隻是武道樹，武者的觀想，就等於是在最純粹最專注的情況下，磨煉自己的‘意。’
    七級權限到八級權限這個階段，則是在尋找自己的道路。
    這是自創呼吸法和觀想法的過程。
    隻有自創的，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觀想法則是將武道樹按照自己的武道理念形成‘法相’，意誌與法相合一，保持同步節奏，則武道強者的力量就會無上限的增強。
    七級權限階段，所謂的武道法相很模糊，隨著武者確認了自己的道路，凝聚神形，來到修羅層次後，法相則會徹底清晰起來，自身和法相也會隨時保持節奏同步。
    在修羅層次上再次晉升，則是一道道神形化為真正意義上的神兵。
    武道法相手持九大神兵的時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巔峰修羅。
    而神形身為武道修羅的理念集合，每一道神形，都應該相互聯係，相互配合，形成最合理的搭配。
    但這隻是理想狀態下才會出現的情況。
    中立陣營絕大多數的武道修羅，都沒辦法讓自己不同的神形產生深層次的聯係，相互配合利用。
    巔峰修羅以武道法相手持九大神形，九大神形之中，但凡有兩道神形能夠深層次的聯係，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那就算是武道權限的實力大公爵。
    神形之間聯係起來的數量越多，在實力大公爵的層次裏，地位就越高。
    當武道法相手中的九大神形都可以相互聯係起來，那就是最最頂尖的武道權限實力大公爵，到了這一步，地位已經不在重要，那種層次的人物，講究的是以神形成陣，九大神形合一，獲得開天之力，承載氣運，轉換信仰，凝聚真實烙印，打造精神支柱，晉升殺神。
    林十一目前處在兩道神形可以相互建立聯係的階段。
    這意味著如果他從現在開始擺爛，不在追求未來，不斷透支潛力，隨意凝聚神形，隻要他湊夠了九大神形，他就可以成為守門員級別的實力大公爵，達到至尊子嗣的下限。
    但這顯然不是他願意接受的結果。
    所以從時空回廊回到鋒城，跟陳青雨吃了頓飯，想要去逐風氏拜訪被婉拒之後，他就一直留在自己的住處，琢磨著自己第三道神形的方向。
    所謂他的住處，嚴格說起來其實是錦繡的住處。
    他離開鋒城的時候還很小，心智都不成熟，隻是小孩子的他一直都是住在錦繡的院子裏。
    雖說以他現在的層次已經可以單獨劃分出一個‘小’院落，但習慣使然，從他回來後，他就直接來到了錦繡的住處，閉關思索，順便等待著自己前往邊荒的時機。
    李天瀾就站在林十一身邊，看著閉目觀想的林十一，若有所思。
    跟陳青雨小聚之後的戰神再次來到李天瀾麵前，同樣也在觀察著這個以後可能會有大出息的兒子。
    感受著林十一身上的氣息動蕩，他仔細感受了好一會，才搖搖頭道：“你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
    李天瀾搖搖頭：“但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麽事。”
    “你感覺不到？”
    戰神有些詫異。
    謊言權限的至尊感覺不到林十一的狀態很正常。
    但李天瀾感覺不到就很不正常。
    因為李天瀾不止是謊言權限的至尊，同樣也是武道權限的至尊。
    “‘自由’不在我這裏。”
    李天瀾搖搖頭，指了指林十一：“這片時空很特殊，我和自由的聯係很微弱，但如果我沒猜錯，自由應該是在守著這個小家夥，在未來時空。”
    “所以你現在暫時是雙權柄至尊？”
    戰神嘖了一聲。
    李天瀾嗬嗬笑了笑：“審判也不在我這裏，我現在隻是真相。”
    隻有單權柄的情況下，他現在才會有這麽好的狀態。
    戰神有些古怪的看了李天瀾一眼：“你對小十一夠關心的。”
    “他前路已斷。”
    李天瀾搖搖頭：“按現在的狀態，他最多還能凝聚一道神形，到時候三神形相互關聯，但也僅限於此了，在進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體內殘缺的真實烙印會徹底限製住他的未來。”
    戰神對此並沒有什麽意外。
    林十一體內有真實烙印的事情，他在林十一當初吸收行天氏那道神形的時候就知道了。
    隻是他還不清楚林十一回歸之前到底是誰。
    他看了看李天瀾，猶豫了下，還是沒問。
    因為如果沒意外的話，即便李天瀾現在說出來，他同樣也記不住，甚至李天瀾可能已經說過了，但他現在還是不知道。
    “你就這麽一直守在這裏嗎？”
    戰神問道：“會不會覺得有些無聊？”
    李天瀾看了他一眼：“現在星空中有很多個我，我出現在這裏，是因為這裏的氣息有些不對勁。”
    他猶豫了下，繼續道：“不是錦繡的氣息，但和錦繡有關係，我站在這裏，但順著錦繡的氣息，卻鎖定不到她的真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