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異象突生

字數:12184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反派他過分美麗[穿書]最新章節!

    如果訂閱比例低於70%的話隻能在36小時後看到更新了, 比心~  周望點頭。

    徐行之心中更有數了。

    盡管早就知曉孟重光在蠻荒中少有人能匹敵,但身為封山主人,獸皮人僅和孟重光打了一個照麵,便被手撕成那副德行,可見孟重光的確是不能輕易下嘴的硬骨頭。

    腳上鐐銬已去,徐行之半眯著眼,活動幾下腳腕後, 若有所思地問:“你剛才說什麽?那些人是拚了性命,前來救主嗎?”

    周望道:“據我所知, 在孟大哥和我舅舅他們進入蠻荒前,封山之主才是蠻荒的主人, 享四方朝拜。自從孟大哥進入蠻荒後, 這蠻荒之主便改弦易轍了。所以封山一向對我們深惡痛絕, 時常趁孟大哥不在, 率人來剿殺我們。不過這一次, 他們竟等不及孟大哥離開,傾巢出動, 一味衝殺, 誓要把他們的主人奪回, 倒真是重情重義。”

    徐行之仰頭望著帳頂,笑道:“……重情重義啊。”

    周望:“有哪裏不對?”

    徐行之說:“哪裏都不對。”

    周望疑惑, 不再靠牆而立, 而是走到床邊, 抱臂靠在雕花床框邊, 看向徐行之:“怎麽說?”

    徐行之雙手墊在腦後:“我問你,如果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被封山擄走,若想救回,需得趟過刀山火海,你可會去援救?”

    周望不假思索:“便是刀山火海又如何?自然是要去的。”

    徐行之:“因為什麽?”

    周望反問:“這還需要原因嗎?”

    徐行之:“為何不需要呢?”

    周望皺眉:“什麽意思?”

    徐行之笑:“人少的地方,紛爭會少;人愈多,紛爭愈盛。封山在蠻荒紮根多年,盤根錯節,手下眾多,犬牙交錯,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封山之主的位置。我若是封山之人,才不管這封山之主死活呢,保存實力,趁機奪取封山大權才是正道。可是這樣?”

    周望想一想,這話雖無賴,倒是有幾分道理,便追問道:“……所以?”

    “你剛才說,封山之人傾巢出動,竭死拚殺?”徐行之說,“我信這世上有重情重義之人,卻不相信這封山成群結隊、漫山遍野,皆是赤誠之輩。他們這般拚命,必然有所圖謀。”

    他翻身坐起,下了結論:“……那封山之主身上,必然有值得他們拚命的東西。”

    說著,他衝周望眨了一下眼睛:“怎樣?跟我去瞧瞧那位封山之主,看他手中握著什麽籌碼吧?”

    徐行之的笑臉很好看,風神疏朗,猶如清月入懷,饒是對男色無甚感覺的周望,也被他這一笑晃花了眼睛。

    下一秒,側身準備下床的徐行之雙膝一軟,對著周望就跪了下去。

    ……昨夜徐行之做了半個晚上的俎上魚肉,餘威尚在,腰酸得緊。

    周望咳嗽一聲,用纏了幾圈繃帶的手掌掩嘴,好擋住笑意。

    徐行之臉皮厚,倒也不很尷尬,伸出手對周望晃一晃,示意她拉自己起來。

    周望給他搭了把手,抓住他的梨花木右手,把他拉起身來。

    徐行之的右手是齊腕斷掉的,在拉他起來時,周望仍是免不了往那斷口處多看了幾眼,看起來對他斷手的緣由很感興趣。

    替周望分析了那麽多,其實徐行之心中清楚,能讓這群封山人不顧性命、前赴後繼的,唯有一樣東西。

    ……蠻荒之門的鑰匙。

    封山之主當然是人人可做,但如果丟了鑰匙,那對這些人來說,他們重見天日的唯一希望便就此斷絕,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永無止境的煎熬。

    那這封山之主,做來還有何趣味?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

    徐行之知曉那四把鑰匙的藏匿之地,按他本意,是將關於鑰匙的事情隱瞞下去,免得孟重光有走出蠻荒的機會。

    但封山之人的救援如此來勢洶洶,孟重光又不是癡傻之輩,隻需多想一層,便能猜到這被擒的封山之主身上,定然有什麽值得眾人為他賣命的寶貝。

    與其等孟重光他們發現這一點,不如徐行之自己提前去問上一問。

    若能逼問出鑰匙所在那是最好,逼問不出,起碼也能知道一些有價值的信息,怎麽算也不會吃虧。

    緩過腰酸腿軟的勁兒,徐行之與周望一起去了關押獸皮人的小室。

    大約是有所感應,獸皮人已然醒了。

    聽到門響,他歪著腦袋看過來,神情扭曲了一瞬,便麵目猙獰地笑將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弑師叛道的徐行之!”

    周望瞧了徐行之一眼,沒吭聲。

    左右這話是罵給原主聽的,徐行之不疼不癢地受了。

    他走到獸皮人身側,大咧咧地蹲了下來:“會說話了?挺好。能聽見聲音嗎?”

    獸皮人瞪他,眼裏盡是張裂的血絲。

    徐行之指向小窗外:“聽聽,你的屬下救你來了。說說看吧,你一來不算俊俏,二來又是個克妻殃子的倒黴相,他們為何要豁出性命來救你?”

    獸皮人二話不說,一口唾沫唾了過來。

    徐行之早有防備,在他喉結蠕動時便有意閃避,獸皮人那口血痰最終還是落在了地上。

    徐行之左手持扇,敲打著右手手背:“還是省些口水潤一潤喉,速速說清的好。”

    獸皮人目光愈加凶狠,可惜他脊柱受損,已然全癱,靈力尚存,卻分毫使不出來,急怒攻心,再瞧到徐行之這張臉,一把熊熊心火把他的眼睛都熬紅了:“你是什麽東西?狼子野心,背德無狀,先殺恩師,又做了那兔兒爺,和同門師弟□□,行那齷齪不堪之事,你當你在現世的種種所為,這蠻荒裏無人知曉嗎?”

    徐行之看著獸皮人,微微皺眉,不再說話。

    周望隻負責在一旁袖手觀望。她從不管這種審訊逼問的事情。

    這間小室就是為審訊而造的,隔三差五,孟重光都會拎一些蠻荒之人進來,背著所有人單獨審問這些人。

    不管這些人進去前是多麽囂張跋扈破口大罵,隻要和孟重光在同一間屋裏待上一時三刻,再被拎出來,一個個都乖順得像是雞崽子。

    見徐行之不言語,獸皮人的氣焰便又燃起來了。

    “以為我身在蠻荒,就不曉得你那起子髒事嗎?”獸皮人桀桀怪笑兩聲,“我近來得了一位美姬。說出她的名字,你怕是會嚇一跳。她也是你的熟人,對你那點爛事可是了若指……”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他便被徐行之猛然拎起,臉被狠狠按到了一側的牆上去。

    他本就身負重傷,現在猝不及防被人抓著頭發往牆上懟,哪裏有什麽還手之力可言,黝黑的臉肉被牆麵擠得變了形,可謂是睚眥盡裂。

    徐行之按緊他的腦袋,唇角挑起一點嘲諷的笑意:“……你要搞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這裏是你的封山嗎?你在這兒跟誰抖包袱賣關子呢?”

    周望驚訝,吹了一聲口哨。

    ……她好像明白,孟重光那些手段都是從誰那裏學來的了。

    獸皮人被擠得腦袋快要炸裂,氣怒難當:“徐行之,我非要將你碎……”

    徐行之反問:“碎什麽?”

    他摁住獸皮人的腦袋,碰雞蛋似的往牆上撞了幾下。

    獸皮人也算是有些修為,單靠一個凡人的臂力當然不至於碰碎他的腦袋,但是被人這般戲耍,他已是著了怒:“徐行之,你他媽……”

    徐行之已經懶得聽他這些嘮嘮叨叨不著邊際的碎話,轉身問周望:“有匕首嗎?”

    瞧了半天熱鬧的周望自然樂於加一把火,她從綁腿裏抽出一把匕首,走上前來,手捏住匕首刃,準備遞給徐行之。

    徐行之道:“不必給我,把匕首亮出來便是。”

    周望依言照做,將匕首在手裏滴溜溜挽了個花,潑雪似的鋒芒劃過,對準了獸皮人。

    徐行之拎住獸皮人,將他從牆上扯離,徑直把他的眼睛對準了匕首尖刃。

    獸皮人立時沒了聲響,腦門上滲出汗來,吭哧癟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徐行之說:“我問什麽你便答,少跟我說那些多餘的廢話,聽懂了嗎?”

    眼睛距離匕首僅半寸之遙,獸皮人瞳孔亂顫,連多掙紮一分也不敢,喉嚨裏極響亮地翻滾了幾聲。

    他雖說已是殘廢之軀,但一雙招子畢竟寶貴,匕首就抵在眼前,他終究是不敢再造次了。

    見他學會了閉嘴,徐行之便直接發問:“抓我做什麽?”

    獸皮人這回乖乖作答,一個贅餘的字兒都沒了:“獻給九枝燈。……還可以挾製孟重光。”

    徐行之:“想得挺好的啊。你認為把我獻給九枝燈,你便能從蠻荒出去?”

    獸皮人:“……是。”

    徐行之:“你難道不能自己出去嗎?”

    獸皮人頓了一頓,血絲迸裂的眼中閃出一絲慌亂:“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徐行之:“是真的聽不懂還是不想聽懂?讓你屬下趨之若鶩、就算送了命也要把你搶出來的寶貝究竟是什麽?”

    獸皮人竭盡全力怒吼:“我聽不懂!”

    徐行之也不欲和他多糾纏,輕描淡寫地一把掀了他的底牌:“讓我猜猜,是蠻荒鑰匙,可對?”

    獸皮人喉頭一縮,硬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周望的身體猛然一僵,握匕首的手指忍不住緊了緊。

    她本以為獸皮人手頭上攥著的該是什麽靈石寶物,沒想到竟是他們找了多年都難覓影蹤的蠻荒鑰匙。

    但是再一想,又著實是合情合理。

    若是那群人前來搶奪的是蠻荒鑰匙,那麽他們的癲狂和不顧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周望抬眼望向徐行之,眼中滿是訝異和崇慕:“你是怎麽猜到的?”

    ……不好意思,我手裏有劇本。

    徐行之先不作答,提住獸皮人的衣領,撥開他微微發潮的頭發,將嘴唇貼於他的耳邊,輕聲細語地替他分析現狀:“……你現如今已是殘軀,就算你的手下能把你搶回去,等到他們鑰匙奪走,你難道還指望他們養著你嗎?你最好的結局便是被他們棄於荒郊,遭怪物啃食,死無全屍。……你把鑰匙交給我們,起碼會走得痛快點兒。這個交易你覺得如何?”

    獸皮人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絕望痛罵:“徐行之,你這個混賬!”

    徐行之不以為恥道:“我是個大混賬,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這麽驚訝作甚?”

    獸皮人把齒關咬得咯咯作響,他閉上眼睛,時間很久,久到周望都以為他悲憤過度、昏厥過去時,他才豁然睜開眼睛。

    “隻有……碎片……”獸皮人慘聲道,“我這裏隻有鑰匙的碎片而已……”

    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徐行之一時間竟有了隔世之感。

    這一刻他真真切切地意識到,他的確來到了筆下角色的世界。

    然而要脫離這個世界,唯一的途徑竟是要手刃掉他們唯一的希望。

    那把匕首仍在徐行之的腰間,沉得要命,沉到幾乎要把他拉到地心裏去。

    那邊,在床上休憩的陸禦九看見了徐行之,稍稍直了直腰背:“徐師兄?怎麽不進來?”

    “怎麽傷到的?”徐行之將心思強行拽回正軌,走到床邊。

    陸禦九仍戴著那副醜陋無比、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的鐵製鬼麵,肩部的衣服已經被拆撕開來,經過元如晝的治療,創口已是恢複如初,但看他被血染透的半副衣襟,猶可判斷這個傷口原先有多麽猙獰。

    “他們帶了弓箭。”陸禦九接過元如晝遞來的水杯,“我沒注意。”

    周北南推了推他的腦袋:“誰要你總愛站在高處?簡直是活靶子。”

    陸禦九揉著被他推中的地方,隔著麵具瞪周北南:“要你管。”

    周北南雙臂交叉,靠在床頭,姿態和周望一模一樣:“我怎麽不管?我可怕你死了呢,我們兩個可是同氣連枝的一條命。”

    陸禦九的耳朵微微發了紅:“誰配跟你應天川周大公子一條命?我就是個清涼穀小弟子,高攀不上你。”

    周北南:“哈?這是什麽混賬話?”

    陸禦九昂起腦袋,頗不服氣:“這話是你自己說過的,你忘了?”

    周北南搔搔臉頰:“……我說過這樣的話?”

    陸禦九立即去找人尋求支援:“徐師兄,當時你可是在場的。周北南是不是說過這樣的話?”

    徐行之實在是記不得這種事,順手就拉了個偏架:“對,他說過。”

    陸禦九的口吻頓時像是得了父母撐腰的孩子:“徐師兄都這麽說了,你還不認!”

    周北南回過頭來,一臉“徐行之你特麽給我記住了”的表情。

    徐行之搖一搖折扇,伸出手來,想要幫陸禦九把臉上重若枷鎖的鬼麵具卸掉:“都躺下了,還戴著這個作甚?”

    還不等陸禦九阻止,周北南袖中一柄□□先亮了出來,阻在了徐行之和陸禦九之間。

    “別動他的麵具。”周北南還是一張插科打諢的笑臉,眼中卻多了幾分認真之色,“他不想叫別人看見他的臉。”

    ……好吧,不看便不看。

    徐行之從小開始便少有心事,為人直率坦蕩是一個原因,有仇必報又是另一個原因。

    因此在蠻荒的兩日兩夜,他過得著實不很愉快。

    徐行之是個受不住別人對他好的人。若是知道那天他撿回來的重傷之人是孟重光,徐行之絕對會趁那時便下手,一了百了,也省去了這後來的無窮麻煩。

    若是與這些人再多加接觸,徐行之隻怕自己的心事會有增無減,到時候下不去手,就更離不開這蠻荒,見不到父親與妹妹了。

    徐行之又與他們多絮叨幾句,便離開了陸禦九房間,準備回房。

    經過小室時,徐行之稍稍駐足。

    在盤問過獸皮人、並得到那片鑰匙碎片後,徐行之心中反倒生出了些疑惑。

    據他這幾日的觀察,孟重光並不像這封山之主一樣,四處招徠門徒、意謀逃出蠻荒,而隻是帶著區區幾人,在蠻荒中央地帶豎起了這樣一座高塔,一副要偏安一隅的模樣。

    孟重光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按理說,盡管蠻荒中藏有鑰匙碎片之事隻是傳言而已,但畢竟是一線希望。單憑孟重光的妖力,真想要逃出生天,大不了一一硬杠掃蕩過去,就能將蠻荒中諸家勢力撕成碎片,找回鑰匙,又何必要在蠻荒裏虛度這整整一十三年的光陰?

    心懷著疑惑,徐行之回到了房間。

    孟重光早已盤腿坐在榻上,姿容乖巧得很,雙手握拳撐在身前,乍一看像是隻蹲伏著的小狗崽。

    對於一開門便看見那人這件事,徐行之已是見怪不怪。

    他歎口氣,隨口問了一句:“你沒有自己的房間嗎?”

    孟重光微微睜大眼睛:“師兄這是要趕重光走嗎?”

    徐行之:“……”

    孟重光像是受到了莫大傷害,眼中噙了一汪水,委屈控訴道:“剛剛在小室裏,師兄便推開了重光,是我哪裏做得不對,惹師兄不開心了嗎?”

    別說,孟重光這小腔小調還真挺招人疼的,矯情起來也不容易叫人討厭。

    他越說越來勁:“我知道了,師兄是嫌重光殘暴,下手狠了。如果師兄不喜歡,以後重光不會再犯了,師兄……”

    眼看再不阻止,孟重光就要哭給自己看了,徐行之隻好出言安撫:“我不是這個意思。”

    孟重光可憐巴巴地眨眼睛:“真的?”

    徐行之:“……真的。”

    孟重光瞬間變臉,笑眼一彎,眼中猶自帶著淚水,笑得那叫一個美不勝收:“我就知道師兄對我天下第一好。”

    徐行之被他這副得了誇獎便饜足不已的小表情逗樂了,在床邊坐下。

    孟重光自然把頭倒下來,枕在徐行之大腿上。

    他的腦袋碰到了徐行之腰間的匕首,細微的觸感叫徐行之肌肉一僵,更親近的動作也做不出來了。

    ……自己本來是要來殺他的,卻要利用他信賴之人的身體,在談笑風生間取他性命,還有比這更虛偽的舉動嗎?

    為了轉移心中的愧疚感,徐行之嚐試岔開話題:“陸禦九的身體已無大礙。”

    孟重光有點不服氣。

    “師兄隻顧看陸禦九,都不管重光了。”孟重光擼起袖子,手臂上赫然有一條血口,“師兄,快看,重光也被人傷了。”

    徐行之看了一眼。

    ……的確需要快快看,如果晚看片刻,這像是指甲或小木片劃出來的口子八成就要自行愈合止血了。

    徐行之看過傷口三秒後,叫了他的名字:“孟重光。”

    孟重光立即露出怯怯的小動物目光,試圖萌混過關。

    徐行之不為所動:“……這傷口是你自己刮的吧。”

    孟重光飛快且心虛地瞟了一眼床頭的鏤花木欄,猶自嘴硬:“不是……是被人割傷……”

    徐行之挑眉,追問:“被什麽割傷?癢癢撓?”

    孟重光一下委屈起來,低著腦袋把袖子擼了下去,隻給徐行之留了一個失魂落魄的小發旋。

    徐行之:“……你在想什麽?”

    孟重光賭氣:“沒想什麽。”

    徐行之脫口而出:“不會是在想下次要把傷口劃大一些吧。”

    話一出口,徐行之自己先愣住了。

    相處才短短兩日光陰,他竟像是與孟重光相識許久了似的,幾乎不費什麽工夫便能猜中他心中所想。

    孟重光聞言卻特別高興,攬住了徐行之的腰,把臉埋在他精實的小腹處,半天不肯抬頭。

    半晌後,他甕聲甕氣地道:“……師兄知道重光心裏在想什麽,我好高興。”

    徐行之又好氣又好笑。

    這老妖精真是個孩子心性,哄一哄便能高興得如此真心實意。

    心情好轉後,孟重光又伸出雙手炫耀起來:“其實那群封山人根本禁不得打的,我費了些時間,把他們誘到了離高塔遠一些的地方,生怕吵了師兄安眠,也怕血腥氣熏著師兄……回來前,我還叫他們都去旁邊的小溪裏濯了手,洗了身子,所以才回來晚了,差點讓師兄遭害……”

    他聲音越來越小,雙眸鎖住徐行之的眼睛,用氣聲怯怯道:“若是師兄出了什麽事情,我該怎麽辦呢?”

    孟重光這副謹慎的小模樣,將徐行之的心口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既然孟重光已然提起獸皮人的事情,徐行之索性把剛才在頭腦中轉過的疑問問出了口:“在此之前,你不知道蠻荒裏可能有鑰匙碎片的事情嗎?”

    孟重光乖巧答道:“知道的。”

    “那為何不去尋找?”徐行之很是不解,“有了碎片,你便可以出去了。”

    這話由徐行之來說甚是怪異,畢竟他是來阻止孟重光走出蠻荒的,但他此刻很想知道,既然有希望,孟重光為何一直在蠻荒中延宕不出?

    過了許久,孟重光小小聲道:“……我以為師兄在蠻荒。”(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