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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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門遁甲是玄學了最高層次的法術,在古代被成為帝王之學,這門學問高深莫測,可測來世,號稱“學會奇門遁,來人不用問。”

    正因如此,這門秘術在古代隻由老師口傳給弟子,很多人自稱是玄學大師,卻隻會簡單的推演預測方式,敢說自己會奇門遁甲的人少之又少,在楚辭那個年代已經是這樣,放在現代,很難想象奇門遁甲的大師還能找出幾人。

    而奇門遁甲需要借助八卦圖來推演,根據八卦的不同方式定下八門吉凶,這八門分別為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可楚辭分明看到這磨盤被移到了死門上,死門最凶,他卻用磨盤來壓製住,其中必有問題。

    吊死鬼忍不住低聲道:“大師,你看了這麽久,到底看沒看出什麽?怎麽這家門口的陣法這麽厲害,連我們都進不去?”

    “智障!你是鬼!這麽小聲幹嘛?”水鬼嫌棄他。

    “我這不是替大師緊張嗎?”

    “放屁!大師是我們山的扛把子!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事!”

    楚辭心裏汗了下,失笑道:“承蒙你們看得起我!”

    當時拿起法器靠近了一些。

    眾鬼意外統一步調,齊齊往後退了散步。“大師!保重!我們會為你呐喊助威的!”

    “……”

    楚辭哼笑一聲,奇門遁甲把門口的擺設布成陣法,進去的時候必須小心,否則一旦落入陷阱,就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從陣法中走出來,楚辭對陣法不陌生,她屏息凝視,借助星體推演方位,很快,就來到鄭家門口。

    此時,楚辭對此大師的法力已經有了判斷,這人布的陣法雖然尚可,但比起她來還是差了很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她眼皮底下布陣,陷害楚家人而不被發覺?

    楚辭來到大門邊,正要偷偷進去,卻聽鄭家屋裏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那像是女人的聲音,淒慘尖利,似乎是難受到了極致,喊得讓人毛骨悚然。

    這聲音持續很久,以至於邊上的幾戶人家都亮起了燈,陸續有熟悉的人走過來。

    “你們也聽到了?”

    “是老鄭家的吧?好似是鄭家丫頭的聲音?”

    “鄭家丫頭出什麽事了?”

    好幾個鄉親們披著衣服走過來,楚辭見了,當下躲開。

    “鄭老大,你家閨女咋著了?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這大半夜的,孩子忽然喊什麽?真是怪了!”

    不多時,鄭老大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沒事!大丫半夜上廁所摔著了,現在已經睡了,你們先回去吧!”

    楚辭離了很遠都聽得出他聲音有些抖,鄉親們不是傻子,當下疑惑道:“真沒事吧?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呢?大丫喊的聲音太大了,鄭老大,要是真摔著了就送去醫院看看吧!雖然是個傻丫頭,到底是條人命。”

    說話的是村支書的媳婦,平日說話有些分量,鄭老大當下幹笑幾聲,粗聲說:

    “不礙事!大丫皮糙肉厚的,沒那麽嬌氣,你們也回吧!”

    沒多久,鄭老大的媳婦也出來說話了,人家當爹當媽的都說不礙事,倒顯得他們有些多管閑事了,鄉親們見狀,不約往回走。

    -

    等他們一走,楚辭掏出一張黃符,當下折成一隻紙鶴,她背靠鄭家的牆上,盤腿而坐,閉目凝神,快速念動咒語,當下,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毫無生命的紙鶴竟然扇動翅膀,從她的手中掙脫,快速往上飛去。

    撒豆成兵、折紙成兵、畫地為牢都是簡單的法術,用符咒賦予紙鶴短暫的生命,使得紙鶴聽從自己的命令,替自己看!

    楚辭的咒語越念越快,並喝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去!”

    紙鶴猛然飛進了鄭家院子,這一刻,紙鶴似乎化成了楚辭的眼睛,替她看清屋裏的一切,鄭家屋裏的擺設和楚家沒倆樣,事實上農村大部分家裏都這樣,廚房門口有一口水缸,邊上是一口井,而堂屋的桌腿上似乎拴著什麽動物,那動物有黑色的毛發,一直低著頭低聲叫喚,等紙鶴走近,楚辭才猛然看清,那根本不是什麽動物,而是個女人!鄭家的大女兒大丫!

    她的手上有一道血印,還沒止住,楚辭不由冷笑,鄭老大說自家孩子慘叫是因為上廁所摔著了,上個廁所還能把手上摔出一條刀疤來,也是絕了。

    紙鶴正要往裏飛,忽然被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有人在屋裏布了陣法,因楚辭目前的法力還沒完全恢複,紙鶴再往裏走容易被人發覺,她很快把紙鶴招了回來。

    楚辭看向鄭家,雖然鄭家周圍用奇門遁甲布置了障礙,給人一種平和的祥瑞之氣,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裏不舒服,似乎鄭家現在所呈現的一切都是表象。

    她敢斷定,在這奇門遁甲掩蓋下,鄭家的內裏絕不像表麵這樣幹淨。

    她要一探究竟,可現在不是時候,她寄居在一個10歲小女孩的身體裏,法力弱,手頭沒有一件可用來攻擊的法器,簪子雖好,到底攻擊性差了點,至少得找件傍身的家夥才行。

    楚辭原路返回,悄悄進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時,想到鄭家屋裏的秘密,她興奮的睡不著覺,一千年!整整一千年她沒有正兒八經教訓過人啊鬼啊的了!眼下有人送上門給她虐,她真得感謝這些體貼的人!想到這,楚辭露出小惡魔般的微笑。

    她不知道的是,楚澤宇正躲在大門口,嚇得瑟瑟發抖。

    他剛才看到什麽了?我勒個擦!他娘的,千紙鶴會飛!楚辭還跟什麽東西一直在說話,難不成是和鬼說話?想到這,楚澤宇害怕地看向四周,總覺得連風都是陰的,他牙齒直打顫,也不敢去找楚辭了,頭也不回地跑回房裏,蒙上被子縮成一團,想都不敢想剛才的事。

    -

    次日一早,楚澤宇眼圈發黑,田三彩見了皺眉:

    “倒黴孩子,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看小黃書了?”

    “什麽?”楚澤宇一臉錯愕,當即臉蹭的一下紅了,他炸毛了,急道:“媽!你胡說什麽呢!什麽小黃書!”

    “那總不能是看語文數學看的吧?瞧你這黑眼圈。”田三彩嗤笑道:“你是我兒子,我能不了解你?就你這樣兒,就沒見你主動學習過。”

    楚澤宇竟意外沒反駁,楚辭接連接收到他投來的注視,當下歪著頭笑道:

    “二哥,你老看我幹什麽?”

    楚澤宇盯著這張笑容燦爛的小臉,一時有些恍惚,昨晚他一夜沒睡,滿腦子都是楚辭和空氣說話,盤腿做法的樣子,那樣子好似被別人附身一樣,楚澤宇隻覺得後脊一涼,沒敢說話,低頭默默吃飯。

    見他反常,楚辭挑了挑眉問:“怎麽了,二哥?該不是知道媽偷偷給我吃了個雞蛋吧?”

    楚澤宇哼了聲:“誰不知道媽偏心你!給個雞蛋有什麽了不起的!就是給金蛋我都不奇怪!”

    “這孩子,怎麽淨說傻話!”田三彩嘀咕道:“得叫你爸抽空多回來幾趟,我是鎮不住你們了。”

    上學的路上,楚澤宇一直跟在楚辭身後,暗自偷看觀察她,忽然,楚辭停了下來,楚澤宇頓時緊張起來,心飛到了嗓子眼。

    楚辭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符咒遞給楚澤宇。

    “二哥,你不是要靜心符嗎?喏,畫好了,你拿去吧!”

    楚澤宇掃了眼那符,不知為何,異常篤定這符咒是楚辭自己畫的,什麽牛大師啊都是幌子!楚辭那麽厲害,連紙鶴都能操控,像這樣的人簡直像是電影中的奇人,最起碼他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麽厲害的,像這樣的人了,哪是牛大師能比的?難怪他說這符咒上的毛筆字看起來有些眼熟,怎麽看怎麽像楚辭的。

    見他一臉呆愣,也不知道接,楚辭勾唇笑笑,把符咒塞進他的手裏。

    “二哥,你今天放學後會有點小麻煩,不過,不用太害怕,妹妹會保護你的!”

    楚澤宇一愣,隨即嗤道:“說什麽胡話!誰要你保護!”

    可一想到楚辭昨晚的行為,楚澤宇這心裏就有些慌,他咽了口唾沫,沒敢多說話,轉頭就跑了。

    -

    這一整天,楚辭都有些心不在焉,說也好笑,她給同學們畫了靜心咒讓同學們更加專注,自己卻忍不住會走神,好在老師講的題目都不難,對她來說,三年級的語文數學根本不需要費心思,跟一幫小學生一起上課本來就已經夠好笑的了,她的難處在於不會寫簡體字。

    下課時,孫小喬跑過來,遞給楚辭一袋辣條,楚辭笑納了,吃起來卻沒平時有滋味。

    法器的事還沒有著落,她手頭雖然有點小錢,可她對這裏不熟,就是想買想找都沒有路子。

    而她實在不想等,不管鄭家是不是害楚家的凶手,她都看不慣有人在她眼皮底下這麽囂張。

    “楚辭,小胖今天沒來上課。”

    “小胖?”楚辭這才注意到小胖的座位是空的。“小胖怎麽了?生病了?”

    “不知道,聽老師說他媽媽給他請假了,還說他發神經什麽的。”

    “發神經?”楚辭皺眉。

    在現代社會,大家習慣於用科學來解釋所有的事情,可楚辭更注重事實,好比原身,要是從醫學上看,她就是天生的癡傻,可從玄學上看,就是魂魄被人勾了去,科學認為玄學是一派胡言,故弄玄虛,實則隻是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而已。

    從玄學角度看,發神經很可能是碰到髒東西了。

    楚辭拿出紙和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八卦,隨即替小胖起了一卦,誰知得出的結果卻並不好。

    凶卦!

    楚辭皺眉,等放學鈴聲一響,背著書包就去了小胖家。

    小胖家離學校不算遠,他家裏開了一間垃圾回收場,生意不錯,從小胖的體型上就能看出來了。

    垃圾場裏的垃圾堆得到處都是,雖是冬天,味道也難聞的很,楚辭踩著垃圾罐子往裏走,遠遠地就見小胖瘋瘋癲癲地坐在家門口,一身黑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