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舉覆滅百藥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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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萬嵐暉派弟子長老,齊聲呐喊,因方雲歸來,本視死如歸的氣勢愈發錚然,鏗鏘有力,雷暴霍然抬頭!

    方雲一手捏在雷鳴脖頸之上,將之高高舉起,雷鳴不過築基修為,在方雲手中,如何能有反抗之力?

    “方雲!你堂堂一宗之主,出手對付一個小輩,不覺得羞恥嗎!”雷暴眼角閃過一絲憂色,一步步靠近方雲,發出一聲厲喝。

    方雲表情不變,輕歎一聲:“羞恥?雷暴,你當知曉,這二字有多廉價!”

    正說著,方雲神色驟然冷冽,手指一瞬收緊,*時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口中斷斷續續嗚咽著,似在求饒。

    “老兒,找死!”雷暴身形驟然加快,身形三步踏上雲天,身體旋轉,一刀落下!

    方雲卻速度飛快,一瞬退後數十丈之遠,露出身後一個赤身之人,此刻毫無防備之下,竟被雷暴一刀斬斷一臂!

    年正虛頓時痛醒,悶哼一聲,駭然吼道:“宗主!”

    他橫躺於洗髓金爐之上,眼睜睜看著自己斷臂滾落,卻無一絲辦法,下意識摸了兩下胸口,欲找出一瓶止血藥來,才霍然清醒,自己衣衫早已破碎!

    對年正虛之喝問,雷暴絲毫不加理睬,年正虛資質再高又如何,比起自己親生孩兒,屁都不是!

    見雷暴直接無視了自己,年正虛目光泛起一絲陰冷,不再言語,以靈氣封住傷口以止血。

    “方雲,放過我兒,我立刻便走再不提和親之事!”雷暴深吸口氣,話語間鬆了幾分。

    “你沒有資格與老夫談條件。”

    雷暴目中閃過一絲厲色,卻又迅速收斂:“你不是覬覦洗髓金爐嗎?爐子拿去,放過我兒!”

    為表誠意,他直接大手一揮,洗髓金爐頓時不斷縮小,最後隻有巴掌大,直接朝著方雲飄了過去。

    失了洗髓金爐依托,年正虛頓時大叫一聲,便從半空落了下來,咆哮一聲:“宗主,你這是何意!”

    若說方才雷暴斬去他一臂,可算是誤傷,可此刻,分明是未將他之性命放在眼中!

    “聒噪!本宗主傾盡資源培養你,今日你卻丟盡我百藥宗之臉麵,活著也是徒惹人恥笑,不如去死罷!”

    雷暴神色冰冷,頗顯不耐,年正虛拚命運轉靈氣,轟然落地,護體靈氣被刹那震散,一身骨頭好似碎了一半,猛然吐出一口猩紅鮮血,渾身皮膚綻開細小傷口,好似被撐裂,刹那變作一個血人。

    然而,根本無人在意他,不論是嵐暉派,還是雷暴,還是那仗著自己有個宗主老爹的雷鳴,從始至終,無人在意過他之死活!

    年正虛好似一個死人般躺在地上,石板被砸的碎開,裂縫如蛛網般蔓延。雷暴卻根本未曾看他一眼,隻死死盯著方雲之手!

    此刻雷鳴已然昏厥了過去,口中吐出血沫!

    方雲輕飄飄接住洗髓金爐,目光始終平靜,眼神冰冷若臘月寒冰:“雷暴,你這是在拿老夫之物與老夫談條件!”

    “那就拚個魚死網破,我兒若死,我要你嵐暉派萬萬人陪葬!”雷暴驟然瘋狂起來,麵色猙獰,可他目中始終保持著一絲冷靜,死死盯著方雲。

    方雲手指緩緩鬆了一些,縱然已經昏死過去,還是依稀可辨雷鳴神情放鬆了幾分。

    雷暴才剛鬆一口氣,欲再說什麽,卻聽前方驟然傳來一聲骨裂之聲,雷鳴脖子成一個詭異角度歪倒在方雲手裏。

    繼而方雲便如丟垃圾一般將雷鳴丟了出去,雷暴頓時大叫一聲,欲衝過去接住雷鳴。

    “威脅老夫?你不配!”方雲冷笑一聲,霍然朝著雷暴衝了過去!

    雷暴隻需一刹便可接住雷鳴,卻被方雲一掌逼退,二人對上一掌,雷暴退後數丈,雷鳴轟然落地!

    然而,雷鳴身上不知有何防禦靈寶,此刻靈光一閃,一道道清流在他身上流淌,竟肉眼可見。雷鳴脖子始終保持著詭異角度,咳出一口血沫,卻並未死去!

    雷暴心中剛要鬆一口氣,卻又突然提起,雙目怒睜,厲喝一聲:“年正虛,你敢!”

    年正虛手中一柄靈氣光刃,一把插進雷鳴胸口,驀然低笑了起來:“有何不敢!”

    雷暴勃然大怒,一刀再將年正虛另一臂斬去,一條手臂高高飛起,鮮血揮灑,年正虛卻笑得愈發大聲,好似那雙臂盡斷之人不是他一般!

    雷暴揚起寬刀,年正虛笑聲漸斂,透出幾分悲涼,空氣之中驀然閃過一道銀白刀光。

    方雲神色稍顯複雜,心中輕歎一聲,繼而霍然將靈氣灌入丹爐!

    丹爐又變得遮天蔽日,轟然朝雷暴落下!

    靈寶有靈,豈能這般輕易易主?雷暴咆哮一聲,洗髓金爐竟頓了一頓,止住了攻勢,在半空微微顫抖,好似掙紮!

    雷暴霍然轉身,便朝那主陣的數十位長老衝去!

    方雲大手一招,護宗大陣光芒一閃,他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與此同時,頭頂之上浮現一道巨大身影,已然實質!

    所有主陣者,不管是長老還是弟子,此刻盡皆感覺渾身靈氣迅速流逝,而流逝之根源便是方雲!

    所有靈氣盡數匯聚於方雲一身,竟讓他頃刻間步入實嬰境界!

    雷暴還未來得及出手,胸口頓時一涼,一道靈氣驟然將他穿透。他神色一滯,緩緩回頭,卻見半空一個巨大方雲身影,目光威嚴,好似帝王傲視。

    他嘴角抽動,齒縫間鮮血淋漓,狠狠擠出幾個字:“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實嬰!”

    方雲一擊之後,氣勢頓時減弱,那巨大元嬰也漸漸虛幻起來,跌落回了虛嬰之境。

    他笑了一聲:“還要多虧了雷宗主的洗髓金爐,治療好了老夫傷勢,若不然,便是合大陣之威,老夫亦達不到實嬰之境!”

    雷暴指著方雲,說不出話來,奈何肺腑早已破碎,便是仗著修為硬撐著最後一口氣,此刻怒極攻心,頓時一頭栽倒!

    可方雲卻仍未鬆懈,一旦踏入元嬰,便是等於多一條命,可奪舍他人肉身,假以時日,便可再度回歸巔峰。

    雷暴體內驀然飛出一個藍色元嬰,以畢生最快速度朝著大陣光幕衝撞而去,作勢逃遁,方雲立刻阻攔,卻未曾想那雷暴元嬰劃過一個弧線,竟掉頭衝了回來!

    元嬰之上浮現一股驚天力量,死亡氣息迅速彌漫!原來,自一開始他便未打算離去,他要自爆元嬰!

    “賊子,爾敢!”

    方雲目光一變,首次流露驚怒之色,忽然目光一轉,此刻洗髓金爐失了雷暴牽製,便已徹底為他所用!

    他大袖一揮,隻見洗髓金爐再度變大了幾分,爐口對著雷暴便是一吸,爐內燃燒著陣陣金色火焰!

    正是這金色火焰,具備淬體之效,若挺不過來,屍骨無存,若挺過來了,便獲得新生!

    這股吸攝之力給人以不可抗拒之感,雷暴被瞬息攝入其中,繼而爐口關閉,其內驟然爆發出一聲沉悶炸響!

    所有人心中一顫,唯有冷蕭始終平靜,因為這樣的炸響,他早已聽過,甚至見過。

    天地歸於平靜,幾息沉默之後,所有弟子發出強烈歡呼,劫後餘生,興致瞬息高漲,尤其是此番生死經曆,宗門凝聚力空前,心中升起一陣強烈歸屬感。

    唯有夏鳶此刻孤零零跌坐在空地之中,雙目空洞,握著一塊折扇碎片,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了無痕跡。

    冷蕭緩緩走上前,按著她肩膀。夏鳶嬌軀一顫,輕輕戴上帽子,掩去了麵容,終於開口:“你走,不用管我。”

    她起身離去,背影盡顯落寞,冷蕭一手虛抬,仿佛伊人還在那裏。

    白曉與秦鴿亦跑了上來,卻沒敢跟上去。

    冷蕭向前走了兩步,輕聲道:“走吧,去看看她!”

    白曉抓了抓頭發,苦澀道:“夏鳶師姐會不會打我?”

    “她若還願意打你,說明一切都不算糟糕。”

    方雲收起元嬰,洗髓金爐光芒一閃,縱然雷暴在內自爆元嬰,亦未傷此爐絲毫!他話語鏗鏘,神情肅穆:“百藥宗宗主雷暴,狂妄自大,仗著五品靈寶在手,欲強娶我嵐暉派弟子,更欲滅我嵐暉派滿門!”

    下方弟子盡皆怒吼,心潮澎湃,方雲微微一笑:“如今雷暴已死,百藥宗空虛,爾等皆為宗門一份子,老夫身為宗主,亦不可獨斷,爾等說,該如何辦!”

    “殺!”

    “殺上門去!”

    數十萬弟子盡數麵龐漲紅,心情激動,方雲立刻大吼一聲:“好!今日之後,南域大地,再無百藥宗!”

    “築基以上弟子隨老夫出戰,五長老留守,其餘人,隨老夫殺上百藥宗!”

    後山,江鶯之墓。

    夏鳶一把土一把土的挖著,未動用一絲靈氣,十指皆鮮血淋漓,白曉欲上前幫忙,卻被冷蕭攔住,冷蕭對著他輕輕搖頭。

    挖了一個足夠躺進一名成年男人是大坑,夏鳶顫著雙手,將那不過巴掌大的夏河元嬰碎片葬了下去,又一把土一把土將大坑掩埋。

    夏鳶驀然起身,走到山崖邊上,猛然催動靈氣,自其上鑿下一塊石板來,立在了泥土之上,親手刻上夏河之名,又以自身鮮血,將這幾個字浸染的殷紅!

    江鶯之墓。夏河之墓。

    “爹,娘……”夏鳶猛然跪倒,重重磕頭。自始至終,她未曾吐露一字,時裝平靜,平靜的可怕,卻在這時,宛若一個孩子般嚎啕大哭,淚水決堤而落。

    這一日,方雲誘敵打開護宗大陣,偷襲百藥宗二長老,數萬弟子頓時攻入百藥宗山門,百藥宗所有長老盡數伏誅,數十萬弟子淪為俘虜,降者不殺!

    自即日起,南域再無百藥宗!

    一名百藥宗弟子戰戰兢兢,將方雲帶到百藥宗寶庫之外,寶庫無人守護,他輕易打開大門,其內頓時傳出一抹藥香!

    對百藥宗來說,最珍貴之物便是各式靈藥!

    方雲打開門刹那,一道流光突然從中衝出,方雲反應極快,一把將之抓在手裏,露出一個蘿卜狀的東西。

    方雲頓時眼睛一亮,神色漸漸激動起來:“靈根,竟是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