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馬賊營地救白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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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鋪老板見冷蕭一身血腥氣,那衣裳分明是才換上,這時又打聽劍閣弟子蹤跡,想必是要鬧事!

    他雖人微言輕,雖力不從心,雖垂垂老矣,可他亦是這江溪城一份子,怎能對此置之不理,乃至為虎作倀?

    冷蕭見那茶鋪老板一瞬間麵上神情精彩萬分,不停變幻,便知他心中定是有鬼,不由神色一冷,也不出聲,隻是冷冷望著他。

    茶鋪老板被冷蕭這麽一盯,頓時心虛起來,好似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霍然抬頭看著冷蕭,目光堅毅,抬起一指猛然指向門外!

    “就……就在那家客棧裏,他胸口紋著個金色小劍,不會有假!”

    冷蕭隨手丟下一片靈晶碎屑,道了聲謝,便出了茶鋪。

    茶鋪老板望著冷蕭背影,長長吐出一口氣,口中喃喃自語:“老了,老了……”

    “金福客棧。”

    冷蕭走進客棧,猶豫了一下,又去買了一頂帷帽,開了一間房先洗了洗身上血腥之氣,省的氣味刺鼻。

    腹部那一道口子已經結痂,都是皮肉傷,倒也無礙。

    繼而他就坐在一樓角落點了幾道菜,一坐便是一天。

    直到傍晚,果真等到一個劍閣弟子現身,冷蕭眼睛微微眯起,心中一驚。

    卻見那人根本不是張天有,且修為在他之上,想必應是金丹修士。

    冷蕭隻看了一眼,便立刻低頭。隻見那劍閣弟子點了幾個小菜,便直接上樓了。

    不多時,小二將端著一個木質托盤便要送上樓,身子卻忽然被人拉了一下,頓時對著冷蕭叫喚了一聲:“哎喲這位爺,你可當心著點兒,莫叫小的髒了爺的衣服!”

    冷蕭隨手給小二塞了一小片靈晶,笑了兩聲:“不勞小二哥了,這菜便由我來給張兄送去!”

    “這……”小二遲疑了一霎,見冷蕭一口便叫出那劍閣弟子姓名,又瞅了瞅手心裏的靈晶,眉頭霍然舒展。

    他手指緊了緊,極為熟練的將靈晶揣好,謙卑道:“爺請便,小的告退……”

    冷蕭找到地字二號房,敲了敲門。

    “何人?”

    “客官,小的給你送菜來了!”冷蕭緊了緊嗓子,擠出一個略微尖銳的聲音。

    卻聽那劍閣弟子毫無忌諱,隨口便道:“進來!”

    冷蕭頓時推門而入,那劍閣弟子盤膝修煉,根本未曾看他一眼,隻是漠然道了一句:“放桌子上吧。”

    冷蕭放下菜盤,有意無意在房中掃了一眼,躬身退去。

    卻見那房間雖是挺寬敞,可也就一張床一副桌椅,零零散散幾件擺設,根本沒有藏人之地,尤其是那床單極為整齊,並未拖地,床下亦是無人。

    “看來白依依不在此地!”冷蕭微微皺眉,心中便是如同一團亂麻,根本理不清事態。

    如此一來,白白等了一天!

    本以為白依依在那劍閣弟子手中,那暫時不會有危險,可若不在那劍閣弟子手中……

    冷蕭輾轉又回到了茶鋪,那茶鋪老板正在收拾桌子,見有客來,帶著滿臉笑容回頭,卻又瞬息僵在了臉上。

    冷蕭雖是戴了個帷帽,可是這身形、氣質亦是被這茶鋪老板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這位客爺,你……”

    不等他說完,冷蕭心中早已急切不已,直接發問:“今日可還有劍閣弟子進城?”

    那茶鋪老板頓時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連聲道:“沒了,那個劍閣弟子一直在客棧之中,並未出來過,也未見有別的劍閣弟子……”

    冷蕭目光一閃,咄咄逼人:“你知道不止一個劍閣弟子?”

    茶鋪老板神色一滯,卻又連忙道:“老朽這二日倒是見了兩個劍閣弟子,還有沒有別的老朽就不知道了!”

    得了消息,冷蕭二話不說便出了城去,據茶鋪老板所見,張天有定然還未歸來,或許白依依就在那張天有手中。

    “原來如此。侯雲寶定然是聽命於那個金丹境的劍閣弟子,張天有抓我心切,定然是想靠白依依來引我上鉤!”

    冷蕭目光一閃:“可白依依被抓在前,我泄露行蹤在後,那金丹境的劍閣弟子抓白依依是為了什麽……”

    “便隻有一個解釋……”冷蕭目光越來越亮,心中稍顯安慰,“白曉、胡海他們至少有一人還未遇難,那金丹境劍閣弟子定是想憑借白依依引出他們。”

    冷蕭吐出一口濁氣,思索了一陣,走到城門口,眼看四下無人,三兩下上了一棵大樹,放眼觀望起來。

    如此又輾轉數棵大樹,眼睛最後落在了江溪城後方的一處農田之中,農田邊緣有一個茅屋。

    “那金丹境劍閣弟子隻是孤身一人進城,可他手裏還有三個人質。”

    冷蕭很快將江溪城邊緣環境都審視了一遍,適宜藏人之地有三處,第一處野草橫生,足有一人多高,且人跡罕至;第二處乃是民居,離的稍遠;唯獨這第三處,這茅屋正對金福客棧地字二號房窗戶,不論是藏人還是隨時觀察,再方便不過!

    冷蕭心中既已有定計,迅速繞到了那茅屋後方,悄然將窗戶打開一個縫隙,裏麵果然有三個漢子被捆成了粽子,似乎是餓了一天,一個個精神萎靡,癱軟在地上。

    冷蕭從窗戶跳了進去,那三人頓時將目光投到冷蕭身上,驚疑不定,卻見冷蕭微微一笑:“在下是來救三位的。”

    還不等這三人高興一會兒,冷蕭頓時一把抓起一人,將之從窗戶丟了出去……

    另外二人見狀頓時“嗚嗚”大叫著,奈何口中被塞了破布,說不出話來,隻能腦袋拚命往門口伸著,示意冷蕭那邊有門,不用走窗戶……

    再者,走窗戶也不無不可,你倒是先給我們鬆綁啊!

    然而冷蕭好似沒看到一般,又是一手一個將二人丟了出去。可憐最先被丟出去那人眼睜睜看著天上兩人砸落,身子好似活魚一般彈了兩下,卻是躲之不及……

    冷蕭兩下便出了窗戶,那三人雖然對冷蕭這粗魯行徑心存不滿,可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得救之望,依然是目露感激。

    而後便見到他們所感激之人直接抓起一根繩子將他們捆成一團,扛起來就走……

    縱然是扛著三個壯漢,可冷蕭速度依舊不減分毫,在草葉上輕輕一點便能掠出數十丈之遠,很快又回到了馬賊營地。

    卻遠遠望見,那營地之內聲音嘈雜,中央那片空地之中赫然捆縛著一個身影!

    “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兒!”白曉大吼一聲,眼眶通紅。

    卻聽侯雲寶冷笑一聲:“小子,你命不好,白家二小姐不在我手裏!”

    “放屁!不可能!你放了我妹妹,我跟你走,絕不反抗!”

    侯雲寶頓時好似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不由得大笑起來:“小子,你倒是反抗啊,爺爺求你反抗!”

    便在白曉麵如死灰之時,遙遙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侯當家,我想你會願意親手解開他的繩子。”

    侯雲寶神色不善,霍然轉身,不由瞪大了雙眼,卻見他那三個兄弟盡數被冷蕭如拎死狗一般拎在手裏。

    他一眼便認出了冷蕭,眼皮往下一沉,嘴角冷冽:“是你!”

    冷蕭麵上始終平靜,見白曉亦未受什麽傷勢,便道:“侯當家被迫行此為禍女流的卑劣勾當,不過是為了你這三個兄弟。我們本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兄弟也不是什麽富貴之人,想必侯當家也看不上白家這幾個錢吧?”

    侯雲寶頓時朗笑一聲,直直看著冷蕭:“好!閣下被侯某弟兄追的窮途末路,亦未殺人,那侯某便交了閣下這個朋友,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

    說完此話,侯雲寶倒是極為豁達,一把將白曉朝冷蕭推了過去。

    冷蕭屈指一彈,捆縛白曉的繩索便寸寸斷裂,白曉一身靈氣耗了個七七八八,站在冷蕭邊上不斷喘息。

    雖然冷蕭戴著帷帽,可是便連侯雲寶都能認出冷蕭來,他又如何認不出?

    “侯當家果真是爽氣。然而,侯當家你有金丹修為,夷然不懼,可冷某隻有築基修為,若失了人質,恐怕前途堪憂。”

    冷蕭話語平淡,那侯雲寶卻隻是大笑了幾聲,還不待侯雲寶笑聲頓止,冷蕭隨手便將那三人給推了過去。

    侯雲寶一把接住三人,眼神閃了閃,卻是沉聲道:“好,明人不做暗事,既然閣下信得過我侯某,侯某便放話於此,那白家二小姐確實不在侯某手裏,極有可能是被劍閣弟子暗中擄走了!”

    白曉頓時激動不已,連道“不可能”,最後卻隻是頹然站在原地,冷蕭亦不知該如何勸,那侯雲寶轉身,卻又好似想起什麽一般,說道:“對了,今天一早倒是有一個青年人來到荒山附近,那人皮膚黝黑,沉默寡言,問其名諱,自稱陳涵。”

    “陳涵?”

    冷蕭咀嚼了一下這二字,心中肯定絕不認識此人。

    而白曉仿佛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立刻大喊著:“那定是這陳涵擄走了我妹妹!”

    冷蕭輕歎一聲,不忍告知他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