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閑人擾,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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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客人摒退左右,幾個姑娘便退了開去。!

    一夜樓不是妓院,而是一個場所,有兩種女人是再大的權貴與財富也得不到的,其一是樓主和十二仙,其二是不情願之人,諸如撫琴弄蕭、端茶送水的女子,多是做工,而不賣身。

    在一夜樓,想與哪一個女子曖昧,全要靠自己的本事討對方歡心,最易打發的,自然是那些陪酒女子,隻要錢到位,她們到位。

    即便是這些陪酒女子,隨意到哪一個妓院,也必是花魁,然而人對於輕易到手的東西,總是不珍惜的,越難到手的東西,即便本身的價值不已擁有的,因為這一份困難,也會平添一分特殊的意義。

    錦衣客人在桌慢慢擺了十錠黃金,一錠五十兩。一夜樓的規矩,倘若來客要動手,則桌奉十金,十金便是十錠金,全要純度極高、五十兩一錠的金子,且不能印有私家的徽記,影響金錠的美感。

    十金奉之後,任爾動手,不過,打壞了多少東西,要賠多少銀子,若是傷了樓裏的姑娘,那性命大抵不保了。

    錦衣客人一步步朝冷蕭走去,牡丹再美,日看夜看,也看厭了。今日他找到了一朵百合花,便忍不住想要采摘。

    女子臉雖然蒙了紗巾,可是人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隻要一眼夠了,他知道,紗巾之下的容顏,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周邊的客人有不少投來目光,起鶯歌燕舞,有時看些更為直接蠻橫的東西,更讓人覺得舒暢。

    錦衣客人走到冷蕭桌前,語氣冰冷道:“你的女人,我要了。”

    冷蕭的目光落在空處,仿佛根本沒有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他依舊在品茶,仿佛看不見也聽不見。

    錦衣客人眼神陰鬱,隻覺得受辱。可若直接將對方擊敗,也並不能夠消氣。他嘴角綻開一絲弧度,由從懷摸出幾張銀票。

    他將銀票拍在桌,眼神繞過冷蕭,看向時靈曦,高傲道:“做我的女人,這些錢都是你的,當然,你還能夠得到更多,這要看你的表現了。”

    這世能抵擋金錢力量的女人並不少,不過在他看來,那都是金錢的數量還不足以打動人罷了。

    時靈曦向他心有所預料的樣子,無動於衷。他麵冷靜,心裏已有些瘋狂,不錯,正是這樣,這樣才好。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令人提不起興致,像樓裏那些千嬌百媚的女人。

    他繼續從懷摸出幾樣東西,金錠,玉鐲,鳳釵,佩玉,等等,如同變戲法一般,不斷從懷裏變出一些小物件,那足以令平民安穩一生的銀票,已淪為了墊紙。

    這些小物件都有一個共性,都是價值不菲。

    他知道對付這樣的女人應該循序漸進,先提出了一個不算難以接受的要求:“在下對姑娘一見鍾情,略備薄禮獻,不知姑娘可否摘下紗巾一見,讓在下了卻心一個願望?”

    然而時靈曦依舊沒有反應,隻是坐在椅子,一動不動。

    他卻不知道,即便他將全天下的財寶都搬來擺在時靈曦麵前,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說起來,還真是一件悲傷的事。

    錦衣客人眼已有些怒火,失敗原本是件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卻讓他在眾人麵前出了醜,仿佛是個什麽事也做不到的廢物。

    他剛想說些什麽,冷蕭杯茶水已飲盡,杯子被他重重按在桌。

    冷蕭歎道:“你應該明白兩件事,第一件事,我並不喜歡殺人;第二件事,我已經很生氣了。”

    錦衣客人的怒意反倒因此消散了些,他冷冷道:“我還當你是個啞巴,終於說話了嗎?你旁邊的女人,我想她應該是個瞎子、聾子,才會看不見桌的財寶、聽不見我說的話。”

    “不過,算她是瞎子、聾子,我也要帶她走。我看的女人,一定要帶走!”

    冷蕭道:“一夜樓樓主樓心月不知道你看不看得?”

    錦衣客人嗤笑道:“笑話,樓姑娘大抵是全天下男人的一個念想了,不過我雖聽說她不少傳說,卻不曾見過她。”

    冷蕭道:“那一夜樓十二仙不知道你看不看得?”

    錦衣客人漸惱:“你究竟想說什麽,盡扯一些廢話,一夜樓十二仙,莫說是我,便是王爺、皇子,哪怕皇帝駕到,也強迫不了她們,畢竟與一夜樓做對,是一件不要命的事。”

    冷蕭道:“這麽說,你是看了。”

    “是又如何,便問在坐各位,哪一個心沒有想法?”

    錦衣客人振臂,有人竊竊私語,有人大笑,附和之意甚濃。

    冷蕭依舊淡漠地說著:“你更應該知道的,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

    “便是樓心月和十二仙一起來了,也不敢當著我的麵說出要帶走我的女人這種話。”

    錦衣客人愣了一愣,似乎被冷蕭的豪言壯語驚住,而後放聲大笑起來,連同一些作壁觀之人也笑了起來,看冷蕭的眼神不啻看瘋子。

    錦衣客人道:“無名之輩,口出狂言,你究竟算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敢說這種話?”

    “若說憑什麽,大抵是憑我手的劍。不過眼下,它沒有出鞘的意義。方才的告誡,我也不過是在說一個事實,還有一件事,我真的不喜歡殺人。”

    錦衣客人大笑三聲:“哪裏來的瘋子!”

    冷蕭道:“我有時候的確像個瘋子,卻不是現在。樓心月與十二仙之所以不敢說出那些話,因為她們並不像你這樣愚蠢。”

    錦衣客人怒道:“辱罵我,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已不願與冷蕭多說,在他看來,冷蕭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瘋言瘋語。身邊的女人一動不動,說不定還是被他下了藥擄來的。

    他憤怒之餘,心又浮現出一抹趣味,而眼下的想法,是殺死這個瘋子。他已奉十金,若不取回一些東西,太過浪費了。

    他拔出了佩劍。

    冷蕭再次歎息:“有時我會想將天下劍客殺盡,因為他們大部分都侮辱了劍。你不該用劍的——”

    “它讓我動了殺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