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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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 戚戈就把藥膏配好了,看上去是綠色的,有種晶瑩剔透的美感。戚世欽幫小夫郎把藥膏抹上去, 立時就覺得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滲透進去。
戚戈道:“這個是先讓娘親臉上的那些消下去,之後的調養則是用另一盒的,它能讓娘的臉上不會留下印記。”
聽到這個消息, 魏景書簡直是心花怒放,他的臉那麽漂亮,他才舍不得呢!就算相公現在對他好,不看臉, 他也希望能給人視覺上的享受。
說白了,他就是臭美的性子。
他隨口開心的說:“咱兒子懂的真多。”
他這倒是隨心了, 戚戈心裏一緊, 他不知道爹跟娘解釋清楚了沒, 就算他性子比較單純, 也知道一個四歲的小孩會這麽多東西簡直就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還是一個沒有明麵上的師傅教導的人。
或許是心裏的抵觸, 戚戈經常想自己要真的是爹娘的孩子就好了, 越是安慰自己,戚戈現在都有些迷茫,或許當初是他的錯覺,娘根本沒有發現他藏的東西,也沒有害怕過他。
他張了張口, 正想把之前編的那番話說一遍。戚世欽就開口道:“塗好了, 感覺怎麽樣?”
魏景書道:“很舒服, 清涼涼的。對了,書院是不是要開學了?”
戚世欽道:“嗯,快了,學子們都已經陸陸續續的趕到了。這次書院有夫子請辭了,院長讓我頂上,以後我在學院呆的可能會久一點。”這些他以前也教過,也算是有經驗。而且古代教學其實很簡單,大多都是靠學生自己讀,傳道授業解惑,道與業都在聖賢書中,夫子們隻負責解惑。
也不能說這樣不好,畢竟傳承了千年的方法,也更能激發學生們的潛能。而戚世欽教學則是偏現代的講解透徹,學生們更能理解一點。
這也算是因材施教吧,對於像戚河這類不願意沉下心去仔細琢磨的學子,自然是這種方法更加便利。現在要教大班了,他也得注意,不能把人腦海中的那點靈性給消磨了。
魏景書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就這樣,看到娘親沒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醫術上,戚戈小小的鬆了一口氣。讓一直暗暗關注著他的戚世欽有些想笑,不過自己兒子本性單純倒是讓他對戚戈更添一份喜愛了。
這一天,戚世欽接到魏縣令的邀請,他帶著魏景書和孩子一起過去了。
魏景書坐在馬車裏,不解的問道:“爹這是怎麽了?以往也沒有這麽正式的把咱們一家都叫回去啊。”頂多就是叫相公回去而已。
戚世欽道:“聽說嶽父要升官了。”
真的嗎?”魏景書驚訝的道,他爹都在這地方多少年了,“難道是因為相公你?”
戚世欽失笑:“應該不是吧,我隻在西北呆過幾年,跟吏部可沒什麽關係。”就算他跟皇帝之間有些交情,但是關於一個縣令的升遷問題,還不值得皇帝過問。
其實這還真是由於戚世欽,不過是他不知道罷了。他總覺得自己這官位是前任皇帝賜的,現在又沒實權,卻不知大家都是揣摩皇帝心意的高手,皇帝看重他,平日偶爾也會提及,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裏。
這會兒小兩口一來一往的說著話,沒多久就到了縣令府上。
這來來往往的人也挺多,都是來恭賀魏縣令升官的,進了門,三個人就分開了,這種場合下,哥兒是不好多和外人接觸的,他帶著戚戈一起到後院去找張氏。
還別說,今日這場宴會辦的還挺大的,場麵熱鬧極了,各種表演一個接一個,宴會接近後期的時候上場了一群舞姬,穿著打扮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是傷風敗俗了。
光潔的手臂裸露在外麵,穿著輕薄飄逸的長裙,舞姿翩翩,站正中央的是一個綠衣女子,長相嫵媚,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魏縣令看。
美人傾城,魏縣令也不是什麽柳下惠,當下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舞之後,綠衣女子柔情似水的趴在魏縣令的身上斟酒,語調嬌俏:“大人~綠珠敬大人一杯。”
魏縣令把人摟在懷裏,喝下一杯杯酒,在微醺的醉意中手也不安分的伸進了女子的衣裳中,觀之周圍的人,大家也都是喝的醉醺醺的,每個桌案旁都有一名女子伺候著。
有的類似於戚世欽,身邊的女子規規矩矩的給他的酒杯倒酒,而更多的人則yin亂許多,要不是今日的時節不對,恐怕在大堂中就要行那方麵的事了。
這種場景其實不算少見,許多男子之間的聚會,後麵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時辰差不多了,戚世欽便起身和魏縣令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魏縣令也沒為難,很爽快的就放他離席了。他這個官是怎麽來的,人家不會辦了好事不留名,自是暗示過的。
而張氏房中,魏景書則是跟娘說起了自己的遭遇,他的臉現在都還沒好全,隻是用脂粉遮住了,離的近了還是能看清楚。
娘,我覺得這事肯定是魏青青幹的。雖然隔了好幾天,但我就跟她有過節,那幾天我身體一直都感覺不舒服。”魏景書一臉氣憤,對於一個哥兒來說,你毀了他的容貌就相當於要了他的命,他是好運遇上的相公和兒子都很好,若是不然,還真不知以後會怎樣呢。
張氏聽了也是又氣又急,“她們怎麽能這樣做!”她和自家哥兒都不是會使一些壞手段的人,以前還能說各自利益使然,但是現在人家各自嫁出去了,家裏唯一的男孩也是妾室生的,她們到底有什麽不滿足的。
你放心,娘定會為你討回個公道。”張氏道。
魏景書道:“可是咱們又沒有什麽證據啊,柳姨娘還生了男孩。”想到這裏他頓時就氣餒起來,以往沒孩子還好,現在連他在他爹眼中都不是最寵的了。甚至有的時候爹還會為了魏青青斥責他。
張氏拍拍孩子的手,目光微暗:“你別擔心,我比誰都了解你爹,這事不難。”有女婿在,她這兒子在縣令心裏的地位絕對會提高一截。
這個丈夫是個什麽東西,張氏清楚,假清高,想升官,自私自利到了極點,不影響他的情況下,他不會介意寵著誰,但是一旦涉及到他自己,哪怕是兒子也就是一個可以衡量的物品。
而自從知道女婿的身份之後,魏縣令當即就想到了柳氏及其女這些年的各種算計,還沒等戚世欽真正下手,魏縣令已經決定親自開始解決了。
後宅中的種種,他了解的一清二楚,這座府上,不論是誰的人,他才是這座宅子的主人。不過後院是女人的天下,隻要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他一向不屑去插手女人的事罷了。
張氏明白,若毀景書臉的人真正是魏青青的話,魏縣令是頭一個不會放過她的。畢竟在魏縣令眼中,景書是連接戚世欽和他之間關係的紐帶,他是不會讓一個庶女斷了自己的青雲路。
房門被敲響,戚世欽輕喊道:“景書。”
門是沒關的,戚世欽敲了三下就走了進來。
魏景書笑著跑過來抱著他的手臂:“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然後他又皺了一下鼻子:“你喝了多少酒,酒氣也太重了,真難聞,我讓丫環給你端碗醒酒湯過來。”
戚世欽聞言抬起手聞了聞衣袖,又看明明一臉嫌棄卻還死死扒拉在他身上的小夫郎,失笑道:“我酒量大,這點酒沒關係的,我在那邊也沒什麽認識的人,一個人呆著無聊,隻好先回來了。”
張氏聽到這話對這女婿更滿意了,魏縣令這些“上層人士”的宴會有什麽,她也明白,柳芊芊就是從這裏麵到這府裏的。不過魏縣令甚少舉辦這種聚會,一般都是有人相邀,過過夜就回來。
不論怎麽說,魏景書還是督促著戚世欽喝下了醒酒湯,不然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頭肯定不好受。
一碗喝完之後,戚世欽問道:“嶽父這是打算什麽時候出發?”升任為知府,自然也得離開月城了。
張氏道:“調令已經下來了,家裏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大概後天就要走了吧。”
魏景書有些不願,發愁的道:“這麽快啊,娘,我不想離你太遠,我一個人,以後他欺負我我都沒處找人說。”
張氏伸出手指把魏景書的腦袋戳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還女婿欺負你,你別欺負人家就好。”兩個人天天蜜裏調油一樣,女婿性格好,能包容兒子偶爾的嬌縱,或許是真的愛上了,她這個孩子也開始學會多關心女婿,感情好到不行。
魏景書不服氣的道:“我哪有欺負他。”他自認為自己一直都是被戚世欽壓著的,他比較慫,一對上戚世欽,壓根就不敢使小性子。
張氏道:“難道半夜肚子餓,非要女婿親自給你做飯的人不是你?”她也就是奇了怪了,家裏又不是沒下人,幹嘛非要女婿自己去做,女婿一個男人,又沒什麽好廚藝。
魏景書立時不說話了,他就是肚子越來越大了,腿也有些抽筋,再加上臉又不好了,半夜裏,所有情緒湧在一起,心裏越來越委屈,突然就想吃戚世欽給他下的麵。以前戚世欽也給他做過一次,想想就覺得好吃。
不過他娘也真是的,也就剛剛聊天不經意間提了一回相公做的麵條好吃,居然記得這麽清楚。
戚世欽摸了摸垂頭喪氣的小夫郎的頭,對方立刻抬頭看他,就像隻小貓一樣可愛極了。他看向張氏:“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小戈也該困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嶽母你也早點休息吧。”
那行。”張氏讓人把戚戈帶了過來。
回去的路上,魏景書問道:“今天對爹是個重要的日子,怎麽魏青青沒有回來啊?”對於這個居然想毀他容的人,魏景書簡直恨到不行,可是他自己是沒什麽手段的,他仰頭看向戚世欽:“我要怎麽對付她啊?”
雖然他的臉能恢複,但這得虧有個好兒子,所以他是真的看不開。宅鬥技能為零的魏景書眼巴巴的看著相公。
一旁聽著的前·殺人無數·現·小單純·戚戈很想直接去幫他娘把人給一劍解決了,他現在的武藝可不算差,可是他不敢開口。
同樣對毒啊、宅鬥啊不太了解的戚世欽道:“沒事,我已經幫你報仇了,等哪天你看到她就明白了。”
看著相公神秘兮兮的樣子,魏景書好奇了:“哎呀,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他又努力裝作凶惡的樣子,威脅道:“否則你今晚就別想睡好覺了。”
戚世欽道:“我讓她的臉看起來老了幾十歲,大概三十多快四十的樣子,差不多也就是中年婦女了。”
容貌對女人來說很重要,尤其是這種嫁的這種家庭,這是毋庸置疑的。但這對哥兒也是同等重要的。戚世欽本人在生活中不是喜歡下狠手的,但是魏青青能毀他夫郎的容,就要做好承受報複的準備。
若是魏景書的臉不能恢複,戚世欽留給魏青青的恐怕就是一張老人的臉了。他這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魏景書睜大了眼睛:“你是怎麽做到的啊?”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戚世欽淡定的道:“不告訴你!”異能的事他準備埋藏在心裏一輩子,最後自個帶到土裏去。
魏景書噘嘴,哼了一聲:“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還不就是藥嘛,也不知道那些人研究這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幹什麽。不過現在還是挺有用的。”他摸摸自己臉上還沒好全的印記,默默的把心裏的一丟丟傷感扔掉。
馬車回到府門口,戚世欽率先下了馬車,先接著兒子把他抱下來,再是攙扶著挺著大肚子的魏景書,回屋的路上也小心的拉著對方,夜裏路濕著,得注意一點。
第二天,因為馬上就到了正式開學的時間了,戚世欽也得開始備課了,對於教導學生,他向來有種使命感,不敢輕易敷衍。
書房的爐火一天就沒停過,魏景書又拿起了他的話本,新一期的又出來了,他跟著話本上的人物又笑又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