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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頓普通的家宴，簡單或者豐盛，對於經常外出的韓東心情都是不同。

    尤其那種獨特的安穩安心感，很難形容。

    類近鄉情濃，也似眼明心寧。

    他說是讓媳婦抱孩子，吃差不多的時候，還是上前把兒子抱起來出去遛彎。

    沒走太遠，就在門口附近的小道上，悠然閑逛。

    偶爾碰到許久沒見的鄰居，抽煙的就丟支煙，不抽的隨便招呼幾句。走累，就坐在長椅上，細細觀察兒子。

    越看，越覺得比茜茜長的要精致些。

    小巧的鼻頭，嘴唇。大大的眼睛，始終盯著韓東，眨也不眨。

    亮亮的，裝著屬於嬰兒的世界。

    父子倆就這麽對視，誰也不挪開眼睛。好久，韓東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是拿著奶壺的媳婦正往這邊來。

    他起身，一手托著兒子，一手把奶壺湊到了兒子嘴邊。

    夏夢跟他並肩而行著，不禁伸了個懶腰：“我不想上班怎麽辦？想偷懶，想全家出去真正意義上的旅遊……”

    韓東瞥了一眼：“你說怎麽辦。咱家現在現金花銷，全指望你。你不上班，都得喝西北風……”

    夏夢忍不住吐槽：“既然指望我，為什麽家裏我說了不算。”

    “不算嗎？”

    “算過嘛，你沒聽過我的。”

    “那以後全都聽你指揮，你說怎樣就怎樣？”

    夏夢仍是糾結：“別以為說幾句好話，江雨薇那事就過去了。”

    韓東解釋的有點無言：“寶貝，你覺得喜歡你的人多不多？那些喜歡你的人裏，有她們的老公，你說她們可不可憐。每一個漂亮的女性，都會禍害不少男人？尤其像你這樣長的禍國殃民的，十個男人裏至少九個心動。”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跟江雨薇結婚，然後碰到了你，就不是喜歡不喜歡的事了，是一定不死不休的去追求你……”

    “別在這總給我繞，哪跟哪？”

    “我沒繞，我所謂的喜歡單純是對異性的欣賞。而真正的喜歡，就是要奮不顧身，非世俗禮儀可擋。見到她，得不到她，我這輩子都不快樂，那我這輩子一定不能輕易放手。”

    “你就是，我無法放手的人。離一次婚會想複，離一百次婚，還會想複婚。你要不嫌棄，下輩子你做男人，我做女人，再過一次……”

    夏夢想笑，又忍著笑。捏了下兒子臉蛋：“將來跟你爹學著點怎麽哄女孩，怎麽對付媳婦。但是，千萬別學他那些花花腸子，黑白顛倒。咱們要做個正直善良的暖男，而不是朝秦暮楚的渣渣。”

    抬頭又看向韓東：“這次算翻篇，再有下次，我至少一年不會理你。欣賞都不行，你自個在心裏好好欣賞，別說出來膈應人。”

    “嗯，你什麽時間上班。”

    “現在。”

    “要不再休息會，這麽累。”

    “別假惺惺的，你心裏就巴不得我忙的腳不沾地，你好有機會逍遙自在。真有誠意的話，肯定會替我去忙。”

    “那我替你。”

    夏夢滯住：“真的？”

    韓東確定點頭：“隻要你不擔心我把你事業搞砸，順便把你那份工作一塊做了也沒關係。但是，我媳婦這麽心疼我，哪忍心看我這麽累……”

    夏夢既煩他動輒黏人不分場合的親昵，又矛盾的享受。

    發現有人，忙閃開他墊在自己肩膀上的下巴，毫無威懾力的瞪視。

    ……

    回家，韓東趁著媳婦去收拾東西準備上班的當口，也簡單換了套衣服。然後先抱著小墨兒，把人給固定在了車裏後排安全座椅上。

    小家夥不哭不急，沾車就老老實實的半躺著不動。

    夏夢上車後看了眼爺倆：“你坐前麵來。”

    “小墨兒不用照顧？”

    “有安全座椅還用你照顧什麽，過來陪我說話。”

    韓東依言坐到副駕，不放心看了眼後排的小墨兒。看他果真沒反應，暫時收了關注。

    沿途，孩子不知不覺睡著了。

    韓東一樣有點迷糊，調低些座椅。隨口聊著工作，也慢慢安靜下來。

    夏夢沒想到，一趟車哄睡了倆。

    啼笑皆非之餘，本能將車速放慢了點。到公司，想叫醒他來著。但無意間的注視，讓她有些失神。

    愣著，觸電般關掉了剛響起來的手機。

    她是要開會的，秘書可能提醒會議要開始了。

    夏夢輕緩碰了碰他胳膊：“老公。”

    韓東睜開眼睛，慢慢坐直，看了眼外麵：“你公司換字兒了？”

    “對，剛換不久。要不你別去姑媽家了，明兒再去。把小墨兒送回去，好好休息下。”

    “她早跟我說有點想孩子，讓她照顧著，我一樣可以休息。再說她因為我要過去，工作都推掉了。你去忙，下午我接了茜茜，然後來接你，幾家人一塊聚一聚。”

    看她進去公司，韓東清醒了會。連東西都沒敢下車買，徑直驅車去往姑媽家。

    但感覺呆了還沒多久，也沒聊幾句話。眨眼又到接茜茜的時間，然後又是挨個打電話，訂餐廳，聚餐……

    一天，似慢實快。

    等一切瑣事忙完，已經是晚上十來點鍾。

    席間韓東稍微跟父親還有姑父一塊喝了點酒，暈乎乎回到家，幾乎沒間隔的倒頭就睡。

    隱約的，聽到茜茜在吵鬧著要跟爸爸媽咪睡一起，聽到小墨兒在鬧夜……

    但睜不開眼睛，一切像夢又真實。

    直到身邊熟悉而沁人的隱香靠近，他將人摟進懷裏後。思維才徹底融入沉夜，真正從山裏那些波折中回到了現實。

    夏夢不喜歡酒味，單一點不排斥他身上的酒味。雖然被抱的有點別扭，睡不著。還是忍不住撫了撫他頭發，嘴唇溫和印在了上麵。

    工作最近蠻不順的，也不是最近，是工作以來好像隻有普陽時期能清晰感覺到一切順風順水。

    當時的她充滿抱負，心飄了不知多遠，大有種離開工作生活不了的執拗跟驕傲。

    現在，淡了許多，成功不再是非去追逐的目標。

    她很久前就在思考，到底什麽是成功。

    有這一家子，太太平平的生活，可不就是最大的成功。上次跟他聊天有許多話沒跟他聊透，太沒道理的話，不敢聊。

    她不想讓他繼續這麽奔波了！

    不管工作多需要他，她就是不想再這樣。一分開，數月沒有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