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錦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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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平伯吹著胡子想。

    可惜,沈四、沈五還真就沒想過要見這位姑祖父。

    誰是誰姑祖父還不知道呢。

    還姑祖父?

    啊呸!

    沈四、沈五兩個在心底吐槽:

    “你個老色鬼,我們才沒你這個姑祖父!”

    承平伯一臉期盼地瞅著沈四、沈五兩個,就差往臉上貼:

    快來喊我啊,我是你們的姑祖父!

    可惜,沈四、沈五兩個就跟沒瞧著一般。

    對著魏遠誌那叫一個小意殷勤,專揀那討著人好的話兒,說了一堆。

    還連聲地讓魏遠誌坐,說:

    “表叔就坐吧,咱們哥兩個自小與太子的關係就好。表叔是咱們的長輩,也就是太子的長輩了,表叔坐,沒事的。”

    太子好像不怕亂似的。

    也站了起來,衝著魏遠誌就是一揖,說:

    “他倆個說得對呢,跟著他倆個,我也要喊世子爺一聲表叔呢。表叔好,小侄這廂有禮了。前兒才見過麵的,表叔這兩天過得可還好?家裏沒什麽事吧?”

    魏遠誌簡直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再說他爹可還站著呢。

    這可比不得在文昌侯家裏。

    魏遠誌隻得謙讓。

    承平伯在邊上看得眼熱,便就開始咳嗽。

    好在太子並沒有像對文昌侯家那般,隻是當成沒聽見。

    魏遠誌不肯就坐。

    太子和沈四、沈五便就又回位置上重又坐好了。

    東宮上跟來的婆子,引著宮女進來,給太子、沈四、沈五上茶。

    那婆子說:

    “殿下、兩位爺將京些吧。老奴在廚上問了一圈,堂堂伯府上,竟沒備著北泉山的水。老奴嚐了口,茶有些澀。”

    北泉山的水多貴啊!

    承平伯府上有,但卻在十二殿的廚房裏呢。

    太子示意她們下去。

    然後慢條斯理地拿起茶碗子,那淨白瓷是東宮之物。

    太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抿了口茶,說:

    “是有些澀。”

    但當將茶碗子往桌上放時,那清脆的響聲,卻就不似剛才與魏遠誌說話時,平易近人的模樣了。

    太子掃了眼下麵站著的人,聲音不大,但卻透著股子薄涼地問:

    “承平伯府的大爺,不知道是哪位啊!”

    此時的太子,倒是有幾分在文昌侯時候的模樣了。

    清清冷冷的,透著冷淡疏離。

    絕不似喜歡。

    被點了名的魏遠安心下發苦,魏芳凝她們可是從逸親王府上回來的。

    魏遠安擔心吊膽地站出來,打揖說:

    “臣便是,不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瞅向魏遠安的目光,如刀片一般,上下地將魏遠安刮了一把。

    魏遠安被刮得渾身生疼,卻也不知道因為什麽。

    正是不知原因,反而更加的忐忑疼痛。

    這時候一月、二月進來,回說沈太夫人已經回到十二殿了。

    太子站起身,對著沈四、沈五說:

    “咱們一起,去拜見一下姑祖母吧。”

    沈四、沈五抖著眉說:

    “不敢勞太子大駕,那是咱們的姑祖母,不是太子殿下的。”

    太子給了他倆一個千嬌百媚的笑,說:

    “咱們誰跟誰啊?你們的爹娘,我不也從小喊到大,到現在還未曾改口?這姑祖母,自然也是咱們大家的姑祖母了。”

    可惜姑祖父就站在哪兒,卻是理也沒人理會。

    沈四沈五倆個也是與太子逗趣。

    太子對著承平伯,淡淡地說:

    “帶路吧。”

    承平伯再生氣,太子麵前,也不敢造次。

    魏遠安剛被嚇著了,縮著脖子在哪兒裝鵪鶉。

    還是魏遠誌承著笑,上前說:

    “家父年紀大了,經不這得勞累,不若臣引著殿下去吧。”

    心上人的爹。

    太子立時如川劇變臉一般,非常和氣地笑了,說:

    “那就有勞表叔了。表叔請,小侄跟著。”

    說完,沉著臉,卻對承平伯等人說:

    “你們也跟著,孤今兒來,可是有正經重要的事。可不是無故上門。”

    承平伯領著兒孫連聲答應。

    魏遠誌打前,太子緊跟其後。

    從魏昭身邊過時,太子卻是伸手就將魏昭拉了過來,笑說:

    “前兒才見你,這兩天怎麽樣?過得還好吧?”

    魏昭少年老成地回說:

    “謝太子爺關心,昭一切都好。”

    太子邊走邊問:

    “我聽人說,你讀書挺好?一直在家塾裏麵,授課先生教得如何?不若去給我當伴讀吧,那可都是鴻學碩儒。”

    後麵跟著的,一聽這等好事,自然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有眼紅的,也有喜歡的。

    魏昭連忙說:

    “昭年歲還小,何敢當此大任?再耽誤了殿下的學業,便就是罪過了。不敢不敢。”

    魏遠誌也急忙說:

    “臣子還小,當不得,當不得。”

    太子笑了,沒有出言。

    有什麽當不得的?

    若是魏昭給他當了伴讀,那他以後,不就有借口往承平伯府上跑了?

    一行人到了十二殿上,就見門口兩麵漆紅的各六根一人高的木棍。

    太子笑說:

    “倒是可愛得很。”

    承平伯被長子和二子架著,在後麵抖了抖嘴角。

    心道:

    你婆娘要是有這麽十二根棍子,看你還覺得可愛不了。

    不過說這話的人是太子,承平伯也隻能腹誹,口不能言。

    實在是憋屈極了。

    依著魏遠誌的意思,請了太子直接進去。

    可是太子卻是極守子侄之禮,笑說:

    “孤是和著四哥、五弟一起來拜見姑祖母的,自然還是通報了才行。禮不可廢,禮不可廢。”

    守門的小丫頭早嚇得腿都哆嗦了。

    魏遠誌隻得自己進去通報了聲,然後飛快地出來,對著太子打躬說:

    “家母請太子殿下、兩位賢侄進去。”

    太子和著沈四、沈五進去。

    承平伯就尷尬了。

    他是進去呢,還是站在屋簷下聽宣呢?

    還是魏遠誌說:

    “太夫人說,也請伯爺進去。”

    承平伯由著長子、次子扶著,進到了他久未來過的十二殿正殿。

    那玄地鎏金的大匾額,高高地掛著。

    不光承平伯,沈太夫人平日裏,也不在這個大屋子裏休息。

    既然太子打著晚輩拜見長輩的旗號,因此上,除去大房的許氏之外,四個兒媳婦都在屋裏侍候著。

    並孫女兒們也全都在。

    太子和著沈四、沈五進來,丫頭便就拿了錦墊子出來。(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