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餘笙拿著那幾份文件，敲開了慕雲瑾辦公室的門。

    請進。”

    慕雲瑾的聲音帶著疲憊，像是一夜沒有睡好。

    餘笙想，莫不是擔心她真找出了什麽……

    推門而入，餘笙發現這間辦公室似乎多了兩盆植物，應該是百合花。

    餘笙坐在慕雲瑾的對麵，看著他戴著眼鏡，有一種“斯文敗類”的味道。

    慕雲瑾抬起頭，將眼鏡摘下，然後放下了剛剛研究的工作。

    餘組長有什麽事嗎？”

    餘笙麵無表情地將手裏的那幾份資料扔在慕雲瑾的桌麵，然後站起來撐著桌麵。

    這一次是餘笙居高臨下地看著慕雲瑾，卻意外看到了慕雲瑾襯衫下好看的鎖骨。

    餘笙假裝沒看見，移開了視線，正對著慕雲瑾的雙眼。

    我記得慕市長說過，你做事從來不會出現紕漏。”

    慕雲瑾挑了挑眉頭，然後不回答，等著餘笙繼續說下去。

    你親自監督的三大項目，一個強拆危樓，不顧居民意見。一個拖延施工時間，導致工程進度出現問題。還有……解決貧民窟的項目，到最後有沒有落實，你自己心裏清楚。”

    餘笙沒想到她挑的三個項目都有問題，這些問題可大可小，但餘笙就是要將它們放到最大，讓帝都的人看看，慕雲瑾做了什麽。

    她不信，這些問題拖不住慕雲瑾回帝都的腳步。

    到時候，她回去任職的時候，慕雲瑾還被困在寧市，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本來應該對此感到緊張的慕雲瑾，竟然沒有絲毫變化，仿佛餘笙說的問題是不存在的。

    餘笙不明白，為何她已經指出了問題，慕雲瑾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餘組長說的這些，隻是靠文件得出的結論，並沒有實地考察過。餘組長想要用這些事情將我困在寧市，就憑著文件描述的東西，恐怕太倉促了些。”

    微皺了眉頭，餘笙這才發覺自己犯了大錯。

    她這幾天隻顧著從文件裏麵找出紕漏，卻忘了，文件這種東西，本身就可以編造，唯有實地考察過，才能夠稱得上證據。

    餘笙平生沒有出過那麽離譜的錯，沒想到遇到慕雲瑾之後，不該犯的錯，竟然犯了。

    餘笙無聲無息地將文件收好，準備離開。

    餘組長這是準備去實地考察？”

    慕雲瑾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餘笙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他。

    隻見他一手撐著臉頰，一手擺弄著簽字筆，雙眼不離她。

    見他如此，餘笙移開了放在他身上的眼神，點了點頭。

    她的確有這個意向，大概今天下午就會去。

    那不如我帶著你去看看，我經手的三大項目，到底進行得如何。”

    餘笙搖頭拒絕，“你對那三個項目熟悉無比，知道怎麽藏拙，怎麽掩蓋我說的那些問題。”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想要自己探究。

    哪知慕雲瑾失笑，那上揚的唇角，像是一輪彎彎明月。

    我大大方方，等著你挑出問題。我說過，我會認了。”

    餘笙大概知道慕雲瑾是什麽樣的人，她不信任他，但卻無法回絕他。

    因為，她在寧市，不過是局外人而已，沒有熟人開局，她難以撬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行，下午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