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禦賜毒酒試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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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裏輪番鑽進兩位禦林軍的“遊說”,王金花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覺得: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咱絕對必須親自進入勤政殿看個明白。絕對不能稀裏糊塗地撇下李雲龍離開京城,從此往後就孑然一身地背井離鄉啦!
當然,她想得最多的還是:李雲龍現在就在勤政殿內,雍熙皇帝口諭“禦前帶刀侍衛”餘將軍出宮接她。他全都一字不落地聽見了,結果卻不見咱走進勤政殿內。肯定會被他小看了咱的人品,到時候可就要背上一個“不守信用、背信棄義”的千古罵名。讓爹爹無端遭受到世人的恥笑哦!
剛想到這裏,她的耳朵裏又鑽進了從皇宮內傳來的呼聲:聖上有旨,宣王金花晉見囉!
聞聽此言,兩位禦林軍就虛情假意地提醒:姑娘,如果你現在“懸崖勒馬”還為時不晚。不過,一旦你進入勤政殿之後說不定會搞出兩條性命哦!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一切的一切可就全都無法挽留了。眼下究竟何去何從呢?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聽到這裏,下定決心的王金花對著兩位禦林軍彎腰深施一禮說:兩位軍爺大哥,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勞煩你倆如此關懷備至哦!此等大恩大德,小女子這輩子定將沒齒難忘。下輩子定將“結草銜環”,先在此由衷說一聲“謝謝”啦!
話音剛落地,她就昂首挺胸地跨進了皇宮。隨著小太監德子走向勤政殿,心中滿滿當當的全都裝著“李雲龍”三個字兒。一路上繁華如錦、美侖絕倫的景色,竟然無法鎖住她的眼光逗留一會啦!
與此同時,四位餘浩宇將軍的手下一行人已經來到皇宮門口。有兩位領著嶽員外、嶽夫人走到禦林軍甲的麵前,拉著他的衣袖說:兄弟,這兩位老人是我鄉下親戚。他倆好不容易來京城一趟,咱倆也湊巧請假逗留在府裏養傷。我們因此決定領他們進皇宮遊覽景色,拜托行個方便哦!
禦林軍甲一看眼前兩位身穿盔甲、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心知肚明他倆是每次迎戰倭寇敵將的開路先鋒。於是,等他倆說完了請求。他就趕緊轉身彎腰附身從地上一個鐵皮箱裏拿出四個腰牌,遞給他倆急乎乎地說:兩位先鋒官,你倆可要記著千萬莫要走近朝廷重地。否則,讓聖上知曉了。咱這顆“項上人頭”可就不保囉!
兩位軍爺忙不迭地說著感謝的話語,接過四個腰牌拉著嶽員外、嶽夫人就邁進皇宮。裝模作樣地欣賞著美景漸漸地走到天牢的大門口啦!
戒備森嚴的天牢門口,兩位當值的正是餘浩宇將軍另外兩位手下。大老遠就瞅見兩位同僚領著兩位老人走過來了,他倆立即走下台階來詢問:王兄、於兄,這裏是眾所周知的天牢。你倆帶著兩位老人來這裏做什麽呀?
接著,他倆就聽見兩位同僚回答:顧雪峰、居建龍,陷害李雲龍的四位凶手。就是這兩位老人的至親哦!頭兒今天回客棧說,皇上有意聽從李雲龍的諫言赦免四位凶手的死罪。但是,皇上卻讓頭兒將王金花帶到勤政殿了。兩位老人就想來向你倆詢問一下,皇上是否頒下“赦免四位凶手死罪”的聖旨呢?
聞聽此言,顧雪峰搖頭歎氣地說:哎,皇上倒是接納了李雲龍的諫言。赦免了他倆的四位至親的死罪,可是眼下的李雲龍。卻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呀!
他的話音剛落地,居建龍就眉頭緊皺地接上話茬:這個李雲龍,腦子真是犯渾了。好不容易脫離了皇後娘娘的威逼利誘回到蘇北老家,卻又莫名其妙地返回京城來替仇人向聖上求情。他這樣做壓根就是“自投羅網”呀!依我看,聖上召見王金花一介女流進入朝廷重地勤政殿。她一定是“凶多吉少”啊!
聞聽此言,嶽員外、嶽夫人嚇得拉住帶自己來此的兩位軍爺嘴唇哆嗦著說:軍爺大哥,咱倆不能害了----王金花。拜托----快帶咱倆去----勤政殿吧!
兩位先鋒官一聽,急忙拜別兩位同僚。又帶著兩位老人火速趕向:勤政殿外麵的樹叢啦!
話說王金花隨著小太監德子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勤政殿外的台階下麵。撩開長袍下擺跪了下去,彎腰附身拜了三拜就雙手疊在一起頂在頭頂高呼:民女王金花叩拜萬歲,祝萬歲洪福齊天。萬萬歲!
立時,太監總管李公公驚訝至極地眼睛睜得溜圓了。就像被“萬萬能”牌的膠水黏貼住啦!
他真的不敢置信:就是麵前這個婀娜多姿的女孩,經過兩位禦林軍輪番的“洗腦”之後。竟然還敢來到勤政殿外台階下麵跪下叩拜啦!
雍熙皇帝聞聲也震驚了:哎呀,聽於丞相說過這個女孩也就剛剛二十有一。朕處心積慮地讓李公公吩咐皇宮門前的兩位禦林軍嚇唬她,沒想到她竟然還敢來見朕。她為了心儀的夫婿,竟然敢於“鋌而走險”。真是令人欽佩呀!
驀然,一條計謀又襲上他的心頭。於是,他又高呼一聲:李公公過來。
聞聽此言,太監總管李公公這才回過神來。急忙邁著小碎步奔到雍熙皇帝的麵前,彎下腰身卑微地說:聖上有何旨意,奴才定將不遺餘力地辦好啦!
雍熙皇帝將嘴巴貼著他的耳垂邊,壓低聲音說:你快去禦膳房討要一杯葡萄酒,裝在毒酒壺裏火速端過來。我倒要試試看,李雲龍和王金花在生命最關鍵的時刻,到底會怎麽做呢?
聽到這裏,太監總管李公公心想:哎呀,麵對一對誠心誠意相戀的未婚男女。聖上竟然想出“賜假毒酒”,也真夠能想的呀!
不過,他心知肚明:聖上的主意,身為奴才的他委實不宜質疑。更不能讓在場的所有人知道啊!
想到這裏,太監總管李公公急忙轉身邁著小碎步走出勤政殿。經過王金花身邊的時候,他的心裏不由得又急速地翻騰起來:王金花呀王金花,隻要你和李雲龍真的能夠過得了這最後一關。說不定你倆的幸福,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呀!待會,就看你倆到底能不能過得了這一關囉?
這時,雍熙皇帝衝著勤政殿門外威嚴地說:王金花,你起身進來吧!
王金花一聽,急忙起身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走進勤政殿。走到李雲龍的身邊剛剛跪下,耳朵裏就鑽進雍熙皇帝威嚴的話語:王金花,李雲龍今日進宮替四位“死有餘辜”的凶手向朕求情,讓朕收回成命赦免他們的死罪。朕乃是一國之君,說出去的旨意就是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之說呢?
說到這裏,他故意歎息著說:王金花,朕無奈之下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主意。就是讓李雲龍從新進宮的四十位佳麗之間挑選兩位為妾,豈料他卻寧願“以死換得四位罪犯的生路”。也不答應挑選兩位佳麗為妾啊!朕口諭“禦前帶刀侍衛”餘將軍接你來勤政殿,就是想問你一下是否同意心上人這種想法呢?
聞聽此言,王金花心想:哎呀,皇宮門外兩位禦林軍所言之事。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呀!
搞清楚了事情真相,她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李雲龍的胳膊說:雲龍,既然你無力挽回那四位處心積慮傷害你的凶手性命。就不要再管了吧!
李雲龍一聽,就搖著頭說:金花,我如果不管這件事情的話。大嫂看見她的爹娘從此無人奉養、整日“以淚洗麵”,心裏肯定也就不會開心了。事情全是因我而起的,娘親絕對不會寬恕我的漠視。假如,事情真的發生到那個地步了。我豈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囉!
聽到這裏,王金花果斷地說:雲龍,既然你都如此說了。你就點個頭答應了聖上的一番美意吧!
話兒蹦出口之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裏,就跟突然打翻了醋壇子似的酸溜溜至極。可是,她又不想從此往後每天看到的都是:深陷自責之中不能自拔,愁眉不展的李雲龍呀!
於是,王金花還是硬是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推搡著李雲龍的手臂勸說:雲龍,你快點向聖上點個頭。算作答應了吧!
立時,勤政殿內響起一片嘖嘖稱讚聲:哎呀,李雲龍這是哪輩子行善積德了。這輩子竟然能夠遇到如此寬宏大量、深明大義的女子愛他呀?
就連金鑾殿上麵的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東宮兩位公主,都震驚地睜大眼睛望向王金花了。尤其是東宮長公主樂平的心裏,早就暗自琢磨了:這個女子如此深明大義、寬宏大量,日後我做了李雲龍小妾。肯定也不會有任何委屈啊!
然而,李雲龍斬釘截鐵的聲音卻很快讓勤政殿內所有人不安了:金花,我早就對你說了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你就別再遊說我去愛別的女人啦!
就連已經躲到勤政殿外麵樹叢裏的四位先鋒官,也聽得汗流浹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直滾了。四個人禁不住將腦袋抵在一起竊竊私語:哎呀,事情不妙至極。必須隻會頭兒一聲囉!
話音剛落地,其中一位先鋒官就轉身彎下腰身匍匐前進到樹叢外圍的院牆邊。瞅瞅四周無人,立即運功一個“鷂子鑽天”飛上院牆就不見了蹤影啦!
王銀鳳氣得瞪視著阮老夫人氣呼呼地說:老夫人,都是您慫恿李雲龍來京城替仇人向聖上求情的。您捫心自問一下,天底下有您這樣做母親的嗎?
說到這裏,她又將矛頭指向嶽員外、嶽夫人了:哼,都是你倆“教子無方”教出逆子。害人又害己,真是不可思議至極。我姐如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就----
然而,還沒等她發泄完心中的忿忿不平。王員外就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壓低聲音責怪:銀鳳,三位老人都是長輩。你不得無禮呀!
李雲龍的話,讓雍熙皇帝一下子又想起自己還沒實施的計謀。於是,他故意沉下臉望向王金花說:姑娘,剛才李雲龍已經再三向朕表態。有你在這個世上,他絕對不會愛上別的女人。現在,你應該明白該如何做了吧?
聽到這裏,王金花猛然間又想起皇宮門外兩位禦林軍說的可怕後果。她不覺暗自後悔自己真的不該來到勤政殿見李雲龍啦!
想到這裏,她抬頭望向雍熙皇帝斬釘截鐵地說:皇上,民女現在就離開這裏。從此往後絕對不會出現在李雲龍的麵前啦!
說著話兒,王金花彎腰附身叩拜了三次之後站起身來轉向李雲龍道別:雲龍,這輩子咱倆“有緣無分”。咱倆唯有下輩子再相識、相愛了,你多多珍重吧!
李雲龍一聽,就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一條腿轉向雍熙皇帝說:聖上不必“強人所難”了,大不了咱就做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跟著王金花一同離開這裏,從此往後啥事都不再過問啦!
立時,勤政殿內響起一片嗚咽之聲。每個人臉上,都如同被萬丈瀑布肆意侵襲一樣啦!
雍熙皇帝掏出手帕擦拭了兩下臉上成河的淚水,卻硬是克製著自己的同情心望向王金花冷冰冰地說:姑娘,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依朕看呀,隻有你徹徹底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經過天長日久“孤獨之神”的磨練之後,李雲龍才會主動愛上別的女人。來人呀,奉上朕的“毒酒”一杯吧!
他的話音剛落地,勤政殿內又響起一片歎息聲:哎,聖上竟然如此對待溫柔、善良的王金花。委實不公平呀!
梁尚書、於丞相也忍不住走出隊列,手捧奏折高呼:聖上英明,老臣有本要奏!
急得雍熙皇帝走下金鑾殿,站到他倆麵前擠眉弄眼地說:兩位愛卿,就不必再多言啦!
兩位李雲龍的“伯樂”,這才明白了皇上的用意。於是,懸著的一顆心兒也隨之落下心底了。兩人又回歸隊列中啦!
這時,拉著王金花一條腿的李雲龍朗聲高呼:聖上英明,拜托也賜我一杯毒酒吧!
聞聽此言,雍熙皇帝故意氣呼呼地說:李雲龍,朕念你一位博學淵源的人才。就不追究你替凶手求情的罪責了,你就別再多言啦!
說著話兒,他就拂袖離開走上金鑾殿。再也不看兩個年輕人啦!
太監總管李公公早就端著裝有葡萄酒的毒酒壺,站在勤政殿外等候多時。雍熙皇帝的話音剛落地,他就端著令人害怕的毒酒壺快步奔到王金花麵前高高舉起來,硬是忍住笑低下頭說:姑娘,你不識好人心、吃虧在眼前。你請享用吧!
此時此刻,王金花的心裏滿滿當當的全都裝著:罷了,隻要李雲龍能夠活著順利參加明年的“春闈”。不管老天爺怎麽懲罰我,我也就認命啦!
想到這裏,她抬起被李雲龍拽著的腿猛地往外一甩。趁著他翻倒在地的機會,就伸手接過太監總管李公公手裏的毒酒壺湊向嘴邊啦!
驀然,勤政殿外傳來兩聲蒼老的高呼:金花姑娘,你還年輕。還有無窮盡的美好時光等著你,毒酒還是留待咱倆來喝了算啦!
話音剛落地,勤政殿內上方的氣流中又綿延、回旋著一片唏噓聲:咦,這又是誰和誰呢?竟然上趕著來替人送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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