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雍熙皇帝嫁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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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曆十月初七,萬裏無雲、秋高氣爽。晌午的驕陽,像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一樣。向著行人不斷地眨巴著眼睛哦!

    皇都城牆上,隔不了多遠就貼有一張大紅燙金邊的“囍”字;還有大紅燙金邊的“喜訊”皇榜。在驕陽的照射下,更顯得光彩奪目。吸引得行人們紛紛走攏過來看稀奇啦!

    一些識字的主兒,就情不自禁地清清嗓門朗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本月初八,是翰林院進士李雲龍和忠義公主王金花、東宮長公主樂平的大喜之日。屆時,免除雜稅、勞役、死罪。——雍熙禦賜普天百姓,同慶八天!

    聽到這裏,不識字的老人們、孩子們一齊歡呼雀躍地嚷嚷:哈哈,這是好事。真是太好啦!

    立時,皇都城牆邊就響起一片歡呼聲。

    那個年代裏,畢竟戰事不斷。朝廷都有幾年沒有征用壯年男丁充配前線了,眼下適逢駙馬爺和兩位公主的喜慶日子。皇上大肆犒勞天下,身為他的子民。當然值得高興啦!

    當然,也有人酸溜溜地說:這位小李子,被東宮長公主、皇後、皇帝看上了。就等於是官運亨通、財源滾滾呀!也不知道,這小子哪輩子行善積德。竟然換來這輩子如此美妙的“富貴命”呢?

    皇宮深院內各大庭院裏的樹叢、花圃裏,以及那些走廊圍欄上、亭簷下、窗棱上、牆壁上----。所有顯眼處,都已經貼上了大紅燙金邊的“囍”字。處處彩旗飄飄、彩帶飛舞,大紅的燈籠高高掛。給皇宮深院蒙上了一層婚慶的氛圍啦!

    往日肅靜、莊嚴的勤政殿內,此刻處處張燈結彩、花團錦族。南北牆的玻璃窗戶上麵,黏貼著大紅的剪紙畫:有“龍鳳呈祥”、“鴛鴦戲水”、“喜氣盈門”、“白頭偕老”,還有“麒麟送子”、“年年有餘”、“早生貴子”、“五福臨門”。

    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上麵,正襟危坐著雍熙皇帝和華玉玲皇後。金鑾殿下麵座無虛席,文武大臣們的眼光就像毫不吝嗇地全都瞥向:站在前麵的駙馬爺李雲龍,和忠義公主王金花、東宮長公主雍樂平。

    於丞相、梁尚書站立在兩邊,充當著“引讚”和“通讚”的職責: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聞聽此言,李雲龍和兩位公主一齊轉身麵朝外麵屈膝跪拜了三次。

    看見他們相互攙扶著站起身,於丞相、梁尚書又異口同聲地高呼: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聽到這裏,李雲龍急忙拉著兩位公主轉過身,麵對金鑾殿上的兩位老人屈膝跪拜三次。然後抬起頭高呼:父皇、母後,兒臣謝禮。祝你們萬壽無疆!

    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一聽,走向金鑾殿來到他們身邊拉起三人。將三雙手交叉疊在一起喜滋滋地囑咐:孩子們,明天你們就是夫妻。既然你們是夫妻了,就是一個屋簷下麵的同命鳥。咱們也希望你們時時刻刻都懂得珍惜彼此的心兒,永遠嗬護你們的幸福哦!

    聽到這裏,李雲龍、王金花、雍樂平將腦袋點得就像“小雞啄米”了。一齊衝著麵前的兩位老人雙手抱拳地高呼:父皇、母後,兒臣定將謹遵教誨哦!

    這時,於丞相、梁尚書的高呼聲。又隨風飄進三人的耳中:新郎、新娘,夫妻對拜。

    他倆的話音剛落地,李雲龍和兩位公主就轉向對方屈膝跪拜三次。

    接著,於丞相、梁尚書就走過來攙扶起三人。然後,又異口同聲地高呼:新郎、新娘,禮成。

    雍熙皇帝,轉向文武大臣們之日。今天,朕就提前為孩子們搞了這個簡單的婚禮。朕在禦膳房設宴款待駙馬,你們回府將家人帶來赴宴同喜吧!

    立時,勤政殿內的文武大臣們就像約好似的離開座位。一齊轉向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屈膝跪拜三次,隨後就響起一片歡呼聲:皇上隆恩,臣等遵旨。願吾皇和皇後娘娘萬萬歲!

    雍熙皇帝轉向文武大臣們,和顏悅色地說:各位卿家,都請平身吧!

    接下來,他轉向身邊的女人說:皇後,朕要領駙馬去看賞賜給他的物品。你就帶著眾位皇兒們去禦膳房吧!

    說著話兒,雍熙皇帝就拉著李雲龍走出勤政殿。快步來到東華門偏殿內,指著一隻隻金燦燦的箱子轉向李雲龍語氣凝重地說:賢婿,這些箱子裏的物品。就是朕賞賜給你的,指望你從此往後對我朝更加忠心耿耿。不受外夷、匪幫之挑撥,專心專意為鞏固我朝江山社稷而獻計獻策哦!

    聞聽此言,李雲龍脫口而出:父皇,兒臣生是您的子民死是您的鬼。就算您不賞賜這些物品與我,兒臣也絕對不會“私通外夷、匪幫”毀我朝綱。做出對不住您和我朝子民的事情呀!反之,兒臣定當“兢兢業業”輔佐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雍熙皇帝一聽,欣慰地笑了。接下來,他拉著李雲龍走到一隻隻金燦燦的箱子邊。揭開它們的箱蓋說:賢婿,這些是玉製的腰帶、靴子、塵笏、馬鞍;還有紅羅一百匹、銀器一百對、衣料一百身;外加聘禮銀子一萬兩、黃金一萬兩。

    聽到這裏,李雲龍暗自感歎:身為當今的天子,雍熙皇帝出手真是闊淖啊!

    這時,雍熙皇帝熱情招呼的聲音。又隨著微風飄進他的耳中:賢婿,朕還在禦膳房設宴款待你。文武大臣們都已經去了,咱們也趕緊過去吧!

    李雲龍立即退後一步,彎腰深施一禮說:父皇,請走前麵。

    雍熙皇帝心滿意足地豎起大拇指稱讚:賢婿,真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後生。不愧為我朝的駙馬啊!

    說著話兒,他就拉著李雲龍的手樂嗬嗬地走出側殿。邁上鋪上大紅地毯的走廊,他的嘴巴就沒閑著:賢婿,朕一個月前就下令執政的宰相穿著便服和有帶子的鞋,去後殿西廊察看兩位公主的陪嫁物品。

    說到這裏,雍熙皇帝情不自禁地豎起兩個手指說:兩位公主一人一份,裝飾著珍珠、九隻五彩錦雞、四隻鳳凰的鳳冠一頂,繡著雉雞的華美衣服一件,珍珠玉佩一副、金革帶一條,有玉龍冠、綬玉環、北珠冠花梳子環、七寶冠花梳子環、珍珠大衣、半袖上衣、珍珠翠領四時衣服,累珠嵌寶金器、塗金器、貼金器。

    當然,他也沒忘記告訴李雲龍:還有出行時乘坐的貼金轎子等物品,還有錦繡綃金帳幔、擺設、席子坐褥、地毯、屏風等等物件。

    李雲龍直聽得睜大眼睛,張大了嘴巴合不攏了。心想:皇帝嫁女,委實排場大。尋常百姓人家,真是連想都不敢想啊!

    說話之間,雍熙皇帝和李雲龍就走進離此四米多遠的禦膳房。就看見:文武大臣、華玉玲皇後、兩位待嫁的公主,以及所有皇族子嗣後代們。全都正襟危坐在一張張裝有轉盤的圓桌邊,一雙雙眼光,就像拍照片聚集一樣。全都眨也不眨地拋灑向門口呀!

    九盤子、九大碗葷素搭配的稀有菜肴,名牌的喜糖、喜酒已經擺放在桌上。皇家樂隊在一旁演奏著喜慶的樂章助興,皇宮禮傅帶領著舞女們在宴席中央翩翩起舞。優美、悅耳的樂章綿延、回旋在禦膳房上空的氣流中,襯托著舞女們婀娜多姿的舞蹈。真是讓人覺得“美不勝收”啊!

    李雲龍趕緊走到華玉玲皇後麵前,雙手撩開長袍下擺跪下說:母後,兒臣這廂有禮啦!

    華玉玲皇後笑眯眯地拉起李雲龍,喜笑顏開地說:賢婿,過了明天。咱們就是自家人啦!以後除了早晚請安,平常時間就無須如此重禮。男兒“膝下有黃金”呀!

    聞聽此言,李雲龍急忙扶著她先落座了。然後,才走到王金花、樂平的中間坐下啦!

    立時,眾人就笑嘻嘻地說:皇上和駙馬爺來了,咱們總算可以開席了。喝喜酒、吃喜糖囉!

    皇上聞聲,立即走到華玉玲皇後身邊坐下。隨即就衝著大家夥揮著手高呼:好,朕就如你們所願。開席啦!

    接下來,杯盞交替聲、歡聲笑語聲。就匯成一片奢華、融洽、喜慶的景象啊!

    男人們彼此之間,杯盞與杯盞蕩漾著響亮。響亮過後,他們的麵頰就都抹上一層紅色的興奮。話呢,也就特別多了起來;有一些男人,還邊喝邊猜著拳、劃著酒令哦!

    女人和孩子們就是飲料襯菜、菜佐飯地吃喝著,看著男人們酒佐菜地喝得滿麵通紅通紅,孩子們紛紛奉勸各自的父親嚷起來:爹爹,別再喝酒。別再喝了嘛!

    男人們一聽,就嬉笑著說:喜酒喝了,咱腰就不疼了。怎麽可以不喝呢?咱不僅僅要喝,還要喝個一醉方休。不醉不散啊!

    在座的女人們,全都是身份顯赫的福晉、伯爵夫人、侯爵夫人、公爵夫人。她們全都明白:男人的自尊心極強,如果在這種公眾場合執意駁了他的意願。他會覺得受到了“寒磣”哦!

    因此,這些女人隻是將自己的孩子拉在身邊。笑著說:伢伢,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讓你爹爹盡情地喝酒吧!

    聽到這裏,孩子們全都善解人意地答應:娘親,好唻。

    嘴裏答應著,一個個就全都依偎在娘親的懷中大口吞咽著飯菜。再也不多說一句話啦!

    約莫一炷香的光景,喜宴終於“杯盤狼藉”地結束了。

    李雲龍就站起身離開座位,轉向雍熙皇帝彎腰屈膝就跪。叩首三次朗聲高呼:父皇,兒臣謝主隆恩。

    看到這裏,雍熙皇帝急忙離座來到他身邊伸手拉起他。一邊走向禦膳房的門口,一邊擼著胡須笑哈哈地說:賢婿,今天下午就呆在駙馬府靜心休息。明天淩晨四時,來皇宮接兩位公主回老家完婚吧!

    聽到這裏,李雲龍急忙雙手抱拳地說:父皇,兒臣遵旨。

    一行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到禦膳房門外。

    太監小德子已經等候在門外,他的手裏牽著一匹:披掛著繪有塗金荔枝花圖案的鞍轡,和金絲猴皮毛製成的坐褥的駿馬。

    李雲龍走上前,登上馬背手執絲線編織成的鞭子,頭上打著三簷傘。五十人組成的皇家樂隊,立即走在前邊奏樂開路。於是,這一行人就離開皇宮,走向駙馬府——也就是回到日後在京城的家。

    與此同時,雍熙皇帝轉向身邊的太監總管肅然說道:李公公,兩位公主的陪嫁物品,全都按照本朝《會要》的規定。由“太常寺”行文有關部門,進行采買置辦好。今天傍晚前,連同朕賞賜給駙馬的物品一起送到駙馬府。不得延誤哦!

    太監總管老公公答應一聲,立即轉身奔向“太常寺”。

    文武大臣們攜各自的家眷、孩子,也紛紛向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告辭。離開了皇宮深院回各自的府邸啦!

    望著他們的背影,雍熙皇帝轉向自己的子嗣們說:眾位皇兒們,你們也回去好好休息半天。明天淩晨隨父皇前往蘇北懷安縣響馬鎮李府吧!

    聞聽此言,所有皇族子嗣們就像約好似的。一齊轉向雍熙皇帝彎腰深施一禮說:父皇,兒臣遵旨。

    接著,他們就轉向華玉玲皇後彎腰深施一禮說:皇後娘娘,萬萬福。

    然後,他們就轉身離開,三五一群、嘻嘻哈哈地奔向自己的宮邸。

    這時,太監總管李公公急匆匆地奔過來。大老遠地就嚷嚷:皇上,“太常寺”已經將您給駙馬爺的賞賜,兩位公主的陪嫁物品全都送到駙馬府啦!

    聽到這裏,雍熙皇帝笑眯眯地說:李公公,辦事就是果斷、利索。有勞你了,今天就回去好生休息吧!

    太監總管李公公一聽,就興奮至極地轉身奔向後院:自己棲身的屋子。望著逐漸西斜的太陽,雍熙皇帝轉向身邊的女人笑嘻嘻地說:皇後,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去長樂宮休息囉!

    說著話兒,他就摟著華玉玲皇後奔進長樂宮。隨著宮門“吱呀”一聲掩上了,裏麵就響起一片放蕩的嬉笑聲啦!

    次日淩晨四時,李雲龍著便服,佩玉帶,騎馬到和寧門。在那裏換上駙馬的喜袍、製帽到東華門側殿,用大雁、幣帛等作為聘禮。親自到兩位公主的住處“淑芳樓”迎娶新娘。

    這時,兩位公主是頭戴九翬四鳳冠,身穿繡長尾山雞、淺紅色袖子的嫁衣,坐上沒有屏障的轎子,在李雲龍的引導下,離開皇宮向著蘇北懷安縣響馬鎮李府出發。

    兩乘新娘轎子的前方是:天文官,按照公主身份所應配備的仆人,蠟燭燈籠二十副,相應使臣,頭插釵子的童子八人,方形扇子四把,圓形扇子四把,引障花十盆,提燈二十個,行障,坐障。

    雍熙皇帝、華玉玲皇後乘坐九龍轎子,其他皇族子嗣全都騎馬。他們和兩位公主的左右,是兩重圍子禦林軍和錦衣衛。他們手裏全都舉著長槍和盾牌,時刻準備著保衛自己主子們的安全呀!

    緊隨其後,就是李雲龍的兩位“伯樂”於丞相、梁尚書。騎在最後麵的就是:八位“禦前帶刀侍衛”。他們全都豎起耳朵凝眉細聽,密切注視著周圍的動靜哦!

    畢竟,從京城到蘇北懷安縣響馬鎮李府千裏之遙。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肩負著他的安危。他們哪裏還敢疏忽大意呢?